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我和巫族的關係。」
「給我個理由,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秦天眉頭一挑,臉上看不出喜怒,注視著帝俊。
帝俊心頭一緊,只覺一股無名的壓力加身。
讓他不禁想起了,最初成立妖族,到處遊說妖族高手的歲月。
那是他的開始,時至今日,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
莫名的,帝俊嘴角上揚,露出了一抹笑容,十分自信的說道:「大尊,我很奉信一句話,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愛恨,只有絕對的利益。」
「在種族面前,愛恨只是小事,利益才是王道。」
說到這裡,帝俊頓了頓,看向秦天。
秦天微微一笑,黑色瞳孔中流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眼神:「說的不錯。」
「但太虛了,我想聽的不是這些。」
聞言,帝俊也沒讓秦天失望,直接說道:「時至今日,天地間,雖仍是巫妖兩族,雄霸天下。」
「但實際上,人族已經悄然崛起。」
「有大尊您這位擎天之柱在,人族無需面對外界的風浪,只需靜心發展。」
「超越巫妖兩族只是時間問題,因此,很多大能,都選擇了在人族身上下注。」
「但巫妖兩族一日不滅,人族就無法真正的發展起來。」
「這是一個死循環,無法緩解。」
「天地間的資源,只有那麼多,人族若一直偏居南荒,前路只會越來越窄,越來越短。」
「所以大尊很樂意看見,巫妖決戰。」
「否則,以大尊和巫族的關係,只怕早已出手,親自下場對付我族。」
說到這裡,帝俊看了一眼秦天,見秦天眉頭微皺,心知自己方才說的這些,都做了無用功。
也是,似秦天這等人物,自己和他的關係,又不緊密。
怎麼可能,簡單的幾句恭維話,就說動他。
想到這裡,帝俊沒有再多說廢話,直入主題。
「大尊,我此來是想和你做一個交易。」
「巫妖戰後,我妖族若敗,我願將天庭,拱手送給人族。」
「若勝,我妖族只取一半大地發展,其餘的一半,交給人族管理。」
「同時還給人族各類大型礦脈,靈脈一千條。」
此話一出,秦天詫異的看了一眼帝俊。
居然玩這麼大。
不過,這個交易,貌似還挺行。
橫豎自己都不虧。
最主要的是,說不定還有機會,噁心鴻鈞一把。
想到這裡,秦天點頭回道:「可以,此次巫妖大戰,我不會插手。」
「不過,除了你方才說的,還要加一個條件。」
「大尊,請說。」帝俊面露喜色。
「很簡單,后羿與我有舊,你只要放出后羿,我保證不會插手這次大戰。」
帝俊心中一沉,他很不願意,答應這個條件。
但想到,秦天肆無忌憚的行事風格。
只怕自己不答應,他也會主動上門來救。
沒辦法,帝俊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一切為了妖族,強行平靜的說道:「可以,但我希望,后羿不在此次大戰中出現。」
「否則,我難以服眾。」
看著帝俊堅定的眼神,秦天知道。這已經是帝俊的底線。
若是再逼下去,只怕適得其反。
「行,就按你說的辦,不過你得給我一份交易天庭的文書。」
「我人族講究師出有名,屆時我與別人相爭,也有個理由。」
秦天此話,只差沒說,我很不看好你妖族,覺得你妖族肯定會敗。
但帝俊,絲毫不敢生氣。
天地間,最不穩定的存在,便是秦天。
偏偏他實力還最強,還不是孤身一人。
一般的辦法,對他根本沒用。
「好,文書和后羿,我會一起送來。」
「希望大尊,記得自己的承諾。」
「嗯。」
秦天點頭輕應了一聲,隨即沒有再管帝俊,自顧自的坐在一旁,閉上了雙眼。
帝俊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拉著一旁心不甘情不願的帝俊,給秦天行了一禮後,回返天庭而去。
一路上,太一都沒給帝俊什麼好臉色。
他不懂,自家大哥為什麼要答應,秦天這麼苛刻的條件。
就連殺子仇人,都要交出去。
最可笑的是,付出了這麼多,為的只是秦天不插手。
這讓太一感到無比憋屈,幾欲癲狂。
回到天庭,屬於自家的地盤後,太一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情緒,朝著帝俊吼道:「大哥,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對這次大戰,難道就這麼不看好嗎!」
帝俊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太一,我也不想這樣。」
「你以為我願意求秦天,願意這樣卑躬屈膝嗎?」
「大哥,你既然不願意,那為什麼還要去做,就連后羿這個殺子仇人,都要送出去。」
「你要小十以後怎麼看你,你以後還怎麼服眾。」
帝俊慘然一笑,眼中留下兩道血淚:「不這樣做,我族只會更慘。」
「這樣做了,妖族還有一絲贏的希望,不至於那麼絕望。」
太一從未見過自家大哥這般,從化形出世那日起,帝俊在他印象中,一直都是沉著冷靜自信的模樣。
哪怕是得知自己兒子,遭人算計,死了九個,都依舊很自信。
可現在,太一卻從自家大哥身上,看到了一種絕望的情緒。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
一瞬間,太一想了很多,天地間的各位聖人,巫妖兩族,幽冥地府,道祖鴻鈞…
他並不傻,他只是懶得想,他習慣了萬事都有帝俊謀算。
這一系列的事情,很簡單,串聯起來,太一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天地能容巫妖二族,可天地間的聖人容不下。
他們迫切想洗牌,重新分配這方天地。
想到這裡,太一自嘲的笑了笑,用手擦去帝俊臉上的血淚:「大哥,一世人,兩兄弟。」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無條件地支持你。」
「剛才是我錯了,對不起。」
帝俊鼻尖一酸,淚水險些奪眶而出,深深地看了一眼太一後,說道:「太一,你沒錯。」
「錯的是他們。「
」他們不是想洗牌,重開嗎?」
「這次,我就讓他們如願,非但如此,連桌子我都要給他掀了,讓他們從零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