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鳴多開始緊急調動人馬,雖然事先做了周密的安排,以防童貫潰逃。但現在是時間緊任務重,他必須果斷的調度各處兵馬,先將金人擋住。
「急宣翁疏浚來見朕!」孫鳴多略一思考,「黃保國。」
「臣在!」
「多派皇城司精幹侍衛,前往太原方向傳朕的旨意,命令榆次、平定、井陘等地駐軍及各府衙,組織人員就地設防。」
孫鳴多很快就寫完了一封手諭,「田守惠。」
「奴婢在。」
「你速命人拿朕的手諭,命靈羽蔚立刻飛鴿傳旨給种師道,朕授予他隨機應變之權。」
睿思殿外傳來內侍的聲音,「啟稟皇上,兵部左侍郎張浚在殿外侯旨。」
「進來吧!」孫鳴多揮了揮手,「事態緊急,張愛卿無需多禮,先來看看地圖。」
「金兵既破太原,其勢如虎狼,直逼我汴京,此誠危急存亡之秋!」孫鳴多急停,目光投向兵部左侍郎張浚,聲音淡定卻顯威嚴,「張愛卿,今當如何設防,方可退敵?」
禁軍都指揮翁疏浚此時氣喘吁吁的進殿,跪拜之後,孫鳴多招招手,命他上前一同查看地圖。
張浚手指沿著黃河防線比劃:「陛下,金兵南下,必經滑州、濬州等地。臣以為,當速遣精銳於滑州黃河渡口布防,集戰船列陣河面,以強弩拒敵,使其不得輕易渡河。再於濬州城外掘壕溝、築壁壘,設伏兵於側翼樹林,若金兵強攻,可三面夾擊。」
「陸上防線朕早已做好應對之策,張卿所言黃河渡口布防一事,朕卻未曾想到。田守惠!」孫鳴多即刻書寫好一道旨意,「將朕的旨意飛鴿傳至河道指揮使海明超,命他遵旨行事。」
翁舒俊抱拳躬身:「陛下,禁軍嚴陣以待。臣願親率主力屯駐陳橋驛,此地乃汴京咽喉要道,進可馳援滑、浚二州,退可護衛京城。同時,分兵五千於封丘、長垣,互為犄角,一有戰事,可迅速響應,阻金兵迂迴包抄之路。」
孫鳴多微微點頭,「那開封城防又當如何?」張浚答道:「城內需加固城牆,增高女牆,多備磚石、火油。於四門城樓增設床弩暗哨,各門之間以地道相通,便於兵力調度。再徵募城中青壯,組成民團,協助守城,清查奸細。」
「田守惠,即刻命開封府尹招募青壯。按張愛卿所言速辦。」孫鳴多點了點頭,表情嚴峻的看著翁疏浚,「命東、西兩路禁軍即刻兵分三部,一部固守各自防地,一部移動至開封以北,按原來的計劃展開布防。另一部......」他指著地圖上一處,「命該部前出至种師道右側,並受种師道節制。」
「勝捷軍副帥趙稟淵可在?」孫鳴多冷言道。
「啟奏皇上,」田守惠奏道,「趙稟淵一直在殿外石階下跪著呢!」
「宣他進來。」
「罪臣勝捷軍副帥趙稟淵叩拜陛下。」
「童貫之罪朕會處置,爾作為副將,為何不勸他鎮守太原,反而與他一起臨陣脫逃?」
「回陛下,」趙稟淵垂頭道:「臣曾力勸童貫堅守太原,而他卻不聽臣所勸。臣是副帥,不敢冒犯軍令。但是臣......」
「講!」孫鳴多大聲道。
「臣無所轄之兵,只能將臣的二百親兵留在太原,同餘德剛將軍一同守城。」趙稟淵說著眼淚不禁流了下來,「臣後悔,當初未能留守太原,與太原共存亡。」
他抬起頭,「陛下,臣有罪,請陛下斬臣首級。臣無怨......臣之魂或能與留守的將士相會。」
「你為副帥,聽命於主帥不為過。」孫鳴多輕嘆一聲,「只是你命你的親兵留守太原,只可惜也是杯水車薪。想必他們也同餘德剛部......」
「臣有罪,」趙稟淵痛哭流涕,「臣請陛下斬臣首級,以慰太原留守將士之魂。」
孫鳴多知道童貫握權極緊,他的副帥麾下無兵、手中無權。勝捷軍的一切都是他說了算。
可眼下童貫入獄,勝捷軍群龍無首。只能用趙稟淵來控制軍隊,否則城外近三萬勝捷軍如同定時炸彈一般。
「朕現在命你為勝捷軍主帥,掌控軍隊。並對勝捷軍全體將士傳朕旨意,此次臨陣脫逃,本是死罪。然朕只降罪於童貫一人,但是......朕賜你戴罪立功,望爾等奮勇殺敵,以雪前恥。」
孫鳴多緩步走到趙稟淵面前,語氣決絕的說道:「若再敢退縮,定斬不饒。」
趙稟淵抬起頭,雙眼充血,將自己的右手小指放入口中,一口咬了下來。但他臉上毫無疼痛之色,將小指恭恭敬敬放在地上,「臣咬指發誓,若辜負陛下聖恩,臣當自刎謝罪!」
孫鳴多閉上雙眼,點了點頭,「你即刻率勝捷軍回師太原方向,朕不給你設防地,你只需尋找金兵,拼命殺之,以雪不戰之恥。」
待趙稟淵離開,翁舒俊接著道:「陛下,臣還建議將城外屯糧之處的糧草盡皆運入城中,堅壁清野,使金兵無以為繼。同時,遣使急調周邊州府兵力勤王,合四方之力,共御外敵。」
孫鳴多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決然道:「就依二位愛卿之計行事!傳朕旨意,各級官員務必各司其職,若有懈怠者,軍法處置!此次汴京保衛戰,關乎大宋社稷存亡,只許勝,不許敗!」
「黃保國,」孫鳴多脫下紗袍,小嬌和紫菱心領神會,拉上帷幔,為孫鳴多換上輕便的勁裝,「你身邊還可調動的皇城司侍衛還有多少人?」
「回皇上,皇城司除值守之人,約有三百人左右可以隨時調動。」黃保國在殿外跪奏道。
孫鳴多已經換好勁裝,他走出睿思殿,「命他們隨駕朕左右,去各處巡查。」
「陛下,」李綱、宗澤和張俊一起跪奏,「此時情況不明,陛下可在宮中指揮一切,萬萬不可至慌亂之地冒險呀!」
孫鳴多從紫菱手中接過寶劍,微微笑了笑,「不礙地,朕的身邊不是還有黃保國的五百皇城司侍衛嗎?」他抽出寶劍,「朕數次出宮,身邊之人不過七,八人而已,今日朕有三百侍衛,朕覺得足夠了。幾位愛卿不必擔心,朕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