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川河看出來了姜唯月眸底的恐懼,他的怒氣慢慢演變成了捉弄。
獵手在捕捉到獵物以後。
勢在必得的驕傲,故意放鬆警惕捉弄獵物。
他沒有說話,眉骨微挑,邪冷的眼眸微微眯起,漫不經心的看向了她。
陳浩東沒有看出來姜唯月的不對勁,他接過服務員打包好的食物,對呆愣的姜唯月說道:「唯月,我們走吧。」
姜唯月沒有理會陳浩東,呆呆的看著宋川河。
陳浩東隨著姜唯月的方向看向了宋川河,男人的直覺一向很準,在看向宋川河的時候,他的心底瞬間湧起強烈的危機感。
他下意識的問道:「唯月,你認識這個同志嗎?」
陳浩東的一句「唯月」,更是讓宋川河怒火到達了極點。
好的很,叫那麼親密。
姜唯月這個死女人,是一點也沒有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看來是這幾天,他對她太好了。
「認識的陳老師,那個,今天我就不陪你看電影了,我還有事。」
說著姜唯月就撇下了陳浩東,朝著宋川河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陳浩東看著姜唯月朝著宋川河慢慢靠近的時候,他的心裡不舒服極了。
而且,男人強烈的第六感。
讓他篤定,姜唯月和這個男人的關係,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而這個男人,長的也是人中龍鳳般的存在。
長這麼大,在長相,身高,這方面,他一直有著強烈的自信。
但在看到面前這個男人以後,他竟然覺得這個男人比他還要優秀。
「唯月,你還沒有把給我織的手套和圍巾給我。」
他說這話,有著私心。
就是想要看看這個男人和姜唯月是什麼關係。
果不其然,在他說完這句話以後,那本就面帶冷沉陰鬱的男人,臉色更難看了。
姜唯月這才反應過來,光顧著嘴饞和陳浩東吃肯德基了,忘了把今天最重要的東西,給他了。
而現在的姜唯月距離面前的煞神宋川河,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她的心裡很糾結。
經過這幾天和宋川河的相處,她對宋川河這個狗男人,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
這個男人的心眼非常的小,一點點小的事情,都能引起他的怒火和瘋狂。
她敢當著他的面,把那些東西,給陳浩東,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但,陳浩東幫了她那麼多,而且,陳浩東的家裡,在三穗縣也有些地位。
她不想把人都得罪完。
她還想等著宋川河報復她的時候,她能有個人幫忙呢。
那樣也不至於,落一個原主那麼悲慘的下場。
再說了,反正宋川河今天都看到她和陳浩東吃飯了,肯定免不了,對她一頓折磨。
那既然如此,還不如把陳浩東這個人情做好呢。
說不定還能逆天改命。
「不好意思陳老師,我給忘了,給,這是給阿姨織的圍巾和手套,希望她能喜歡。」
「只要是你織的,我母親肯定喜歡,唯月,那天你有時間去我家裡吃個便飯,我母親聽我提及你,想要見見你。」
陳浩東和姜唯月,就這麼當著宋川河的面,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說著這些曖昧的話。
甚至升級到了上門,見家長。
許是太過於生氣,宋川河竟然笑出了聲,他雖然在笑,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只讓人覺得毛骨森森。
「姜唯月,看來我最近對你太好了,以至於你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很好,很好。」
陳浩東接過姜唯月手中的袋子,不悅的說道:「你是誰?這麼給唯月說話?」
「我是誰?呵呵,姜唯月你來告訴他,我是誰?」
他挑了挑眉,玩味一般看著姜唯月。
陳浩東也看向了姜唯月,期待著她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姜唯月看到了宋川河眸底的戲謔,夾雜著一絲的壞笑和邪惡。
看到這樣的他,姜唯月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如果敢告訴陳浩東,她和宋川河沒有關係,他絕對會做出不受控制的事情。
「陳老師,他是我青梅竹馬的前對象。」
這話,落在了陳浩東的心裡,無疑於平靜的湖面,突然驚濤駭浪。
這個男人,竟然是姜唯月的前對象,還和她是青梅竹馬。
宋川河看陳浩東的臉色不好看,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但想到姜唯月給他織手套和圍巾,他好不容易好一點的心情,再一次的煩悶起來。
「什麼前對象?你有見過,天天睡在一起,鑽一個被窩的前對象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像極了浪蕩的花花公子,放蕩不羈。
他說完這句話,不顧姜唯月的反應,攬住她的肩膀,連拉帶拽將她帶出了肯德基。
姜唯月想要反抗,耳邊卻傳來了惡魔的低吟。
「姜唯月,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我勸你最好不要反抗我。」
心知這個男人,一旦衝動起來,會做出什麼沒有理智事情的姜唯月,頓時不敢再有別的動作了。
男人見此,冷笑一聲,譏諷的說道:「別以為我會放過你,等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陳浩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上人,被別的男人帶走,他很想要去追趕。
可腦海里卻迴蕩著剛剛那男人說的那句話,他說他們兩個天天睡在一起,這句話就像是魔咒一樣,一遍一遍在他的耳畔盤旋。
他不敢細想,一旦細想,心臟就疼的受不了。
也失去了勇氣。
也失去了衝上前去,質問她的勇氣。
「你好先生,您打包的食物,打包好了,請收好。」
「扔了吧。」
服務員聽到這話,驚得瞪大眼睛。
從這個男人,一進去這裡吃東西,再到他大手筆,點了五六十塊錢的東西,她就一直在注意他。
這個男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可惜,這樣好的男人,有對象了,但從剛剛的情況來看,那女人怎麼像是腳踏兩條船啊。
她比起那女人也不差什麼,而且還在這裡當服務員,一個月的工資,比普通工人三個月還要高。
要不然,她主動和他搭搭話?
畢竟,她年齡也到了,家裡介紹的相親對象,都是普通人,她真看不上。
就當服務員鼓起勇氣,想要給陳浩東搭話的時候,卻發現他早就離開了。
服務員的美夢破碎,快要氣死了。
不過看到手裡打包的東西,想到店裡的規定,如果客人不要的東西,員工可以自己打包帶走。
還好這些東西,能給她一點心理安慰。
雖然肯德基員工吃東西半價,但她也不捨得去吃這些。
因為她每個月賺的工資,都補貼家用了。
陳浩東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屬院的,正好碰到了來找他去看電影的張琳。
張琳已經在陳浩東的家屬院門前,等很長時間了。
原先他是不住在家屬院的,但自從姜唯月搬走以後,他就鬼使神差的搬到這裡。
雖然張琳很不開心,女人的第六感。
讓她懷疑,陳浩東搬到這裡來,十有八九是為了懷念姜唯月在這裡住過。
但轉念一想,他在這裡住,也方便了她。
她找他也方便了很多。
她看到陳浩東的手裡提著一個袋子,不開心的說道:「浩東,我在這裡等你很長時間了,你去哪裡了?」
「有事嗎?」
「這不學校給教職工發了電影票,我想約你去看電影。」
「不好意思,我沒時間。」
雖然陳浩東平時對張琳就不冷不熱,但也算是紳士有度,但今天,他的態度冷漠到了極點,仿佛她之於他,就是一個陌生人。
這讓張琳有些不爽。
她往下一看,餘光打量到,他提的袋子,竟然是圍巾和手套。
她的大腦轟的一聲炸了,她想也不想就說道:「這是誰給你織的圍巾和手套?說啊,誰給你織的,是不是姜唯月?」
張琳就是一個瘋子,她一邊大吼也就算了,還要去扯陳浩東手裡的袋子。
陳浩東本來心情就不好,現在被她這樣一搞,壓抑的心情,直接到了極點。
他直接把對他動手動腳的張琳推出了好遠,陰沉著一張臉,沉聲說道:「你有病就去治,別在這裡噁心我。」
說完陳浩東就快步進入了他的家屬院,末了,還把門猛地關上了。
那不耐煩的樣子,對張琳討厭的程度,已經到了極點。
張琳快要氣死了,偏偏有人聽到動靜,往她這邊看了過來。
她沒好氣的對那些看熱鬧的人說道:「看什麼看,一個個的,沒有見過小情侶鬧矛盾嗎?」
眾人聽到張琳這話,都忍不住撇嘴。
怎麼好意思說這話的?
但他們都不敢惹張琳這女人,張淋這女人,堪稱滅絕師太,比潑婦還潑婦。
誰要是敢得罪了她,那好傢夥能跑到人家門口,鬧個三天三夜不算完。
從此以後,都沒有人敢去得罪她了,但也因此,沒有人敢去主動和張琳有牽扯了。
張琳狼狽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她不明白,陳浩東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忽地,姜唯月妖媚的臉,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一定是那個賤人,她認識陳老師那麼長時間了,他從來沒有這樣過,一定是姜唯月對陳浩東做了什麼,他才會對她這個樣子。
這個女人,看來是一點也不識相,竟然敢覬覦她的男人。
她自己都有那麼多男人了,為什麼還要覬覦她的男人。
————
宋川河就那樣半拉半拽把姜唯月帶到了車上,在把她塞到車上以後,宋川河把鑰匙拔下來,然後下車,將車鎖住了。
姜唯月瞪大眼睛,宋川河這個狗男人,竟然把她一個人鎖在了車裡。
他自己則是拍拍屁股離開了。
姜唯月不滿的拍車窗,宋川河聽到動靜,看向了她。
她在車裡大吼,也不知道宋川河能不能聽見。
「宋川河,把車門給我打開,你沒有資格將我關在這裡。」
宋川河聽不見,但他懂唇語,明白姜唯月表達的什麼意思以後,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
他抵了抵下顎,硬生生的將自己的情緒壓了下去,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去了招待所。
這是三穗縣最大的招待所,裡面不僅給客人提供住宿,一樓更是設置了許多包廂,可供生意人談合作。
這和後世的酒店差不多。
宋川河進去的時候,秦牧正在和投資商們閒聊。
別看秦牧經常油嘴滑舌的,但是他不擅長談判合作。
而這些投資商和老闆,都是一群老狐狸,他一個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在心裡盼望著,宋川河趕快過來。
他快要堅持不住了。
「不好意思,我有事耽誤了,讓大家久等了,我自罰三杯。」
秦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太思念宋川河所產生的幻覺。
「川哥?」
秦牧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激動的說道:「川哥你可來了,你再不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幾個大佬,本來想要給宋川河一點顏色瞧瞧,他們大老遠的跑到他這邊考察,他卻晾他們一個小時,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他們不喜歡不守時的人。
本來他們想著,給宋川河一個下馬威,讓他自罰三杯,給他們賠禮道歉。
沒有想到,這小子還挺識趣,去到以後,就打開一瓶度數極高的白酒,接二連三的喝了三瓶。
且三杯酒下肚,面色都沒有一點改變。
那海外的投資商見此,忍不住鼓起掌來。
「我看你們的書籍,裡面的武俠就是這樣豪邁的喝酒的,一開始我還不相信,現在,我相信了。」
說這話的是,這麼多人,身份地位最高的,他是國外專門做電子這一塊的,其他幾個,都是陪襯。
見他鼓掌,大家也都跟風鼓起掌,誇讚起來宋川河。
宋川河也很厲害,幾句話,就讓哪些人,相信他,能把項目做好,不過二十分鐘,就將秦牧一個小時沒有談下來的合作談成了。
簽完合同,宋川河秦牧,和投資商分開,兩個人去到車旁,秦牧看到了姜唯月在副駕駛。
依著他對宋川河這麼多年的了解,瞬間明白了宋川河對姜唯月做了什麼。
他忍不住對宋川河豎起了大拇指。
「川哥,還得是你,佩服佩服啊。」
「等會你自己回去。」
「什麼意思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