陳梟並不知道酒店發生的一切。
他只是友情提醒李思雅了一句「表姐夫馬上將會抵達戰場」,畢竟堵住了李思雅這個口子,他可不想因為表姐夫捉姦的事情再橫生枝節,增添變故。
至於李思雅會不會聽進去,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了。
不過房間獨處時發生的事情,也讓他徹底打碎了對表姐李思雅的濾鏡。
這位高知女強人,表面知性美艷,內在卻像是滾燙的岩漿一樣,異常火熱。
就好像是一匹渴望草原,掙脫韁繩後盡情狂奔的野馬。
陳梟經歷了前世三年的還債生涯,看透了人性的扭曲和黑暗,不可否認也漸漸被社會的染缸黑化。
他不是正人君子。
但他還是有點小潔癖的。
表姐還熱,需要冷卻CD。
離開酒店的陳梟坐上了前往公司的計程車。
他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光靠堵住李思雅的口,還不夠。
萬事求全,還需要兩手準備。
否則李思雅這匹野馬萬一臉都不要了,那他可就得抓瞎了。
盛鼎集團。
當陳梟邁進公司大門時,整個辦公區都沉浸在一種極致安靜的氛圍中。
原本悶頭做事的員工們,整齊劃一,同時朝他看來。
和前世一模一樣。
陳梟心中早有準備,微微一笑:「都先工作吧,我在。」
公司老闆出事,想瞞肯定是瞞不了的,估計他還在希爾頓酒店堵表姐口的時候,消息就已經傳回公司了。
「陳總,你可算來了,兩位副總和三位股東正在會議室等你。」
一位戴著眼鏡,長相年輕斯文的男生當即走了過來,低聲對陳梟說。
陳梟看著眼前的男生,目光忽的柔和下來:「小馬……」
眼前的小馬,不過是大學畢業剛來公司一個月的實習生罷了。
可前世他接手破爛不堪的公司後,在公司一個個不眠不休的夜都是小馬陪著熬過來的。
也就在他出車禍的前一個月,小馬也因為車禍去世。
或許……真的太巧合了?
「陳總。」小馬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了看左右,正要低聲開口。
陳梟卻胸有成竹的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制止了小馬,然後才說:「我好歹也是公司掛名的副總,還不至於太危險。」
這話出口的時候,他的雙手不禁握了握拳,突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掛名副總……是早就計劃好的嗎?
會議室里,靜可聆針。
兩位副總和三位股東同時神色沉凝的朝陳梟看了過來。
不等陳梟落座,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男,便冷聲道:「陳梟,你來公司,但你做的了王總的主嗎?」
陳梟保持著躬身拉椅子的動作,斜睨了一眼光頭男。
對方叫王天霸,是公司二股東,在公司的占股比例僅次王恩恩,且實力雄厚,暗地裡還有黑色背景。
「你看著我幹嘛,我在問你做不做的了王總的主!」
王天霸自顧自的「吧嗒」了一口雪茄菸,吞雲吐霧,看陳梟的眼神更滿是不屑,左手卻輕輕的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儼然將一副大佬氣派拿捏得妥妥的。
其餘兩位副總和兩位股東,則紛紛保持沉默,顯然也是以王天霸為主。
陳梟並不驚訝,前世王恩恩「假死」的時候,公司里跳的最凶的也是王天霸,且對方的實力底蘊也足夠有這個實力,坊間傳聞王天霸依靠黑色背景入駐公司進而鯨吞的事情也不少。
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前世王天霸發現盛鼎集團早就被王恩恩搞得千瘡百孔後,當即就放棄了鯨吞念頭,轉而直接全資退股,保存財產。
也就是這個操作,逼得陳梟再度背上了一座債務大山,讓陳梟在接手公司後,愈發步履維艱,艱難辛苦。
重活一世,陳梟自然不可能再迫於王天霸的淫威,重走老路。
他微微一笑,淡定地落座:「王總這話說得,我既是公司副總,也是恩恩老公,怎麼就做不了這個主了?」
王天霸濃眉顫動了一下,虎目閃過一絲詫異。
「呵呵!」
王天霸「吧嗒」了一口雪茄菸,借著升騰起的濃煙遮掩住了眼神詫異,嗤笑了一聲:「怎麼,掛名的副總,還玩起未亡人這套了?」
一語出,會議室里哄堂大笑。
站在陳梟身後的小馬露出了怒意:「沒你們這麼羞辱人的,陳總怎麼就成了未亡人啊?」
「這裡還輪不到你個小癟三開口!」
王天霸臉上笑容瞬間消失,直接將手裡的雪茄砸在了小馬的臉上。
「啪」的一聲。
火星四濺。
小馬躲閃不及,大聲慘叫。
鬨笑聲戛然而止。
陳梟忙斜睨了小馬一眼,確定對方沒大礙後,這才踏實下來。
他嘴角掛著笑意,緩慢起身說:「小馬,王總說的對,這的確是你的不對。」
「陳總,我……」小馬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委屈的欲言又止。
陳梟卻置若罔聞,而是循著會議桌邊,右手指尖輕輕地敲擊著桌面,緩步走向了王天霸,同時笑著說:「不過王總,未亡人這個詞,的確有些羞辱人,我好歹也是公司的掛名副總,現在恩恩還在醫院生死未卜,我擔心公司各位,急忙來公司安撫大家……」
不等他說完,王天霸就冷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到底是生死未卜,還是已經死了,準備火化辦喪事了?」
陳梟駐足在王天霸的面前,臉色驟然陰沉了下來。
這樣的變化,卻讓不經意抬頭的王天霸心裡「咯噔」一下。
莫名的,他覺得今天的陳梟有些不一樣。
以往陳梟只是公司的掛名副總,很少在公司露面,大家也都當陳梟是個吃軟飯的軟柿子窩囊廢,隨意就可以欺壓。
王天霸在得知王恩恩出車禍後,就立刻召集所有人準備了這場會議,甚至已經謀劃好了怎麼一步步的趁火打劫,實現鯨吞盛鼎集團。
可現在陳梟從踏進會議室表現出的鎮定從容,卻讓王天霸有些心悸。
會議室里,靜可聆針。
氣氛莫名的有些壓抑。
陳梟盯著王天霸,嘴角緩慢地上翹。
他順勢拿起桌上王天霸的打火機,「啪嗒」一聲點燃,微微躬身:「王總,稍安勿躁,請抽菸。」
這話讓所有人一愣。
王天霸雖然不知道陳梟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但還是嗤笑了一聲,從懷裡拿出一根雪茄菸,緩慢地剪去一部分菸頭,然後叼在嘴裡靠近火苗。
嘭!
也就在這時,陳梟臉上突然露出凶戾,右手快如閃電的抓起桌上的菸灰缸,用盡全力砸在了王天霸的臉上。
「啊!」
王天霸猝不及防,當場被砸的滿臉是血,慘叫著直接摔倒在地。
不等他爬起來,陳梟就神色兇狠的直接撲到了他的身上,掄起手中的菸灰缸對著他的臉就狠狠地招呼了上去。
「未亡人憑什麼不能主持大局了?」
兇狠的質問聲,振聾發聵,響徹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