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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桉樹有毒

2025-01-03 21:44:24 作者: 獨步尋花
  第二日許桃臉上印子消了,就是有些紅。

  時今大早上就給她舍友呂洋打電話,沒問別的,就是問問昨晚上誰幫了他們。

  許桃解釋那是學生叔叔,時今才鬆口氣的模樣。

  她沒心情解釋這些,吃完飯到北門送修了手機,就去秦家上課。

  秦桉不在,許桃著實鬆了口氣。

  見不到人,就不會尷尬,許桃迅速把這些事拋在腦後,專心上課。

  而接下來直到入冬,許桃都沒有在秦家見到那位二少爺。

  倒是與秦煜亭父親見了面,對方是個很和善的男子,聲音溫柔,態度有禮,對她這位小家教也很客氣。

  也見到了秦父秦母。

  她當時一愣,秦少雄老爺子,就是電視裡常上新聞那位,現實里見到,許桃很緊張。

  對方卻挺慈和,還關心了幾句許桃的學業。

  秦母江蘭因著陳教授的關係,態度也親切,她比秦少雄看起來年輕好多,壓不住的貴氣。

  兩個兒子都隨了她相貌。

  只是秦家人都很忙,尤其是秦少雄,常常到處開會慰問,他身體已經不如從前,走到哪都帶著妻子一起。

  為了減少奔波,多數時候也不回老宅,跟妻子在市區居住。

  許桃不常在秦家見到這幾位主人,倒是更自在些。

  她和秦煜亭成了「忘年交」,還交換了電話,有時候許桃晚上會收到秦煜亭發來的語音。

  偷偷叫她姐姐。

  是個孤單的小朋友,出生在鐘鳴鼎食之家,卻並沒有多少人陪伴他。

  許桃難免對他偏愛,這份家教工作估計等過完年,秦煜亭作為插班生上了小學就會結束,她很珍惜這段時光。

  說起來她還是從秦煜亭那裡,得知秦桉叫什麼。

  秦煜亭想知道父親和二叔的名字怎麼寫,偷偷讓許桃教。

  許桃教「桉」這個字的時候,想到了一種樹木。

  桉樹。

  又高又挺拔的王桉,主要生長在澳洲。

  更有一句廣為流傳的詩,據說出自泰戈爾《飛鳥集》,許桃卻沒從此書里找到出處。

  藍桉已遇釋槐鳥。

  這種樹霸道,身邊不許生長其它植物,卻允許紅嘴藍鵲棲息,似所有溫柔都給了一人。

  桉樹葉帶著毒,許桃倒覺得這名很符合此人氣質,有權有勢有錢有地位有顏值,這種男人往往本身就是一味毒藥。

  遠遠避開最好,她又不是一隻考拉,要靠著吃桉樹葉生活。

  許桃講完這個字,手心出了汗。

  這是她第一次在北方過冬,和桐城完全不一樣的冷,要多穿很多才行。

  可秦家通了地暖,屋裡太熱。

  秦煜亭還穿著單薄的睡衣,許桃卻套著厚厚的毛衣,待久了就會出汗。

  她臉也微微發紅,暗自記著下周再過來,要換個開衫毛衣,好方便脫下來。

  挨到下班,許桃鬆口氣。

  「老師,你的臉好紅,很熱嗎?」


  秦煜亭現在中文很流利,有時候搖頭晃腦背幾首詩,還能講出幾句深意。

  這也是秦家人都滿意許桃的原因,因材施教,才大一就懂得這個道理。

  許桃用手背拍拍臉:「是有點兒,你們家暖氣太足,我有些不習慣。」

  她們宿舍都沒有這個溫度,宛城師範的宿舍樓竟然和南方一樣,是開敞陽台,冬天的風一刮,屋裡溫度總是上不去。

  秦煜亭托著小臉:「老師,我也熱,咱們出去打雪仗好不好?」

  宛城今天落了小雪,打不了雪仗,再說,許桃該回去了,她正要開口,管家推門進來,紛紛揚揚的大雪順著凜冽寒風颳進長廊。

  許桃看呆了,老家桐城雖然會下雪,但她從沒見過這樣的鵝毛大雪。

  「許老師,雪太大,路上濕滑,去市區的路上出了不少事故,恐怕您要在這休息一晚,我會替您準備客房。」

  秦家注重禮節,這暴雪天氣,怎麼好讓一個女生冒著危險回去。

  許桃不好意思麻煩,躊躇著開口:「是不是太打擾了?等雪小一點兒,您送我到地鐵站就好。」

  管家看了看這風雪:「天氣預報說要下一晚,您坐地鐵還要轉公交,太危險了,許老師不用覺得麻煩,今晚先生夫人留宿市內,大少爺要協調應急暴雪,您可以放心住下。」

  言下之意,不用覺得拘束,主家都不在。

  更何況,這也不是他一個管家能做主的,自然是得了主家吩咐。

  然而許桃怕的不是他們,正是沒提到的秦桉,她看看天氣,也的確不好強行讓人家送。

  說不定秦桉並不會回來。

  「那就麻煩您了鍾叔。」

  管家姓鍾,名易。

  鍾易頷首:「課程已經結束,許老師請自便,您是南方人,要是喜歡雪,可以去後花園玩玩,記得穿暖和些。」

  許桃眼睛亮晶晶的,鍾意受她感染,也跟著笑了笑,他今年四十多歲,兒子和許桃差不多年紀。

  平日裡總是多關照一些。

  他給許桃指了去後花園的路,實際上秦煜亭也可以帶她去。

  秦煜亭早就等不及,拉著許桃往外走,傭人拿過來他的毛衣和外套,從頭到腳武裝好,才肯放這位金尊玉貴的小少爺離開。

  許桃穿好羽絨服,圍了個圍巾,牽著秦煜亭往後花園去。

  秦家的格局是遊園興致,前院用來會客,隔著花園是供主人休息的地方。

  花園裡銀裝素裹,池塘都結了冰,許桃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雪,看哪裡都新鮮,伸出手去接雪花。

  指尖迅速凍成紅色。

  秦煜亭已經從連廊上躥出去,嘎吱嘎吱踩雪,時不時蹲下身子抓一把,也不嫌冷。

  「老師,快來!」

  許桃縮了縮脖子,覺得這雪落進衣領肯定很冷,可她抵擋不住打雪仗的誘惑,沒猶豫幾秒便下了台階。

  她伸手去團雪,冰冰涼涼觸感,一路冷到心裡去,可人是喜悅的。

  許桃團了個小雪團,輕輕砸向秦煜亭的頭。

  他傻呵呵笑,笨拙的小身子爬過來,也學著許桃打雪仗。


  打了幾下,都縮著脖子不敢動了,實在太冷,直打哆嗦。

  「秦煜亭,咱們堆雪人吧?你會嗎?我從來沒弄過。」

  許桃將兩個雪團一大一小堆在一起:「應該不難吧?你看,這是縮小版的雪人!」

  秦煜亭小臉皺巴在一起,他還是小孩子呢,怎麼會堆雪人呀!

  不過他有辦法。

  「咱們去找鍾爺爺幫忙,讓他找人來教咱們!」

  好主意!

  許桃立即站起來,跺了跺腳,她第一次在北方過冬,不知道宛城能冷成這樣,買的棉鞋還沒到,穿著運動鞋,腳已經快失去知覺。

  她牽著秦煜亭轉身,突然看到身後連廊上,還站著一個人。

  姿態閒散,一襲黑色大衣,肩頭落的雪尚未融化,跟他的眸子一樣冷。

  秦桉被雪一涼,薄唇也愈發鮮紅起來,竟然透出幾分妖冶,許桃再次確認,這是個非常危險又引人沉淪的......禍水。

  不知道秦桉在這看了多久。

  那晚記憶再次襲來,許桃突然有些緊張,無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這人眼神總是侵略性十足,令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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