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要走了

2025-01-08 13:15:45 作者: 風薇雨
  回到府里,朱雄英一頭扎進書房。

  房間裡光線昏暗,只有窗外透進來的微弱陽光照在桌面上。

  朱雄英坐下來,隨手抓起一卷書卷,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內心的紛亂仍然沒有得到絲毫的安撫。

  「太孫殿下,您回來了。」他才剛坐下,侍衛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恭敬地報告。

  「嗯。」朱雄英隨口應了一聲,隨即又嘆了口氣,「別叫我太孫,聽了真是煩。」他擺了擺手,目光不自覺地停留在書卷上,但心思早已不在其中。

  侍衛見狀,輕聲說道:「太孫殿下,看您今日心情不爽利,需不需要奴才去給您找點有趣的玩意兒?」

  朱雄英搖了搖頭,目光重新聚焦到窗外那片陰雲籠罩的天空。風從窗欞吹進來,帶著些許的涼意。

  「不必了。」他語氣低沉,「你退下吧。」

  說完,他忽然覺得有些困惑,接著又自言自語地道:「真是奇怪,那徐妙雲怎麼就成我媳婦了。」

  躺在床上,朱雄英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一想到徐妙雲居然成了自己的太孫妃,心裡就覺得怪怪的,總感覺自己好像綠了朱棣似的。

  折騰了大半宿,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隔天,天剛蒙蒙亮,朱雄英就一骨碌爬了起來,心裡惦記著昨天的事,怎麼也按捺不住,決定去朱棣府上看看。

  他也沒顧得上吃早飯,帶著幾個侍衛就出了門。

  一路上,朱雄英連跑帶跳的,全然沒了昨日的煩惱,嘴裡還哼著小曲兒,那模樣哪有太孫的威儀,儼然像是個沒心沒肺的小頑童。

  不一會兒,就到了朱棣的府邸。

  剛到門口,就看見府里的下人們進進出出,忙忙碌碌地搬著東西,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朱雄英心裡納悶,嘀咕道:「這皇叔是要幹嘛去呀?怎麼這麼大動靜。」說著,便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剛踏入府門,朱雄英就扯著嗓子喊:「皇叔,皇叔在嗎?」那聲音在院子裡迴蕩,驚得幾隻雀兒撲稜稜飛遠了。

  不一會兒,朱棣從正廳走了出來,他身著一襲深藍錦袍,身姿挺拔,雖才十四歲,卻已有了幾分英氣。

  見是朱雄英,他微微一怔,隨即笑著迎上來:「喲,雄英啊,你這大清早的,怎麼跑我這兒來了?」

  朱雄英幾步蹦到朱棣跟前,眼睛滴溜溜一轉,瞅著那些忙碌的下人,問道:「皇叔,你這兒怎麼回事?看著像要搬家一樣。」

  朱棣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抬手示意朱雄英往廳里走,一邊說道:「我打算提前去封地了。這京城,待著也沒啥意思。」

  兩人進了廳,分賓主坐下,朱雄英順手抓起桌上的果子就往嘴裡塞,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含糊不清地說:「為什麼?皇叔你在京城多好,有吃有喝,還有熟悉的兄弟們陪著。」

  朱棣微微苦笑,目光投向窗外,緩緩說道:「你和徐姑娘的事兒,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我也想出去闖蕩闖蕩,免得在這京城心裡頭不痛快。」

  朱雄英一聽,差點被果子噎著,他瞪大了眼睛,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像是更迷糊了。

  好半天才咽下果子,撓撓頭說:「皇叔,你是因為徐姑娘?可我這婚事,也是皇爺爺定的,我……」


  朱棣抬手打斷他,灑脫一笑:「雄英,你別多想。皇叔我沒那么小氣,只是覺著吧,出去歷練歷練,對我也好。這京城的日子,有時候也挺悶得。」

  朱雄英眼珠子轉了轉,心裡卻泛起了嘀咕。

  他自是知曉歷史的走向,原本朱棣該在京城再待些時日,如今卻因為這婚事要提前走,看來自己的存在已經扇起了不小的風浪。

  他心裡頭既感慨,又有些擔憂,這朱棣年紀輕輕就去了封地,日後要是羽翼豐滿,生出些別樣心思,那不是麻煩大了?

  朱雄英眼珠子滴溜一轉,心裡很是糾結,但那股子跳脫的勁兒上來,他「嗖」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幾步跨到朱棣跟前,雙手一伸,像是要把朱棣去路給堵住,嘴裡嚷道:「皇叔,你可不能走啊!」

  朱棣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怔,微微皺起眉頭,眼神里滿是疑惑,他實在不明白,這小太孫今兒個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為什麼非要挽留自己。

  他上下打量了朱雄英一番,開口問道:「雄英,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出去歷練,對你我都好,你怎麼還不讓我走了?」

  朱雄英撓了撓頭,心下暗忖,這理由還真不好找,總不能直說怕你日後造反吧。

  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臉上堆起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癟著嘴說道:「皇叔啊,您是不知道,我在這京城啊,雖說看著朋友不少,可真心能說上話的,掰著指頭數,也就您一個。」

  「您要是走了,我往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啊,連個能暢所欲言的人都沒了,那得多憋屈啊!」說著,還煞有其事地吸了吸鼻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朱棣瞧他這副模樣,既覺得好笑,又有些不忍。

  他抬手輕輕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笑著說:「你說的這是什麼胡話。我出去,又不是不回來了,等你有空了,也能到封地來找我玩啊。再說了,你如今是太孫,身邊伺候的人多著呢,還怕沒個說話的伴兒?」

  朱雄英一聽,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急赤白臉地說道:「那哪能一樣啊!皇叔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個伺候的人,一口一個『太孫殿下』,恭恭敬敬的,我稍微說點心裡話,他們就嚇得跪地求饒,跟他們說話,簡直比背書還累。哪像跟皇叔您啊,我能敞開了性子,想說啥就說啥。」

  邊說邊扯著朱棣的衣袖,晃悠個不停,那耍賴的勁兒就差沒寫在臉上了。

  朱棣微微仰頭,望著廳外的天空,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斟酌。

  此時,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灑下,在地上落下斑駁的光影,微風輕輕拂動著窗欞上的雕花,帶著絲絲縷縷的涼意。

  良久,朱棣輕嘆一聲,轉過頭來看著朱雄英,眼中閃過一絲暖意:「雄英,你這份心意我領了,可我這心意已決。你還小,可能還有許多事不明白,這京城雖好,於我而言,卻像是個牢籠,困得我難受。出去闖蕩一番,我才能真正施展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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