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京

2025-01-03 20:39:07 作者: 毅紅晨
  「快說。」黃保國大喊道。

  「他們是要宣告朕的退位詔書,還是繼位詔書?」孫鳴多淡淡的問道。

  「是新皇的繼位詔書。」

  「他們怎敢!」黃保國怒不可遏,他跪倒在孫鳴多面前,「皇上,請您下旨,臣即刻領兵回京,將他們拿獲。」

  孫鳴多看著安辛,緩聲說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他站起身來,慢慢地踱著步。

  他心裡在快速地思考著,如果張邦昌等人發布了太子的繼位詔書,從政治的角度來看,可能會加劇朝廷內部的權利爭鬥。

  支持自己的勢力會與支持太子的勢力產生矛盾和衝突,這樣的話,政局將會不穩。於外界看來,宋朝皇室內部的混亂會給他們造成可乘之機。金國更是會加快侵略的步伐,這會極度影響到宋朝的統治根基。

  而原本就不穩定的社會秩序,也可能會因為權利的突然交替而加劇動盪不安的局面。

  「傳旨,宣种師道和翁疏浚即刻來見朕。」

  看著黃保國充滿著期待眼神,孫鳴多說道:「保國,你是禁軍副將,要是你回京,有無把握完全掌控城內的禁軍?」

  「回皇上,臣在禁軍一直是有名而無實權。但是臣以為,以雷霆的手段控制張邦昌、耿南仲等人,令這些逼皇上禪位的勢力群龍無首。禁軍的威脅則無需考慮了。」

  孫鳴多點了點頭,「朕不想造成自相殘殺的局面,可是他們非逼迫朕而為之。」

  待翁疏浚和种師道步入帳中,孫鳴多緩聲說道:「張邦昌等人將要發布太子的繼位詔書,進而產生的後果無需朕多言,幾位愛卿自然知道。」

  「皇上有何旨意,老臣即刻奉旨去辦。」种師道言道:「今日後晌即有一萬精騎匯集至此,臣可率部進京。」

  孫鳴多拉起种師道受傷的手,「朕知道愛卿對朕的忠誠,」他也攤開手掌,「你我君臣二人已經流了鮮血,朕不想傷及無辜的人。原本想控制住禁軍的高級軍官,進而掌控整個禁軍。」

  「但是,現在看來。我們不得不冒險進京了。」孫鳴多看向翁疏浚,「翁將軍,你與黃將軍均為禁軍副將。這些年雖無實權,但是憑你二人副將的身份,可否完全掌控京城內的禁軍?」

  翁疏浚撩袍下跪,「臣雖與黃將軍一樣無調動禁軍之權,但臣知道軍中誰人可用,誰人不可用。要是臣與黃將軍一同回京,將可用之人召集宣讀皇上的旨意,再將不可用之人擒獲。則京城禁軍可控也。」

  「好,朕即刻擬旨。你與黃將軍一起回京。」孫鳴多揮毫寫罷手諭,「朕與种師道將軍隨後進京,」他將手諭交給黃保國,「切記,進京後先控禁軍,再抓為首的幾人,然後護衛皇宮。無旨不可入宮。」

  孫鳴多看了看种師道,「種將軍的三千精騎調撥與你二人,萬不可濫殺無辜,希望朕返京之時,不要血流成河。」

  黃保國和翁疏浚二人一刻未停,天色微亮之時便已進京。二人來至京畿將軍衙門,選心腹之人將城內禁軍校尉以上的軍官全部召集至大堂。當眾宣讀了皇上的聖旨,隨即將趙雍的心腹將領全部擒獲。

  翁疏浚率一千西軍精銳守護皇宮,黃保國怕走漏消息。命手下心腹將領分成三隊,每隊一百西軍騎兵。同時抓捕張邦昌等人,讓剩餘的西軍全部接管京城的防務。

  可是分頭抓捕張邦昌等人的將領卻撲了個空,原來昨晚張邦昌、李邦彥及耿南仲三人在政事廳擬定繼位詔書,反覆推敲用詞。直到三更時分才搞定,便在政事廳將就著休息了一下,並未回府。


  原本想著在奏明太子之後,今日早朝當眾宣讀。但是當他三人來到東宮宮門的時候,正好遇上前來告知太子情況的黃保國。

  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被黃保國撿到了,他當即將三人擒獲。他擔心三人的餘孽會想方設法來營救,便將三人囚於一輛車中,親率五百騎兵往虎牢關的方向押解而去。

  行至中牟縣的時候,見到遠處旌旗飄揚。正是种師道率領著兩萬西軍精銳,護駕皇上回京。

  騎在馬上的孫鳴多,緩緩來至囚車旁。他的冷峻的目光緩緩滑過張邦昌和李邦彥二人,停留在耿南仲的身上,「耿南仲,你與此二賊不同,你逼迫朕禪位。雖有強扶太子登基之意,但歸其本因,還是你對朕已然失望。」

  孫鳴多接著說道:「你作為此次禪位之事的始作俑者,朕知道你是想在太子繼位後,輔佐太子改正朕的弊端,繼而重整朝綱。然你可曾想過,朕失顏面事小,你如此激進,全然不顧朝局穩定。朕雖有過,卻豈能受爾等肆意擺弄。」

  「押解回京後再定罪處罰。」孫鳴多催動馬匹,自始至終卻未對張邦昌和李邦彥二人發一言。

  狼狽不堪的兩個人,像望著主人的狗一樣,滿眼的乞憐。張邦昌更是在囚車裡不停地叩頭。「臣有罪,臣有罪。」

  孫鳴多原本是想當面斥責二賊的,但是他卻故意對此二賊置若罔聞。因為他從史料中已經了解到他們二人所做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屑搭理他們。

  當孫鳴多走進大慶門,望著輝煌的大慶殿,廣場上早已聚集了滿朝的文武官員,場景與禪位那天非常相似。一種複雜而又沉重的心情油然而生。

  就在這短短的十幾日裡,他由一個穿越者變成了一位即將禪位的皇帝,又在當日變成了一個逃亡的皇帝,而今卻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回到皇宮。

  這些連續發生的事,令他無暇顧及其他,他現在心力交瘁,他累了,他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他要為以後將要發生和即將展開的事情理出頭緒,緩步走到大慶殿的石階之上。孫鳴多看了看跪在眼前的太子趙桓,「一切都結束了,至少你不會被亂馬踐踏而亡了。」

  轉過身,看著數以千計的臣子,孫鳴多對身邊的田守惠說道:「宣旨,三日後在此舉行大朝。」

  宋徽宗悄然步入寢宮,他屏退了所有人,宮燈的微光灑在他憔悴的臉上。眼神空洞地掃視著熟悉而又陌生的寢宮,他徑直撲向御案,雙手死死的摳住案沿,指節泛白。

  他抬頭看到牆壁上的江山社稷圖,淚水悄然而下。「朕是一個懦夫,朕......是一個昏君。竟讓祖宗的江山社稷險些斷送在朕的手中。」

  徽宗緩緩鬆開御案,指甲間流出的鮮血滴落在潔白的地面,頃刻間摔得四分五裂,而徽宗卻渾然不知。

  他軟軟地癱倒在地上,雙手抱膝,蜷縮成一個無助的孩童狀。窗外風聲嗚咽,似在回應著這位帝王內心的悲愴與掙扎。

  風越刮越大,吹開了寢宮的窗扉,那凜冽的寒風裹脅著徽宗破碎的嗚咽,飄向無盡的夜空,將帝王的悔恨傳至天地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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