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使者來京,行進途中早就被人盯上。
趙風小心謹慎,還是避免不了一些意外情況的出現。
他們在距離京城不過幾十里地的位置遭遇伏擊,死傷慘重,就連草原使者都沒能倖免於難。
幸虧巡邏的士兵及時趕到,這才讓眾多黑衣殺手倉促逃離。
趙風撿了一條活命,身負重傷後被抬回京城,劉病第一時間前去看望。
草原使者已經死掉,消息在京城中擴散開。
丞相府上,這一刻正在舉杯相慶。
另一邊……
「陛下,末將哪有臉活著回來,末將該死啊!」
趙風甦醒過來,見到劉病的第一眼,他便痛哭出聲。
太醫被這一幕驚嚇到,趕緊上前勸說。
「趙將軍,你現在情緒不宜有太大波動,容易急火攻心。」
「好了,你們都給朕出去。」
劉病聽不得這些人在自己耳朵邊上聒噪,他用力的擺了擺手,幾名太醫只好遵從。
在他們離開後,趙風痛哭流涕,要不是劉病及時將他攔住,就該抽自己巴掌。
「好大的膽子,你都敢在朕面前撒潑耍混,也太不把朕放在眼裡。」
聽到劉病這樣說,趙風趕緊改口。
「陛下,我絕不敢那樣,只是沒臉見你。」
「臨行之時,陛下千叮嚀萬囑咐,我就不該靠近京城的時候疏忽大意。」
趙風咬緊牙關,心中無比懊悔,那種感覺無法言說。
但凡他仔細一點,不在最後時刻有所鬆懈,事情都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就知道他會這樣想,劉病不停的搖頭,臉上堆滿苦笑。
當即把門關上,他再走回到趙風身邊的時候,言語不再遮掩。
「趙風,你可還記得在出發之前,朕有交到你手裡一封密信。」
「當然記得!陛下讓我把那封信交給城中守將,不許私自拆開。」
趙風一再保證,自己在路途中絕對沒有違反旨意。
「著急什麼?你都不能讓朕先把話說完嗎?」
劉病話都到了嘴邊,卻被趙風開口打斷,搞得他一肚子火氣。
當即翻了白眼,就讓趙風先去講。
如此一來,趙風哭笑兩難,整個人都呆愣在原處。
他能有這樣的反應,劉病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隨後透露出的一些關鍵信息,更讓他差點就將眼珠子驚掉在地上。
「陛下,你是說我們帶回來的根本就不是草原使者,只是使者的隨從。」
「那……」
「沒錯,死了就死了,不用可惜。」
劉病輕描淡寫幾句話,趙風內心深處掀起波瀾,激盪洶湧般,久久不能平靜。
他強逼著自己保持冷靜,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神中充滿疑惑不解。
「陛下,你為何要用一封書信知會給城中守將,讓他們另有安排。」
「難道是不相信我的為人?」
有些話趙風本不該說出口,過於衝撞。
只是他想不明白,就怕無形之中和劉病有了間隙。
便大著膽子開口詢問,希望劉病能夠給他一個確切答覆,不再有任何的隱瞞。
如此一番情形,劉病實在沒忍住,當場笑出了聲。
「趙風,讓朕說你什麼好,朕怎麼會不相信你呢?」
「你也是最早跟在朕身邊的人,要連你都信不得,這皇帝當的真沒意思。」
劉病實話實說,更讓趙風感到一頭霧水,不明白其中緣由。
見他眉頭緊鎖,整個人都陷入到痛苦的境地中。
劉病便將這個計劃最為重要的一環講出。
「不提前告知,就是要讓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去完成任務。」
「也只有這樣才能把戲演的逼真,不讓一些人察覺到異常。」
最後幾句話,劉病特意加重語氣,生怕趙風不明白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
果然不出所料,人心都是肉長的,感情真假自然能夠辨別的出。
趙風咬緊牙關,猶猶豫豫,試探性的開口詢問道。
「陛下這是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見到劉病點頭,他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接著便把頭低了下去。
如此一番情形,劉病盡收眼底,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他輕嘆一口氣,無奈的開口說道。
「趙風,朕沒有事先與你說明,將你置於危險的境地中。」
「這件事情是朕做的不對,你多擔待點。」
誰又能夠想像得到,一國之君會和臣子低頭。
聽劉病說完這些話,趙風大為吃驚。
他倒吸幾口涼氣,努力讓自己內心有所平復。
冷靜下來,趕緊掙扎著坐起身子。
「陛下,千錯萬錯,君父無錯。」
趙風能夠理解劉病的不易,坐在皇位上的,太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
有他這句話,劉病不再為一些事情煩悶憂愁,漸漸的看開。
趙風也是一樣,臉上逐漸瀰漫笑意。
「陛下,丞相要是得知了這一切,他會不會被氣到吐血?」
趙風很是期待,劉病嘴角揚起,同樣抱有一些想法。
第二日。
朝堂之上,王謙最先發難。
趙風此番歷經艱險,真可謂九死一生。
就算是這樣,也避免不了一些有心人去找他的麻煩。
言語惡毒,字字誅心。
「陛下,在護衛使臣這件事情上,趙風的責任推脫不掉。」
王謙居心不軌,心思在這一刻暴露無遺。
劉病雖早有預料,還是沉下去臉色,動了怒氣。
「丞相,你可真是夠為朕著想的,朕的親兵營統領,說殺就殺嗎?」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劉病一點面子都沒有給王謙留下。
言語激烈,讓其逃脫不得。
果然不出所料,王謙臉上怒意浮現,但也只在一瞬間。
他很快恢復如常,流露出陰險的笑容。
「陛下,老臣也是為朝廷考慮,為江山社稷考慮。」
「使者丟掉性命,兩國就可能重燃戰火,趙風萬死難辭其咎。」
王謙說出口的話還真不是在危言聳聽,草原使者要真的死在路上,趙風性命無法保全。
只可惜劉病用了一計,瞞天過海般。
他冷笑出聲,緊接著開口說道。
「誰說草原使者死了?」
當下一番情形,可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所有人都將眼睛瞪大,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