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流如織,都往城外的天然鏡花湖方向涌去。
鏡花湖水天一色,浩渺無邊,風景秀麗!
再加上人工參與,假山瀑布,涼亭小築,九曲迴廊,河流奔涌,整個鏡花湖猶若詩情畫意的世外桃源。
平時踏青或是遊玩,都會選擇這裡。
只是經過華陽和安兩人爭執,到底是耽擱了些時間,予歡等人下車的時候顯得有些晚,都已經開始了。
眼前近乎人山人海,鼓樂喧天而激昂。
整個鏡花湖上龍舟威風凜凜,彩旗飄飄,乘風破浪的奮勇前衝著,不少叫好聲以及為自己看好的龍舟賣力的催促聲等等交織在一起,顯得喜慶又熱鬧非凡。
予歡的視線往遠處高台上的明黃處看去,幾乎一眼就看到了裴梓雋的身影。
也不知他在尋找著什麼,他的視線一下看了過來。
儘管距離不近,可予歡還是根據梓雋視線停留的時間,確定他是在看她們這邊的。
身旁的和安郡主和華陽公主也看到了裴梓雋,那停留的視線,讓她們感覺裴梓雋是在看自己。
不由都面帶嬌羞,激動的小臉兒泛出了紅暈。
這邊有命婦帶著自家女兒或是媳婦的過來給華陽與和安見禮。
眾人親眼看到予歡和華陽公主一道來的,便有不少人主動過來找予歡搭話。
自打裴梓雋到了御前後,予歡就擔任起了他的長輩職責,與人應酬寒暄大方得體,進退有度,讓人挑不出錯來也不敢輕怠了她去。
「予歡,跟我去母后那邊吧。」華陽公主忍著不耐等人一見完了禮,便立即捉著予歡的袖子道。
和安郡主哪裡會錯過這個機會,也拉住予歡的另一隻袖子,「裴家嫂嫂,還是去長公主那邊的位置吧,我嫂嫂也來了呢。」
華陽公主心下一急,當即道:「夫人理應先去拜見我母后!」
她不想拿身份壓人的,可她打小就與和安不和,幾乎從小吵到大的。
和安雖是郡主,比自己品階低,可她是皇姑母的女兒,一點也不怕自己。
而且父皇還偏心和安,和安在自己面前就更囂張了,她再氣的要死也拿她沒法子。
和安得意的對華陽揚了揚下巴,一把挽住予歡的手臂,「我可是奉了母親的令來請裴家嫂嫂的!」
眾人見此都心下驚訝的同時又不免羨慕妒忌,都覺予歡命是真好,有那麼一個有出息的小叔子。
不免都想自家有沒有可以培養的子弟兒郎,若是有了出息,自己也跟著風光。
可予歡眼見兩個人又要開始吵上,眼皮跳了跳,連忙對二人小聲道:「我要去更衣一趟。」
其實皇后和長公主之間的距離並不算遠,不過是兩個小姑娘掐尖而要風頭罷了。
可這當眾如此,實在不好看,而且她誰也不想得罪了去。
予歡悄悄說了那句後,當眾道:「公主,郡主你們先過去吧,等下我就過去。」
說完,她似乎有些急的,對眾人微微頷首了下,腳步一轉,看準了方向便走。
眾人看著予歡的背影,心思各異,都想著如何拉攏予歡,令自家男人也能與裴指揮關係更近一步。。
只是和安郡主與華陽兩人眼見予歡走了,自然沒心思應酬別人,轉身也往高台處走去,那上邊視野好,風景美,自然是要去那裡觀看的。
待身邊沒了旁人,和安郡主眼裡閃過一抹詭異的笑來,「好心奉勸公主一句,你別沒事兒纏著裴指揮,你這輩子沒機會。」
華陽公主聞言火大的當即譏諷道:「我沒機會,你更沒機會,好歹我每天還能見到裴梓雋,你,哼哼,想見一面都不容易……」
若是今天之前,和安郡主聽到華陽這樣的話一定會氣急敗壞,可今天她卻笑的分外得意又暢快,掩唇笑道:「誒呀,公主就是時刻都能看見裴指揮,頂多也就是見見而已了,你這輩子也沒機會嫁他了!」
華陽聞言很是火大,一下頓住腳步,怒目而視:「你陰陽怪氣什麼意思?」
和安郡主一下想到母親的話,只能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但還是幸災樂禍的道:「因為啊……」
她故意拉長了音兒,頓了下,道:「就是我說的意思啊。」
說完,和安郡主往前走了,那模樣如同一隻驕傲的孔雀。
華陽公主氣的跺腳,對著身邊的宮娥道:「看她那張狂勁兒,氣死我了……」
這邊予歡不過是託詞,她可不想夾在兩女中間做和事佬,好不容易透透氣,她一邊走一邊賞景。
眼前是一座拱橋,拱橋下方是湍急的水流,頗有穿山破壁之勢,又有豪放不羈的肆意,予歡看了一會兒,感覺心情都開闊了不少。
感覺在這點上,工部的人是花了心思。
「主子,是大小姐……」文脂頓時出言提醒。
予歡順著文脂的視線回頭看去,就見沈婉由人扶著走了過來。
予歡臉上輕鬆的神情淡了幾分,打算直接無視她。
不想沈婉嫆卻快步追了上來,「予歡,你躲我做什麼?」
隨即她的臉上露出一個輕蔑的笑,「予歡你真的變了,竟也學會了爭寵的戲碼。
可是妹妹想要夫君的寵愛,只需要和姐姐說就好,姐姐定會勸夫君多去你院子的,你啊……」
沈婉嫆心裡冷笑連連,之前她雖沒有想過要跟予歡分享夫君的心思,可也想著她若安分守己安靜的待在後院裡,她自然也會讓她度過餘生。
可是她給臉不要臉,看不清形勢的不知好歹,又不依不饒的,那就怪不得她這個當姐姐的心狠手辣了。
她一定會讓她知道,她只配成為自己陪襯,只配仰望著自己!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給我讓開。」予歡冷冷一句,接著譏諷道:「你在我面前說這些,怕是他不願與我和離吧?你連這點事都做不到,哪兒來的臉在我面前炫耀?」
被沈予歡一語戳中心思,沈婉嫆心裡又羞又怒又恨,她也沒有料到,裴懷鈺自從回來後,就和魔怔了似得,再不是曾經對她言聽計從了。
更讓她悲哀的是,裴懷鈺好像厭倦了她的身體似得,回來後,任她如何勾引,他都對她提不起興致來。
沈婉嫆死死的抓著丫頭春芳的手腕,臉上都是引而不發的涼笑,「予歡,看來我們姐妹這輩子是無法和平共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