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鏈嘩啦啦的發出響聲,眼前的房門在江白面前打開。
屋內的人聽到響聲,立馬發出激動的嗚咽聲。
只見江松宗被人綁住雙手雙腳,頭髮凌亂的散落下來,由於不得自由,一應吃喝拉撒都在原地解決,身上充斥著一股惡臭,猶如當初的江松文一般。
李老大等人並未塞住他的嘴,但由於前些日子受的傷,使得他喉嚨至今都沒恢復。
本就斷了的右手,更是因為被綁,每時每刻都如針戳一般的痛。
「怎麼樣?你說別給他好臉色,自把人綁回來,便丟到房間裡,除了吃食,什麼都沒給過。」
李老大討好的指了指江松宗。
又掀起他身後位置的帘子,露出同樣髒污的王氏與江民常等人來。
他們就沒有江松宗這麼好的待遇了。
連續幾日只有一點填肚子的糧食,水也只堪堪沾濕了嘴唇,此刻看去,一個個精神萎靡,與外邊逃難的難民也差不多。
口中塞著大塊髒污的抹布,光是看著,都感覺腮幫子發酸。
見到江白,受夠折磨的幾人驟然激動起來。
王氏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江白,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刀劍,江白只怕已經被她劈成了好幾半。
江民常的表情更是可怖,滿是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瞪著江白,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江白瞥了一眼地上的江松宗,又輕輕地看了一眼王氏等人。
「讓你幫忙找的難民聚集處都找好了嗎?」
「找好了。」
李老大連連點頭。
「很好,讓人給他們洗漱一下,把人帶上。」
江白丟下一句話,便退到了院子裡。
李老大很快便叫了兩個大漢,一個婆子過來。
他們手裡拿著一個大筐,裡面裝滿了草木灰。
只見他們進了房間,先將王氏拖了出來,關到另一個房間裡,然後便粗暴的扒光了江松宗等人的衣服,將一大筐草木灰灑在他們的身上臉上,然後拿著片好的木板,將他們混身颳了一遍。
一筐筐草木灰搬進去,變成一筐臭哄哄的草木灰。
等到將幾人都清理乾淨之後,草木灰都用了好幾筐了。
「江姑娘見諒,眼下的水精貴得很,只能用這樣的辦法清理。」
見江白若有所思的看著搬草木灰的人,李老大連忙解釋了一句。
「沒事,我理解。」
整個南安縣都還旱著,喝都不夠喝,自然沒有那麼多的水拿來給他們清理。
清理完之後,江白去看了一眼,雖然身上還是有異味,但至少沒那麼大的味道了。
被綁了好幾日,又被這些人翻來覆去的拿草木灰清理,江松宗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在江白進來的時候,他還是睜大了眼睛,窮凶極惡的眼神似是要吃人一般。
「走吧!」
江白只略看了一眼,便不想再看。
一行人綁著江松宗等人,挑著僻靜的地方走,很快便來到城門口。
「站住,幹什麼的?」
瞧見牛車上拉著被綁的人,官兵手中的長槍直接攔住了李老大等人的去路。
李老大在縣城裡也算一個名人,手裡拿出江松宗等人的賣身契,笑著與官兵說道:「官爺好,這是我新買的幾個奴才,不大聽話,便拉出去調教調教。」
一邊說,一邊側過身子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塞了一點銀子過去。
「這樣啊!」
那官差掂了掂手裡的銀子,拿開長槍道:「過去吧!」
拉人的隊伍離了城牆,逕自朝著路州方向走去。
「這李老大把人拉去哪裡教訓?」另一名官差好奇的看著離開的隊伍,若不是他還要當值,他都想跟上去看看。
「沒瞧見那是什麼方向?」
「路州?總不能拉到路州去吧!」那官差笑了一聲,便聽同伴說道:「不是路州,但也差不多。」
畢竟路州的難民可就在那邊的方向。
說完,兩人便安靜下來,不再說話。
卻說江白等人,順著南安縣往路州的方向前行,約莫走了二里地左右,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座破廟。
江白側頭看了李老大一眼,李老大便朝手下的人使了個眼色。
便見他手下走出三個大漢,手裡拎著一個包裹,朝著破廟走去。
「老大,江姑娘,已經搞定了。」
出來時,他們手上的包裹已經消失不見,再看破廟,那邊開始出現幾個探頭探腦的人。
「把人拉過去。」
「是。」
嗚嗚嗚,你們想要幹什麼?
王氏等人用力掙扎,然而這些大漢可聽不懂他們嘴裡嗚嗚嗚的說著什麼,只管將人拉進破廟裡。
然後用力的扔在地上。
江白緊隨其後,很快來到破廟門口。
「江姑娘,真不用我跟你一起進去?」李老大出口詢問,眼底閃爍著幾分好奇。
「不必。」
江白冷淡的拒絕。
「你們退遠一點。」
有些話他並不想讓他們聽到。
「成,那我讓他們把人叫出來,等你叫的時候,再讓他們進去。」
江白略點了點頭,李老大便指使著手下的人將破廟裡面原本的難民都叫了出來。
一、二、三……十。
足足十個青壯年,因為長久沒有吃食,一個個餓得皮包骨頭。
自廟裡出來時,看江白的眼睛都在發光,直到被一名大漢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之後,這些人才害怕的低下頭來。
「江姑娘你自便。」
李老大指了一下破廟,最後一個退走。
等到他們全都退出三百米遠的距離,江白才抬步朝著破廟裡面走去。
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破廟,長寬不過三米的大小,容納十個人,也是夠擁擠的。
想到老宅的豬圈,連這個大小都沒,她的眼神便暗了下來。
「嗚嗚嗚。」
王氏用力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江白垂眸,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江白,你個遭天打雷劈的孽種,你販賣爺奶,冒犯長輩,遲早下十八層地獄,讓人拔了你的舌頭,下油鍋炸死你。」
王氏的嘴一得到自由,便是一連串罵人的話朝著江白輸出。
江白冷淡地挑了一下嘴角,不理會她的謾罵,順手將江民常和江安林幾人嘴裡的抹布扯了下來。
「大丫,咱們有話好說,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你把大伯放了,大伯以後肯定好好的給你家幹活。」
「是呀大丫,你把我們放了,我們都去幫你幹活。」
江松虎這幾日也是遭夠了罪,明明心裡恨得不行,卻不得不朝著江白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