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朝堂之上,可謂人聲鼎沸。
所有人都已經知曉了劉病當街殺死草原使團成員的事情,其中以王謙為首的那一幫人,更是做出了準備。
他們率先發難,直接將矛頭指向劉病身上。
「陛下,你這樣做有失妥當,置兩國和談與何處?」
王謙說完這些話,便有不少人站了出來開口附和。
每一個人都是言之鑿鑿,仿佛最不缺少的就是道理。
在這其中,劉病反而成了千萬不該,鑄下大錯之人。
盧泛舟站在殿堂上,神情若有所思。
不等他想明白,劉病已經將視線挪動過來。
「泛舟,你不要在那裡傻站著,也覺得朕做錯這件事情了嗎?」
劉病忽然開口,意圖很是明顯,就是想要在朝堂上尋找到一道強有力的聲音。
在劉病看來,這個人選非盧泛舟莫屬。
被他點名之後,盧泛舟哭笑不得,只能是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面對劉病提出的問題,盧泛舟沉思片刻,當即開口說道。
「陛下,臣覺得殺的好,殺的妙。」
什麼?
都不等到他的話音落下,王謙那一幫人就已經坐不住。
吏部的一名官員更是不肯將他放過,言語難聽入耳。
「盧大人,你為了巴結獻媚陛下,可真是不顧一切。」
「草原使團遠道而來,我們不盡地主之誼倒也罷了,還將人當街殺死。」
那名官員冷哼一聲,看似是在和盧泛舟找不痛快,實際情況大不相同。
劉病坐在龍椅上,眉頭緊緊皺起,當然聽得出他話里的針對意味。
李巍站在他的身旁,此時已經做好了準備。
實在不行,就該他站出來替劉病解決掉這些麻煩之人。
萬萬沒有想到,劉病情緒穩定,並沒有眾人想像中的那麼容易被激怒。
盧泛舟與那名官員爭論一番,各有各的道理,他卻能夠穩穩占據上風。
在這樣的情況下,王謙看不過眼,不忍心自己的白白吃虧。
他走上前來,怒目圓睜。
「盧泛舟,你少在那裡站著說話不腰疼,無故殺人我們連道理都站不住。」
「萬一草原人藉此發難,兵鋒所指之時,我們又該如何?」
王謙不斷的給身邊人使眼色,就是要讓他們對自己有所配合。
沒過去多久的時間,朝堂上就儘是反對的聲音。
盧泛舟作為劉病最信任的大臣,替他擋下了所有。
劉病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原本很不錯的心情,瞬間變得糟糕。
沒過去多久時間,他便冷笑出聲。
隨後說出口的話,更是讓在場的人身心皆顫。
在這其中,當屬王謙處境不妙。
只是出乎眾人意料,他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懼怕。
反而是挺直身子,仿佛自己有理有據。
「陛下,兩國和談是大事,這是你親口說的。」
「天下百姓都在看著,若是出了紕漏,又該如何與之交代?」
王謙言語激烈,步步緊逼。
他在劉病面前毫不收斂,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劉病再去逃避退讓太不應該。
身為一國之君,豈能被臣子逼迫到這個份上。
劉病漸漸的失去耐心,他緩緩站起身,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王謙去看。
後者不依不饒,殊不知,他已經在作死的邊緣瘋狂徘徊。
劉病沒有過多言語,只是冷笑著開口道。
「丞相,你剛才說朕無故殺人,是也不是?」
劉病不許王謙有所逃避,必須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
也就是一眨眼間,就有許多道目光聚集在了王謙身上。
如此一番情形,使得王謙措不及防。
他倒吸幾口涼氣,意識到劉病是衝著自己來的,便神情慌張的向後退了幾步。
好不容易讓自己內心平穩,這才能夠有所回應。
「陛下,難道不是嗎?」
「老臣可是聽說了,人家只是上街走走,就被陛下……」
王謙這才叫睜著眼睛說瞎話,劉病就算是再好的脾氣,都無法忍受。
「丞相啊丞相!你到底讓朕說你什麼好?」
「草原人當街欺辱百姓,這件事情上你隻字不提。」
劉病當眾將其拆穿,就是要讓滿朝文武都瞪大眼睛,好好看看。
當朝的丞相,一言一語可謂冠冕堂皇。
只是他說出口的一些話,根本就經不起推敲。
一旦上綱上線,簡直就像孩童玩鬧,可笑至極。
劉病說完這些話後,朝堂上不少官員的臉色都在變化。
王謙被劉病懟的啞口無言,只好站到一旁去。
劉病講出那天發生的事情,竟有質疑的聲音。
他當場就被氣笑,接著大手一揮,李巍心領神會。
「好大的膽子!你連陛下都敢隨意編排,有幾個腦袋夠掉的。」
李巍正愁沒有表現的機會,如今送上門,他當然要好好把握住。
直接讓人將那名官員帶了下去,就算這樣王謙還不準備罷手。
接下來說出口的一些話,更是難聽入耳。
「陛下這是要幹什麼?就算大興牢獄,也堵不住我們這些忠直臣子的嘴!」
要不是劉病清楚他的葫蘆里在賣什麼藥,還真就被他幾句話給矇騙住。
李巍猶豫不決,害怕哪件事情做的不對,會釀造出不可挽回的後果。
他趕緊去看劉病的反應,見劉病神情不改,心裡頭立馬有了主意。
「你們這些傢伙,都還愣著幹什麼?」
「趕緊把人帶走,給咱家好好的打他板子,讓他再敢胡言亂語,衝撞陛下。」
也不是第一天跟在劉病身邊,李巍與劉病配合的極為默契。
兩人只需要一個眼神,就都懂得彼此心中所想。
越是這種時候,越需要一個人來唱白臉。
毫無疑問,這個重要且艱巨的任務唯有交到李巍的手裡,才是最為合適的。
劉病嘴角揚起,笑意赫然浮現。
滿朝文武靜若寒蟬,誰都不敢再去多言。
生怕步了剛才那名官員的後塵,到最後被活活打死,都沒有人敢去為其收屍。
慘叫聲很快傳來,一陣高過一陣,到最後又開始下降。
殿堂之外的人,仿佛被打的只剩下半條面,漸漸的沒了動靜。
一名侍衛前來稟告,極為認真的開口說道。
「周大人身子骨弱,已經打到暈厥,接下來該怎麼樣還請陛下訓示。」
他不敢擅自決斷,卻是最為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