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現場反對的聲音再激烈,劉病都沒有真正的放在心上。
他遞給盧泛舟一個眼神,後者有所領悟,當即站了出來。
「各位大人,你們在這裡吵鬧又能有什麼用?還不如先聽陛下講。」
在這朝堂上,盧泛舟就是劉病的嘴替,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在他說出口這些話後,滿朝文武吵鬧聲音果然不在。
哪怕王謙再不情願,這一刻都要老老實實的聽從。
於是乎,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在劉病身上,心中各有擔憂與恐懼。
劉病目光掃視全場,視線不停挪動,到最後停留在了草原使者站立的位置。
「貴使剛才說,要重燃戰火,再起刀兵。」
「是這樣嗎?」
劉病大聲開口質問,不許他有任何逃避遮掩。
在這樣的情況下,草原使者咬緊牙關,艱難的開口。
「大皇帝,這都是被你逼的,並非我們所願。」
呵!
有些話,用來哄騙三歲孩童尚且可以,用在劉病的身上未免顯得幼稚。
他用力擺了擺手,不打算和這些人浪費時間。
接下來,劉病直接把話挑明,整個過程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朕可不是被嚇大的,既然你們不知好歹,那朕也不必客客氣氣。」
「實話跟你們說吧!朕已經派人遠出衡陽,深入草原腹地。」
從始至終,劉病臉上都有淡淡笑意浮現出。
他越是表現的淡然,越讓在場的人感覺到恐懼。
哪怕這件事情早有傳聞,可眾人都以為劉病是為了安撫人心。
現在看來,事情發展遠在他們的預料之外。
現場最為吃驚之人,莫過於草原使者。
他將眼睛瞪大,心跳不斷的加速。
到最後顫巍巍的開口說道。
「大皇帝,這不可能,你在胡說八道。」
「放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跟陛下這樣說話。」
盧泛舟直接站了出來,他更是遞給李巍一個眼神。
後者心領神會,直接冷下去一張臉。
「草原上的蠻子,果然沒有教養。」
「膽敢對陛下不敬,先拉下去,打他板子!」
李巍看似弄權,惹得不少人對其聲討,卻是要幫劉病出口惡氣。
在這樣的情況下,劉病不僅沒有怪罪,反而是流露出滿意的笑。
眼見如此,草原使者心涼了大半截。
王謙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大著膽子走上前。
「陛下,兩國交戰無小事,豈能不經朝堂商議。」
「笑話,朕乃一國之君,還不能夠一言而斷嗎?」
劉病將眼睛微微眯起,視線透過一條縫隙,直勾勾的盯著王謙去看。
三兩句話,便讓王謙沒了脾氣。
他們不可能在朝堂上與劉病為難,鬧出諸多不愉快。
只能是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劉病不願多講,只是對當街殺死使團成員的事情做出解釋。
「為民做主,朕有何錯?」
「你們都給朕聽好了,從今往後攻守異形!」
當著草原使者的面,劉病說出口的這些話,不亞於一個巴掌重重打在他的臉上。
果然不出所料,草原使者擔驚受怕,眼神中滿是驚恐之意往外流露。
但他能被草原王庭派到此處,絕非無用之人。
深呼吸了幾口氣,很快就將內心平復。
他重新組織語言,要和劉病討論用兵之事。
豈能料想到,劉病都沒有給他留有機會。
「有什麼好討論的?等到朕的人打贏這場仗,你自然會做出妥協。」
「現在說再多,在朕看來都是無用。」
劉病一臉認真,反而是讓草原使者沒了後話。
他神情僵直,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等到散了朝,劉病伸了個懶腰,神情愜意。
他走回到御書房,盧泛舟很快跟了過去。
見到劉病正在批改奏摺,便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儘量不發出動靜。
過去許久時間,劉病緩緩抬眸。
「泛舟,也不知前線戰事如何?」
「若是不能勝了這場,我們手裡能夠用來談判的籌碼實在太少。」
劉病輕嘆一口氣,他並非一點顧慮都沒有。
只是不能對前線將士過多催促,以防止他們身上背負太多壓力。
神經上的一根弦緊緊繃住,一旦斷掉可就不那麼好接上。
聽到劉病這樣說,盧泛舟也是愁容滿面。
但他很快擺正態度,認真回答了劉病的問題。
「許將軍一定清楚,他肩上擔負著太多責任。」
「陛下放心,會有一個好結果的。」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臉上都有苦笑。
而在另一邊,許韋正忙著指揮軍隊作戰。
他居於中軍,率軍衝鋒之人都是年紀較輕者。
一切都遵照劉病的吩咐,痛擊敵軍,不留餘力。
「大將軍,情況不太對,草原人根本不跟我們進行決戰。」
「他們先前大敗一場,現如今接敵就逃,像泥鰍一樣。」
一名小將來到許韋身邊,認真稟告了這一情況。
他們已經在這裡消耗好多時日,再這樣下去很難對劉病有所交代。
對於這些情況,許韋的心中最是清楚。
他緊咬住牙關,絕不能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陛下讓我們到這裡來,是想我們建立功勳,打贏一場仗給那狗屁使者好好瞧瞧。」
「可我們都在幹什麼?」
許韋無比氣憤,留給他的時間沒多少,再這樣下去就該等到劉病的一道旨意。
要過問軍中之事,治他作戰不力的罪過。
那名小將低下頭去,不敢直視許韋的目光。
過去沒多久的時間,他猛然抬起頭。
「大將軍,我倒有個主意,不妨一試。」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
許韋臉上神情頗為激動,要能有辦法打破眼下僵局,簡直是再好不過。
那樣的機會擺在眼前,他一定好好把握住。
在他不斷開口催促下,那名小將也將實情吐露出。
「草原騎兵動作太快,不好咬住他們的尾巴。」
「可要是普通人呢?」
他只講了幾句話,許韋臉色驟然變化,心中再也不得平靜。
「混帳東西!你是要讓我殺良冒功,真以為陛下看不出來嗎?」
許韋深呼吸幾口氣,好不容易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