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婦女,熱情的對著姜唯月露出了標準的微笑。
「你們好,想必王管理已經告訴你們,我招人的標準,你們今天既然過來,我就默認你們願意服從我的那些規定。」
「是的姜老闆,王管理告訴我們了,我們對你提出的那些規定,非常願意。」
「是的,我們之前在老家農忙的時候,也是三四點起,做早餐這話,再累肯定沒有在地里累。」
「那就好,雖然我們這上班時間和普通工人不一樣,但是只要忙完了工作,就會早早的下班,所以,上班時間是不固定的,工資這方面,一個月三十塊錢。」
「還有一點我要強調,你們在家裡肯定經常包包子,但你們如果在我這裡工作,就要把你們在家裡包包子的步驟,全部忘掉,要全部按照我說的來。」
「沒問題,沒問題,這個王哥給我們說過的,我們都懂。」
「姜老闆你做的包子,比我們做的好吃千百萬倍,我們肯定按照你教的去做,向你學習。」
「那好,既然大家都沒有問題,明天早上三點,帶著圍裙,過來上班吧,對了,我這裡是有七天的一個試用期的」。
「如果你們當中,有誰不適合我這個工作,我會勸退,但這幾天我會每天按照一塊錢一天的工資給大家,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王富強也點頭,「是的姜老闆說的不錯,任何地方招工人都是這樣,包括我們食堂幫忙做飯,打飯,打掃衛生的阿姨,也是有著一個試用期的,且我們的試用期,比姜老闆這裡還要長」。
「她這裡只有七天的一個試用期,我們這裡是有一個月的,一個月以後,合適就轉正式,不合適就給一個基礎工資」。
「對比下來,姜老闆按照正式的工資給你們發,是真的很不錯。」
王富強擔心這些女人,聽不懂姜唯月的話,還給她們解釋了一番。
「王哥,你說的我們理解,我們明白,我們願意,這樣的好工作,可遇不可求,不管啥要求,我們都願意,都滿意。」
「我也是,我也是。」
給這五個中年女人談好以後,她們便離開了。
「王管理,多謝你,幫我安排人,還幫著我說話,等那天你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哎呦喂,未來的老闆娘,要請他吃飯。
他何德何能啊?
「哎呀姜同志,你這話說的就見外了,我們都在一起共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說不定以後我還有用到你的時候呢」。
「怎麼了?」
兩個人正說著,宋川河走了過來,他的身旁還跟著秦牧。
「這不姜同志想要招幾個幫工,我正好有幾個遠房親戚在家屬院,就把她們介紹給姜同志了,我們剛剛面試完。」
「姜同志的商業版圖,越擴越大,真是恭喜。」
聽到這話的姜唯月差一點吐血,宋川河是會譏諷人的。
「廠長說的是啊,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在姜同志這裡,一點不虛,她有能力還有野心,規劃也好,實在讓我佩服,佩服啊。」
秦牧在一旁扯了扯嘴角,反正不管外人如何欣賞姜唯月,他都看不上她。
而且,她真的有能力嗎?
如果不是川哥的幫助,她也沒機會在廠里賣早餐。
如果他是川哥,非要讓姜唯月這個渣女,付出代價。
痛不欲生,慘不忍睹,都是輕的。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姜唯麗和周國強大喜的日子。
雖然周家不滿和姜家成親戚,但這事情,畢竟關乎著一家人的臉面,還是周國強一輩子的大事。
就準備先在老家辦婚禮,然後在國營飯店擺幾桌。
姜唯月和姜唯一雖然不喜歡姜唯麗,但作為堂姐妹,姜唯麗結婚,她們兩個肯定也是要到場的。
她們兩個過去的時候,姜唯麗的屋子裡,有四個和她一起長大的姑娘,送她出嫁。
院子裡和堂屋裡,坐著幾個看熱鬧,討喜糖吃的村民。
那幾個姑娘都是姜唯麗玩得好的朋友,她們平時收了不少姜唯麗的好處。
姜唯麗會在她們收了好處以後,有意無意的說姜唯月的壞話。
再加上姜唯月平時也不怎麼和她們玩,就顯得孤傲不合群了,這些人就開始了不約而同的孤立她。
今天亦是如此,姜唯麗把姜唯月描述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紅著眼告訴了這四個姑娘,她有一個很好的追求者,被姜唯月嫉妒,利用自己的美色,將她的追求者搶走了。
還設計她,害的她嫁給了不喜歡的男人。
這幾個姑娘聽了姜唯麗的話,頓時深信不疑。
有一個愛出頭的姑娘,狠狠的白了姜唯月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有的人啊,妹妹都出嫁了,自己連個頭都沒有」。
「成日勾引這個,坑害那個,吃著碗裡看著鍋里,小心到最後一個也留不住,到最後成了老姑娘」。
「小英子說的不錯,我外婆村里就有一個,欺騙別人感情的小姑娘,最後被人殺了,扔到了井裡,現在還在井裡泡著呢。」
「活該,欺騙別人感情的人,就活該被人這樣對待。」
她們雖然沒有提姜唯月的名字,但在說這些的時候,時不時的往姜唯月的身上看兩眼,生怕姜唯月不知道,她們說的人是她一樣。
對此,姜唯月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但她身邊的姜唯一卻受不了。
「你們說誰呢?把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我們沒有指名道姓,你管我們說什麼?我們說的誰,誰知道。」
「你……」
「唯一好了別說了。」
姜唯一還想要說什麼,被姜唯月給攔住了。
姜唯一委屈的嘟起嘴巴,這些個人,明明說的就是姐姐,說的還那麼過分,姐姐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都快氣死她了。
那幾個人見姜唯月拉著姜唯麗,不讓她多說,還以為姜唯月是心虛了,不敢和她們爭執,她們驕傲的揚起了下巴。
卻沒有想到,下一秒,姜唯月慢悠悠的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天我看到你們其中有一個人,和村長的兒子,去了玉米地」。
「一個沒有結婚的小姑娘,敢和一個結過婚的男人,鑽玉米地,真是太不要臉了,等會我見到村長老婆,必須得告訴她。」
那叫小英子的女孩,聽到姜唯月這話,臉色頓時變了。
怎麼可能?
她和村長的兒子鑽玉米地的時候,都是觀察一下,趁四周沒有人,再鑽進去。
姜唯月成日做早餐,她怎麼看到了?
姜唯一驚訝的張大嘴巴,十分配合的說道:「天老爺啊,這隔著以前,都是要坐監獄的!」
「必須要告訴村長的兒媳婦,讓她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和已婚男人亂搞的小賤蹄子,讓她知道,破壞別人家庭的下場。」
村長兒媳婦的娘家,世代殺豬,在這個年代,殺豬匠可是個好手藝。
村民誰家殺豬,都會去找他們家,幫忙殺豬給錢不說,還會給很多肉和豬下水。
村長的兒媳婦從小就跟著她爹殺豬,比起她那幾個五大三粗的哥哥,絲毫不遑多讓。
她這體格子,嫁到村長家,都不受氣,村長敢說她一句,她立馬回十句。
在外人面前說一不二的村長,在他兒媳婦面前,被教訓的和孫子一樣。
也正因為村長兒媳婦強勢霸道的性格,村長的兒子受不了,經常背著她在外面偷吃。
但這本身就不是她的錯。
相反姜唯月很欣賞村長的兒媳婦,覺得女人就應該強壯,這樣,才會不被任何人欺負。
可惜,在後世的很多女孩子,認識不到這點,被無良商家,潛移默化的改變審美。
覺得白幼瘦,才是最好看的,幼態到弱不禁風,才會引起男人的保護欲。
可這種審美,何嘗不是一種裹挾。
她覺得,美是各有千秋,膚色黑,強壯,並不代表丑,相反這種膚色,更代表健康美。
只要身體健康強壯不生病,能保護自己,就是最大的魅力。
其他幾個姑娘,不知道姜唯月說的是誰,她們聽到姜唯月這樣說,全都覺得姜唯月在污衊她們。
「你胡說八道什麼?誰勾引村長的兒子了?」
「是啊,你有什麼證據?」
姜唯麗是知道小英子和村長的兒子有來往的,她也是無意間知道的。
她去找小英子,小英子哀求她,替她保守秘密。
只要她願意替小英子保守秘密,她就任姜唯麗差遣。
她想著,這或許是一個拿捏小英子的把柄。
沒有想到,這事情竟然被姜唯月知道了。
她剛想說什麼,小英子就先一步開口說道:「好了大家都別說了,新郎官馬上就要來了,我們這做伴娘的也趕快梳梳頭,塗點口紅吧。」
說著小英子給姜唯麗使了一個眼色,姜唯麗會意,忙不迭的點頭說道:「是啊,大家都趕快用我的眉筆和口紅,化化妝吧」。
「姐姐,你也收拾一下吧。」
姜唯月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小英子,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小英子看到姜唯月這意味深長的笑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如果姜唯月告訴村長兒媳婦,她和她的男人偷情,那個潑婦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她在村里就完了,她的老實人未婚夫,估計也不要她了。
不行,她得去求姜唯月,讓她不要去找村長的兒媳婦告狀。
就在眾人心思各異的時候,外面響起了鞭炮聲。
嗶哩啪啦的震耳欲聾。
此時,那幾個姑娘,也顧不得和姜唯月爭執,到底說的她們誰,勾引了村長的兒子。
大家幫忙給姜唯麗蓋蓋頭的蓋蓋頭,堵門的堵門。
等她們忙的差不多的時候,門外傳來迎親婆尖銳的嗓音。
「新郎官來嘍。」
周國強穿著嶄新的西裝,三七分的頭型,被整理的極好,甚至還抹上了髮蠟,他的身後,跟著幾個迎親的伴郎。
那幾個伴郎看到門被關的死死的,就上前用力的踹門,這引得那幾個伴娘很不滿。
「你們懂不懂規矩啊?一言不合就踹門,把門踹壞了,你們賠嗎?」
「真的是,今天你們不給夠紅包,這個門,我是不會開的。」
周國強聽到這話,透過低矮的窗子,對姜唯麗說道:「這婚你還想不想結了?」
他不看不要緊,一看竟然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女神姜唯月。
她長的是真好看啊,烏髮紅唇,膚白貌美,這麼多年輕的小姑娘里,只有姜唯月沒有化妝,穿的最簡單。
可卻屬她最亮眼。
姜唯麗正因為周國強說話難聽,落她的面子,而感到下不來台的時候,發覺周國強盯著姜唯月那個賤人看。
這一幕和上一世的那一幕重疊了起來,她的大腦炸開,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倏地站了起來。
惡狠狠的對著窗外的周國強說道:「不走就不走,你們不按照正常的迎親規矩走,我還不嫁了呢。」
她突然此舉,嚇到了眾人,包括周國強也被嚇到了。
周國強身邊跟著的迎親婆,扯了扯周國強的手,示意他以大局為重,「強子,先忍著她點,畢竟,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如果真按照她說的那樣不結婚了,你們在國營飯店交的定金,就白交了。」
另一個迎親婆,也附和道:「是的沒錯,三轉一響都買唄了,也請了那麼多人幫忙,如果沒有辦成,丟人,說出去也不好聽。」
周國強沒有辦法,最終在兩個迎親婆的勸說下,給姜唯麗低了頭,給了伴娘紅包,伴娘這才不情願的把門打開了。
這邊的娶親規矩,是新郎把新娘抱到自行車上,在上自行車前不能落地。
這邊周國強剛把姜唯麗抱上自行車,那邊拉嫁妝的,又出現事情了。
「嫁妝不是一個衣櫃和幾個板凳,還有被子嗎?怎麼現在這裡只有幾床被子,沒有衣櫃和板凳啊?」
拉嫁妝的人,在去女方家裡拉嫁妝之前,女方陪嫁什麼,該拉什麼,男方都會提前告訴他們。
當他們看到,院子裡只有幾床被子,沒有衣櫃和板凳的時候,全都愣住了。
姜唯麗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跳。
他們還是在嫁妝上準備坑她了。
這就是她的家人啊,明明知道,她遇到了什麼情況,沒有嫁妝根本在婆家站不住腳,還是準備這樣做。
明明已經答應了男方,卻還要出爾反爾。
雖然她很討厭周國強,但人家周國強把答應的彩禮和三轉一響都做到了。
想到上一世就是這樣,沒有陪嫁,只有幾床被子,導致她剛嫁到周國強的家裡,就招了冷臉。
畢竟,這個年代結婚,家具和被子,都是要女方陪嫁的。
周國強看向了坐在自行車后座的姜唯麗,沉聲問道:「答應給的嫁妝呢?」
姜老太聽到動靜,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對那幾個拉嫁妝的男人說道:「這不是他們結婚急嗎?我們也想著給兩個新人做點好的衣櫃和板凳,還沒有做出來,等做出來,我們親自給你們送過去。」
那幾個男人,看向了周國強,畢竟,他們只是幫忙的,具體還得讓周國強下定輪。
像姜老太說的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但很少。
一般人家嫁女兒,都會提前把嫁妝給準備好。
像姜唯麗這樣的,結婚著急來不及現做柜子和板凳的,也會買現成做好的。
周國強氣的握緊拳頭,剛剛給伴娘都花了兩三塊了,他顧全大局,忍了。
現在告訴他嫁妝又出這事情?
如果是別的女方家,說這話,也就算了,可這是姜唯麗家啊,她們家又多不要臉,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
他真想撂擔子走人。
他看向了一旁迎親婆,迎親婆咬了咬牙說道:「那行大娘,等過幾天再給新人也可以,但您可別給忘了啊」。
「畢竟,嫁妝關乎一個女人在婆家的臉面,我看大娘是會辦事的人,肯定不會扣掉閨女這點嫁妝的。」
「嫁妝的事情,結完婚再說,又不是不給,馬上都要誤了好時辰了,趕快走吧。」
姜老太這模稜兩可的態度,明白人都能看出來她打的什麼算盤,但她一個長輩這樣說了,能怎麼辦?
迎親婆給了周國強一個眼神,周國強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騎上了二八大杆。
他故意往坑坑窪窪的地方騎,一路上可把姜唯麗顛簸壞了。
在姜唯麗屁股快要爛掉的時候,總算是到了周國強的老家。
到了家裡,就準備拜天地父母儀式。
在周國強和姜唯麗拜天地的時候,小英子找到了機會,湊到了姜唯月的面前,低聲說道:「姜唯月,我們可以聊聊嗎?」
姜唯月知道,小英子這是坐不住了,她挑了挑眉說道:「聊什麼?」
「聊,聊你今天在唯麗家,說的那些事情。」
「我說了那麼多事情,請問你指的具體是哪一個事情呢?」
「你,你……你說我和村長兒子……」
後面的話,小英子怎麼都說不出口。
看著她窘迫的樣子,姜唯月只覺得好笑至極。
現在知道羞恥了,和有婦之夫勾搭的時候,怎麼不覺得羞恥?
原主雖然欺騙男主感情有錯,但是原主欺騙的起碼是單身漢的感情,但小英子就不一樣了。
在明知道村長兒子有媳婦孩子的情況下,還去勾搭別人,就真的大錯特錯了。
一開始,她本來以為,是村長兒子仗著自己父親的權勢,強迫小英子的,但後面她無意間聽到,姜唯麗和小英子的對話才知道。
小英子嫌棄老實巴交的未婚夫沒本事,雖然未婚夫做木匠一個月,也賺不少錢,但哪裡比得上村長兒子做電工有面子。
這個年代的電工可是個鐵飯碗,不僅福利好,工資也高。
最重要的是,只要討好電工,在偷電的時候,電工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僅如此,姜唯月還發現,只從小英子和村長的兒子搞上以後,她們家就再也沒有交過電費。
原因為什麼呢?
就是村長的兒子,把小英子家的電線接在了他家的上面。
作為村長的兒子,村里唯一的電工,村長家用電是不要錢的。
小英子讓村長兒子滿意了,免她家的電費,偷電灌溉又算得了什麼?
平常的時候,村長的兒子還會給小英子買各種雪花膏,口紅,眉筆,和好吃的糕點呢。
但他卻從來沒有給,在家帶著兩個孩子務農的妻子,買過任何一個東西。
「哦,你說的這事啊,那天和村長兒子鑽小樹林的人是你啊,天哪,我說的時候,你們都反駁,不承認,我還以為,我看錯了,不是你們其中的人呢。」
小英子聽到姜唯月這話差一點吐血。
原來姜唯月根本不確定,和村長兒子偷情的人是不是她。
現在她這樣找上門,等於做賊心虛,不打自招。
她要是早一點知道,姜唯月不知道那個是她,就好了。
但現在她已經知道了。
只能硬著頭皮找姜唯月談判了,畢竟村長兒媳婦那個潑婦,如果知道,她和她男人偷情,一定會扒掉她一層皮的。
「既然你知道是我了,我也不隱瞞了,沒錯那個和村長兒子偷情的人的確是我,你說吧,怎麼才能幫助我保密。」
姜唯月輕笑一聲,美目里都是對小英子淡淡的嘲弄,「你笑什麼?」
小英子受不了姜唯月這種眼神,她這種不屑,嘲弄的眼神,讓她很不滿。
雖然她知道她做得不對,但哪有怎麼了?
不是所有人,都那麼的幸運。
如果她和村長的兒子不是一個村的,年齡差距也沒有那麼大,那麼嫁給村長兒子的人,就是她了。
村長的兒子,簡直符合她對男人的一切幻想。
他成熟帥氣,浪漫,會在七夕節,送她禮物。
不像她那悶葫蘆未婚夫,除了訂婚的時候,給了彩禮和三轉一響,平時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給她買過。
「我笑你蠢。」
這句話可把小英子給氣壞了,她擰眉怒聲說道:「你憑什麼說我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