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聽見梁中書的名頭,恐怕早就嚇得不知所措。但武植擁有現代人的記憶,當然知道梁中書的那些事。
如果說他是梁中書的直系親戚,或者梁中書正妻的親戚,武植現在肯定招惹不起。但並不表示他就要認慫!何況只是一個小妾的弟弟。
要知道,梁中書是典型的妻管嚴,畢竟妻子的背景太大了,堂堂大宋蔡太師的女兒,他這官位都是靠老岳父的扶持才能坐上來的。
而蔡夫人是出名的嫉妒心強,梁中書可以娶小妾,但小妾在家裡面地位極低,稍微不合意就會被蔡夫人打罵。傳聞有個院子,裡面都埋了好幾個被蔡夫人打死的小妾。
萬東來自然知道自己姐姐的地位很低,他在梁家也是如履薄冰。好在這對姐妹也深知自己的處境,兩人把舔狗的本事發揮到了極致。不光是會舔梁中書,還要會舔蔡夫人。
蔡夫人被這對姐弟舔得十分開心,所以這才讓他們有了一些地位。
萬東來也依靠這層關係,在大名府做了些生意,混得也算不錯。
如今來到這種地方,萬東來自然要拿出自己的優越感,沒想到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居然敢懟自己,肯定不能忍。
而武植的一句話,就讓他嚇得冷汗直流:「你一定是耳朵聽叉了,我沒有說過此話!」
武植趕緊添油加醋:「是麼?我知道了,你說的一定是蔡夫人!我如果告訴她你背後說她壞話……」
「臥槽,你小子怎麼挑撥是非!我沒有!」萬東來在梁家沒少受那老娘們的使喚,早就形成了陰影,即便自己什麼也沒做,也不敢去賭那老娘們會不會生氣。
「沒錯,我也聽見,你說他們的髒話!」小花頓時就站了出來。
萬東來怒目而視,看了看兩人,轉頭看向身後的僧人:「大師,你說我剛才說的什麼?我可有說姐夫的不是?」
和尚頓時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語,幾位施主,本寺乃清淨之地,還請不要在此爭論。」
武植也合手道:「看在大師的份上,就不和你理論了,咱們走。」
小花跟在武植後面,感覺心中多了幾分安全感。
「武大哥,你怎麼胡言亂語一通,那胖子就嚇成這樣?」小花小聲詢問。
「呵呵,有些人和事,在某些人心中已經形成了恐怖效應,隨便提一句就能引起他的恐慌,我只是善加利用而已。」
看著兩人興高采烈地離開,萬東來恨得牙痒痒。
「萬施主,你還離開麼?」和尚問了一句。
萬東來握緊拳頭:「那小娘們,多少銀子?」
和尚原本慈祥的臉瞬間變得邪魅,伸出了一個手掌。
萬東來微微一驚,有點貴呀。
但想到剛才的恥辱,聯想到在梁家受到的屈辱,想到曾經為了哄蔡夫人高興,讓他學狗就學狗的,他就感覺自己褲襠有一股邪火需要狠狠發泄。
「行!」說完,他掏出了一張銀票,遞給了僧人。
僧人微微一笑,就將銀票揣進懷裡:「阿彌陀佛,我就替佛祖收下了!」
萬東來不屑地瞥了一眼這和尚,太他娘的能裝了。明明就是一夥逃到此處鳩占鵲巢的山賊,竟然搖身一變裝成了和尚,還暗地擄劫娘家姑娘,然後找來「大客戶」,滿足客戶的變態需求。
一個姑娘,「玩耍」的價格少則上百兩,多則甚至上千兩銀子。即便是如此昂貴,但變態富人追求的就是刺激,這生意在他們貴族圈越來越火爆,成為了口口相傳的特殊會員制「高級會所」。
萬東來轉身就回了他的廂房,靜等好消息。
武植和小花來到了寺廟後的菜園子,遠遠地看見張清正在忙碌。
小花當即撒丫子就奔跑過去:「張清哥哥!」
張清抬頭一看,就看見小花跑了過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但很快就將喜悅之情隱藏起來。
「你怎麼來了?你來看我,你父母責備你怎麼辦?」
小花癟了癟嘴:「誰管他們!」
張清其實對這小丫頭也有感情,只是,小花的父母並不同意這門親事。小花長得如此漂亮,他們自然想要替小花找個更有錢的,也好改變家族的命運,怎麼可能嫁給一個莊稼漢?
小花這丫頭可不管這麼多,反正就是打死她也要悄悄跟張清見面。
她當即就拿出自己精心準備的飯菜,在一塊大青石上一一擺放出來。熟練的動作,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張清看了看跟著一起來的武植,好奇問道:「武兄弟,你不是要去扈家莊提親麼?怎麼還留在這裡?」
武植笑道:「扈三娘害羞,這次來得太突然,所以她提前回去,先給家裡知會一聲,我過兩天再去。而且這裡山清水秀的,多留兩天也好。」
張清也沒多說什麼,看了看飯菜準備得有點多,小心翼翼問道:「小花,我讓武大哥一起吃好不好?這麼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沒想到小花笑道:「當然可以!」
張清頓時有些驚訝,不敢相信財迷的她居然會同意?
「他可是付了飯錢的。」
噗!
張清剛喝了一口湯,就噴了出來。
只見小花拿出一兩銀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張清哥哥,本來這銀子應該給你,但你的就是我的,我先替你保管,等攢夠了銀子,我再交給你,到時候你只管娶我就行。」
小花美美地說著。
張清尷尬道:「小花,你還小!咱們這事,不著急。至少,得讓你父母同意才行。」
小花不屑道:「哼,就算他們不同意,我也要嫁!」
武植笑著坐了過來,爬了山現在也有點餓了,一起吃頓飯,順便與張清聊聊農業。
比如詢問他如何施肥,如何種出的菜個頭更大更翠綠。
一談起種菜,張清自然是一臉興奮,誇誇而談,將種菜的時機,挖土的深淺,用什麼肥都聊得事無巨細。
小花在一旁雖然有些聽不懂,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雙目閃著星星。
武植倒是不時點頭,甚至還能參言幾句。但僅僅是幾句話,卻讓張清如醍醐灌頂,打開了種植的新世界。
武植看了他種田的鋤頭後,還提出了修改的意見,拿起樹枝就在地上畫出了大概形狀,表示修改後肯定更好用。畢竟現代的鋤頭,那是經過了數千年發展後的智慧結晶。
張清與武植聊得興起,一時間甚至把小花都晾在了一邊。
小丫頭呲呲牙道:「哼,看在你給了銀子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
她默默地收起碗筷,端著籃子就向山下走去。
然而,方才邁出古寺那斑駁門檻未幾,小花心中莫名湧起一股微妙的不安,仿佛有雙無形的眼睛,在暗處悄然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何人在此!」她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音,聲音中帶著幾分戒備與驚疑。話音未落,只見一株參天古木後緩緩踱步而出一位僧人,身影在夕陽餘暉下拉長,顯得格外寂寥。
「哦,原來是大師。」小花心中的緊張瞬間消散了大半,嘴角勾勒出一抹釋然的微笑,但隨即,她的目光被大師手中之物所吸引——那是一個看似普通卻又透著幾分神秘的布袋。
正當她疑惑之際,大師緩緩抬頭,那張平日裡平和慈悲的臉龐此刻竟扭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笑,如同夜色中悄然綻放的罌粟,美麗卻藏著致命的毒。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小花的心猛地一沉,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