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NO10.脫 脫了算了
秦朝暮看著她掛著雨水的睫毛,錯開眼,低低的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顧初惡狠狠的道:「我缺個對不起麼!」
【謝謝?我缺個謝謝麼!】
同樣的意思,卻是不同的音調情緒。
明明上次她說那句話的時候臉上是柔和笑著的,秦朝暮卻覺得此刻的兇巴巴的人更為……
親近。
可能這個詞並不合適,但他心裡就是這樣想著的。
便抬眸看了她一眼,睫毛一顫,立刻移開了視線。
顧初愣住了。
莫不是個抖M!這含苞待放的一眼是什麼意思?
顧初最討厭探知不了的情緒,拽著他的領口狠狠地扯過來。
「秦朝暮,背著我搞事情是會被懲罰的,你幾斤幾兩就敢往裡闖,干不掉他還惹一身騷,我若不接你,你是不是準備泡爛在水下!」
秦朝暮的呼吸都克制了,離的太近,他能感受那股清涼的香氣和溫潤的氣息。
他僵了僵,嗯了一聲,稍稍拉開一點距離。
還嗯!
顧初怒火中燒,咬牙切齒,「看著我!」
就這麼一扯,秦朝暮的兩顆扣子就崩開了,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掐住了下顎。
「關禁閉室都滿足不了你,你的行為可以被扔到悍沙訓練營!還是說,要把你吊起來打,幫你回憶你這條命的價值!」
那力道很粗魯,卻不是秦朝暮掙脫不開的,偏偏被定在原地動不了。
「說話!」顧初怒目圓瞪。
「都、都可以。」
秦朝暮第一次知道手足無措是什麼意思,想推開卻又不能,
捏著他下顎的手,以及噴下來的氣息都似乎在麻痹他的神經末梢。
銀龍終是忍不住了,看著後視鏡里顧初的那點後腦勺,這是要多霸道才能把人抵到角落去。
「行了,他身上還有傷。」
「傷個屁,他又不怕死。」顧初更加惱怒了,狠狠一拽。
「撕拉——」一聲。
秦朝暮呆愣了一瞬,下一刻神色就變得十分慌亂,抖著睫毛掙紮起來。
被一個強行要圈養你的人撕爛衣服是什麼感覺?秦朝暮只覺得整個胸膛的皮膚都在緊張,連傷口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他想找個洞鑽進去。
「脫、脫了算了,已經扒不上去了。」
顧初磕磕絆絆的開口。
磕絆的緣由是秦朝暮死死拽著那幾片衣料不鬆手,掉下去又捂回來。
她看向光著上半身銀龍,他坦坦蕩蕩的開車,嘴裡還嚼著口香糖。
再看向秦朝暮。
寂靜的夜裡,偶爾路燈略過,能看清他陷在陰影中的半邊輪廓,他微低著頭,薄唇抿成一條線,似乎隱忍著什麼。
沒人能理解他此刻的感受。
剛剛,他才用刀抹過一個人的脖子。
拿著匕首在大雨中拼殺,刀口入肉,嗜血殘忍。
還硬著心腸威脅那個女人要回他的玉,把那個房間弄的血污滿地。
此刻卻只被一隻手捏住了下顎,那些蒸騰的殺氣和殘暴就都軟了下去。
就像一個還沒下戰場的戰士,嗜血和殺氣還沒褪去,就被輕易被剝了鎧甲卸了武器,擺弄成觀賞的姿態。
秦朝暮感到屈辱。
顧初又看不懂他的情緒了,總是這麼複雜。
便往後挪了挪,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銀龍看著顧初的幼稚舉動,輕笑一聲,尤其是挪屁股時候的那點神態,就像……
嗯,就像犯了錯,臨陣脫逃。
多稀罕啊。
到山城別墅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顧初推開車門,急不可耐的走了。
秦朝暮回到了房間,裸著上身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兒呆,才取了衣服去了洗浴室。
幾秒後又走了出來,視線在地上四處查找,把每一處角落都檢查後匆匆套了一件襯衫跑了出去。
他跑回車庫,正見那輛車剛剛停穩,一個保鏢下了車。
「等等。」
保鏢見是他,笑著問:「東西落車裡了?」
「嗯。」
秦朝暮打開后座仔細查找,甚至把每一個角墊都翻了起來,十分鐘後,似終於確認了什麼。
那保鏢便問道:「丟了什麼,我讓兄弟們也一起幫忙找。」
「一塊玉,正方形的。」秦朝暮立刻比了一下大小。
保鏢遞了一個創口貼過去,示意他臉上的傷口,「再養不好就真破相了。」
一行人沿路找了許久,終是沒找到。
夜半高照,秦朝暮站在夜色中久久未動,身體被冷風吹的涼透。
次日一早。
顧初打著哈切從樓上下來,李嬸便迎上去急道:「大小姐,老太太早上打電話來了,問您的手釧串好沒有,串好了就去給公皙大師謝禮。」
顧初拖著拖鞋懶洋洋的道:「沒呢,你幫我串不行嗎?反正老太太又不知道。」
「不行啊大小姐,那是老太太求來的,佛家開過光的,每一個顆珠子都親自串才有誠意。」
顧初無語。
上輩子也串過,怎麼沒見保佑她呢。
「我的24小時男保姆呢?」顧初坐到餐桌上。
李嬸遲疑道:「說是受了傷,還……挺重。」
最後一句話是她私自補上的。
就沒見過這麼……傻的。鞍前馬後任勞任怨,還要面對大小姐的冷嘲熱諷,好幾次她都覺得大小姐作狠了。
這好不容易放個假……
顧初頓了頓,鼻息間似乎還殘存著車裡的那股子血腥味,半點胃口都沒了,「活該!」
李嬸悄麼麼將裝著珠串的瓷盤放桌子上,小聲哄道:「大小姐,他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在那地方遭了大罪也只養了半個月。如今才多久啊,又一身傷回來……」
「那是他自找的,不知好歹。」那麼堅定的拒絕她的福利待遇啊!就是活該。
「這、這怎麼是不知好歹,您看他對你,主打一個逆來順受,我聽福伯說,他後背有一道鞭傷一直沒好,上次給您搬花圃的時候後背的傷都崩開了,黑襯衫都染成了紅色,還是福伯路過他的房門口發現的。」
顧初煩躁的放下調羹,「我還沒罰他呢你就來說情。背著我搞事情,他那麼能耐就趕到悍沙訓練營去,讓他能個夠。」
「這、這這使不得……」
「不准給他說好話!」
顧初起身,也不知道在氣什麼,早餐也不吃了,臨走時候還補了一句「醜人多作怪!」
顧初的氣來的毫無由頭,畫圖的時候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一團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