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用飯時,許桃注意到餐桌上,幾乎有一多半是她愛吃的菜。
秦桉就坐在斜對面,按照約定,沒在家人面前表現出什麼。
但許桃還是能感受到對方炙熱曖昧的視線,總是似有若無飄過來,纏著她不放。
還好秦少雄和秦銘不在,再加上有秦煜亭陪著,許桃才自在些。
她一刻也不想跟秦煜亭分開,只是不到八點,秦家就安排車要送他回市里,說是明天有馬術課。
可憐的秦煜亭,捨不得七仙女,在大門口跟許桃依依惜別。
大妖怪二叔就站在仙女身後,等著要吃人呢!
許桃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慌,恨不能跟著秦煜亭一起回去,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車子駛出老宅。
晚上起風,她緊了緊毛衣,覺得後背涼颼颼的,頂著秦桉的視線轉過身去,若無其事就要走。
秦桉笑她沒膽子,被傭人看到,誰也不敢亂說一個字,就要去抓她。
許桃靈活地預判,貓著腰從秦桉胳膊下鑽出去,一路小跑不敢停。
到了前院,才重新規矩又禮貌地恢復正常。
剛好遇上蔣翊來叫她去書房,許桃頭也不敢回,跟著就走。
蔣翊倒是回望了一眼秦桉,連廊四處掛著古樸的類似宮燈樣式的燈籠,昏黃靜謐,秦桉身量高,緩步走來時,說不出的貴氣逼人。
他自己常被稱為天之驕子,卻深知在秦家這兩位少爺面前,什麼都不是。
蔣家已經算是炙手可熱的新貴,家裡長輩皆身居要職,有權有勢,可跟秦江兩家比起來,卻不算什麼。
圈子裡常有一句話,真正的世家豪門,是見不到的,他們處事低調,潔身自好,為的是世世代代優越的傳承。
難怪大伯父一家,卯足了勁要蔣玫嫁給秦桉。
除卻想借著秦江兩家的勢頭更進一步,將後代也擠入世家傳承中以外,這位秦二少爺,也真是難得的婚配人選。
單論外貌氣質,已經是頂級,更不提他自身的優越條件。
這是一個無論做什麼,都一定能成功的男人。
蔣翊複雜地轉過頭,默默跟在許桃身後。
和秦桉比,他有勝算嗎?
幾乎為零。
可蔣翊不甘心。
秦桉比許桃大八歲,出身家世,處事閱歷,天壤之別。
無論是秦家,還是江家,都未必會點頭同意,他們挑揀的,不僅是出身,更是著重於未來子弟的培養。
許桃可以做秦桉的女人,能做江家未來的夫人嗎?
蔣翊看著許桃單純稚嫩,天真無憂的背影,幾不可察笑了笑。
秦桉也未必能新鮮多久吧。
兩人重新來到書房,許桃終於能靜下心忙完手頭的譯註工作,板板正正坐在那,一筆一划地寫。
專注又認真。
不知不覺就忙到十點多,幾位老師都是做祖父祖母的人,精神頭比年輕人還足,爭論了一晚上,也不覺得口乾舌燥。
但的確累了,江蘭手一揮,拍板了,「都回去睡覺!明天咱們繼續,我就不信了,說不通你們幾個老頑固!」
老師們笑著散去,反正明日還要繼續,東西也不用收。
許桃也打了個秀氣的哈欠,跟在最後面。
鍾易帶著人領大家去客房,許桃在這住過一晚,還有印象,輪到自己時,發現安排的屋子,在最角落。
要繞過一條走廊,隱蔽安靜,跟誰都不搭著。
她沒多想,還觀察一番小院子別致的景觀。
老宅光是侍弄花草,就不知道要養多少個傭人,處處透著精緻典雅。
累了一天,可算能放鬆,許桃謝過帶她來的人,鎖好了門正要開燈,突然被人從後抱住。
許桃「呀」了一聲,很快就聞到熟悉的氣味,這個懷抱她天天用,能不熟麼。
「幹嘛呀!」許桃小聲抗議,隨身的包掉在地上,掙扎著要出去,「你答應我的,不會亂來!」
說話不作數,昨晚上豈不是白犧牲了。
秦桉悶悶笑,從後面抱著她進屋,單手就把人提起來,另一隻手開了盞床頭燈。
屋裡暗,氣氛更曖昧,許桃其實和他親密過無數次了,可還是不適應,羞紅了一張臉,連帶著全身都熱。
也許是換了地方的原因。
秦桉惦記了一天,壓著許桃往被子裡陷,尋到她唇吻上去,急切探尋著什麼。
許桃哼了一聲,暗罵他根本改不掉,勸自己放軟了姿態配合,還更好受些。
秦桉誇她一聲乖,捏著許桃嫩生生的臉頰愛不釋手,「桃桃,晚上一個人怕不怕,在這陪你?」
「不要!」許桃怕被發現,寧可自己待著,再說了,老宅這麼安全,有什麼好怕的。
最該提防的就是採花賊秦桉。
秦桉吻著她,笑意還掛在嘴邊,不怎麼老實地,剝了她毛衣,許桃有點冷,習慣了往他懷裡縮。
兩人抱了會兒,還挺溫馨的,秦桉給她選的連衣裙,露著半截脊背,漂亮的蝴蝶骨令人流連忘返。
秦桉將她翻過去,吻了吻,似是隨意一問:「跟我媽研究什麼呢,拿過來我瞧瞧?」
許桃巴不得找點兒事轉移他注意力,根本沒有想太多,爬起來去拿包。
本想著睡覺前再看幾眼的,現在估計也用不著。
許桃把書遞過去:「你看吧,我要去洗澡。」
秦桉拉著她手腕不讓人走,將人轉了圈拽進懷裡,借著半圈的姿勢,跟她一起看。
書里沒什麼東西,零星夾著幾張隨筆字條。
秦桉其實早在從海市回來那天晚上,就看過了,知道重點不是這個。
他一隻手箍著許桃,另一隻手伸進她的包里,抽出淡紫色,薰衣草味道的筆記本。
許桃意識到什麼,慌亂地看了秦桉一眼,佯裝鎮定去搶:「這是我的本子,你不許看!」
「寫的什麼,連我都不能看?」
秦桉不急著打開,在手裡轉了轉,「嗯?抖什麼?有什麼秘密瞞著我?」
許桃沒做虧心事,和蔣翊寫過的字條,都是在討論工作或者讀書,沒有曖昧的話。
除了今天他約著去尾巷的書店。
就是莫名的不想讓秦桉看到。
許桃小聲懇求他:「是我的讀書筆記,很矯情的,你別看了好不好?」
秦桉扣著她脖子,兇殘地吻上去,許桃幾乎要窒息了,緊張地腳趾都蜷縮起來。
「桃桃,我們這麼親密的關係,可以看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