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之內,此刻寂靜無聲。
在場這麼多人,一個個都將眼睛瞪大,視線跟隨劉病的腳步移動。
「本王決心恢復朝堂清明,安穩江山社稷,與敵亂兩軍勢不兩立。」
「諸君願意相隨否?」
看似商量,實則不然。
在場這麼多人,誰要敢站出來說個不字,恐怕是性命難保。
「爾等莫要糊塗,殿下給你們留一條活路,還不趕緊謝過!」
許韋身著戰甲,身形更顯魁壯,寶刀出鞘的一剎那仿若殺神。
「臣……南陽司馬劉長山願意跟隨。」
「末將南陽左衛將軍柳強,願意跟隨。」
越來越多的人表明立場,劉病看在眼裡,流露出極為滿意的笑。
走出去王府的門,這些人絕不會賣劉病面子,眼下情況大有不同。
前後相差沒多久的時間,李文晦帶人將王府包圍住。
「既然諸君已經做出決定,那就勸說你們的部下離開吧!」
劉病今日娶親,將南陽城中有頭有臉的人都叫過來。
還真不只是讓他們湊個熱鬧,留在此處便是人質。
李文晦想要強攻王府,最依賴的還是城中守備兵馬。
只可惜軍中將領都被困於此處,為保全自己性命也要極力阻止。
劉病命人將王府之門大開,接著就帶著這些將領走出去。
趙風率人從旁護衛,手中弩機全都是待擊發的狀態,誰敢異動就會立馬射殺。
「好你個劉病,都敢算計到本官頭上。」
李文晦咬牙切齒,目光在人群中搜尋,始終不見李松伯的身影。
「松柏!松柏呢?」
「劉病,你把吾兒怎麼了?」
李文晦目眥欲裂,劉病則是一臉的笑意。
義正言辭地開口說道。
「李家父子通敵叛國,欺辱宗親,李松柏已被本王就地正法。」
「你……你說什麼!」
李文晦眼前一黑,差點就從馬上摔落在地。
就算這樣心口處也一陣揪疼,喪子之痛讓他失去理智。
「給本官上,殺了他,南陽王府不留活口!」
「誰敢?我看誰敢!」
左衛將軍柳強上前幾步,大聲喝止住那些士卒。
另有幾名武官上前,他們的性命已經和劉病捆綁在一起,哪能任由李文晦發號施令傷害到。
士兵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兩道截然不同的命令,讓他們躊躇不前。
「爾等也要跟隨劉病一起謀反嗎?」
「好大的膽子!本官要代天子治你們的罪。」
李文晦還沒有膽量另立旗幟,自以為是的聰明,反而給劉病提供不少方便。
他笑了笑,幾句話就讓那些士兵心思動搖。
「這天下是劉家天下,北地失陷,二帝蒙塵。」
「本王有意收拾殘局,驅逐蠻夷,迎回二帝,奈何在這龍興之地都有奸逆作祟!」
聽劉病說完這些話,圍攻王府的幾百士兵都陷入到沉思的境地。
誰忠誰奸,似乎不難辨別。
李文晦額頭上冒出冷汗,當下局勢好似棋盤對弈。
一子落錯,步步皆輸。
「你們要信他的話嗎?這個王爺何等廢物,南陽城內人人皆知。」
「若是跟隨他對付本官,你們絕不會有好下場。」
李文晦當場許下承諾,誰能取劉病人頭,賞賜金銀。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有人拔刀上前,又有不少人跟隨在後面。
劉病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接著就遞給許韋一個眼神,後者立馬站了出來。
「殿下說了,願意放下刀劍者,皆可領糧米!」
他大手一揮,沒多久就有人把一袋袋的糧食搬出來。
天下局勢不穩,最底層的不管是百姓還是士兵,全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就說南陽諸軍已經欠餉多日,雖不至於餓著肚子,吃的都是一些粗谷雜糧。
許韋拔刀刺向麻袋,白花花的大米流淌而出。
如此精細的糧食,這些士兵看了都眼饞。
時機已到,劉病又將殺手鐧亮了出來。
指向城門口的位置,冷冷地開口說道。
「你們還在等什麼?本王這幾日募兵三千,已在城外集結!」
「待到大軍殺入,爾等願意捨命相搏嗎?放下刀劍,隨本王擒住此賊皆有功勞。」
劉病不僅不會追究他們的罪過,反而會補發餉銀,糧食管夠。
一瞬之間,所有人都在懷疑自己的耳朵,以為出現幻聽。
「本王在此立誓,大事若成,與諸君絕不相負!」
劉病話音剛落,圍攻王府的士兵紛紛丟棄手中刀槍。
跪倒在地上齊聲高呼。
南陽王!
「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許韋和趙風帶頭吶喊,早就被控制住的那些文武官員也都跟隨。
李文晦臉色驚恐,聽著城外傳來喊打喊殺的聲音,意識到自己大勢已去。
「撤!快與本官撤回府中!」
他身邊還有一二百的親衛,府兵五百,加在一起仍有一戰之力。
許韋帶人追殺,讓其留下數十具屍體,最終還是逃回到府內。
他回到劉病身邊,氣惱地開口。
「末將辦砸了事情,還請殿下責罰。」
「這有何錯?讓他回去,大局已定,不過是困獸之鬥罷了。」
招募的那一千力士順利入城,先是繳械城中守備兵馬,將他們嚴密看守。
左衛將軍柳強恍然大悟,劉病所謂的三千之眾根本就是唬人。
「殿下,你說過不與我等追究,一定要算數啊!」
「是啊!我等願為殿下效死命,願當馬前之卒!」
又一名武官開口,他們已經上了這條船,再沒有下去的道理。
著急想要表現,以防止劉病臨時改變主意,過些天再跟他們清算後帳。
「各位將軍不必憂慮,本王自有把握將李文晦拿下,你們回去約束好部下就在營中歇息。」
「等到大局落定,本王自然會遵守承諾,絕不相負。」
劉病不過是正常操作,畢竟誰也不能保證這些人會左右橫跳。
威逼利誘,連哄帶騙,好不容易讓他們棄了刀劍,自然要把風險嚴格把控住。
等到李文晦徹底完蛋,他們沒有了選擇的餘地只能和自己一條路走到黑,那時候就不必再去防備。
在場之人並不糊塗,他們很快覺察到劉病的心思,便祈禱一切能夠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