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能從我妻子身上下來嗎？
亞當·史密斯，三十九歲。
在他人生的前三十年裡，一直都算得上平民逆襲的成功典範。
小時候成績優異，雖然家境並不富裕，但依舊靠著天分考入紐約州一所不錯的大學。
不是常春藤名校，倒也過得去。
靠著貸款和偶爾獲得的獎學金，亞當支付了昂貴的學費，完成了學業，並順利入職華爾街一家證券公司。
那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二高光的時刻，父母邀請了整個社區的街坊鄰居到酒店大搓了一頓。
平民社區里能走出一位華爾街精英，這是值得銘記的一件大事。
進入職場後，亞當·史密斯逐漸發現自己的智商和情商都不夠用。
大學時還能靠著努力去追趕那些智商比他高的同學，等進入華爾街這個「精英集中營」，周邊全是常春藤名校畢業生，個個都是八面玲瓏之人。
他普通的家境在這片名利場上無法給他帶來絲毫幫助，哪怕把親朋好友全發動起來，湊到的資金相比那些出身有錢人家的同事，連零頭都比不上。
可亞當·史密斯偏偏靠著一股莽勁和逆天的運氣在入職後的第一年賺到了他的第一桶金，利用親朋好友湊來的資金大殺四方，如有神助般將本錢翻了十幾倍。
名不見經傳的小菜鳥一頭闖進金融浪潮中，不僅沒翻船，還靠著「新手福利」不斷斬獲，接下來的幾年裡雖然偶有失手，但業績和財富依舊穩定增長。
如果說美利堅是資本的世界，那麼華爾街就是資本的心臟，在這裡金錢就是萬能的！
能賺錢的經紀人在這條街上就是眾人追捧的王者，看到的全是笑臉，遇到的都是善意。
三十歲那年，亞當·史密斯迎來了他人生中的最高光。
不僅在短短三分鐘內賺到了一千八百萬美元，創造出新的財富神話，還遇到了他此生摯愛，一位性感、知性的金髮女郎。
認準這就是他一生伴侶，亞當對這位金髮女郎發起猛烈的金錢攻勢，不到一個月就牽手走入教堂。
婚後生活幸福甜蜜，很快他就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亞當·史密斯一度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可惜運氣不會常伴人的一生，情場得意的亞當，事業卻出現危機。
婚後亞當的業績下滑，接連幾次投資失敗敗壞了他「金牌經紀人」的名聲。
雖然靠著積蓄又多撐了兩年，可運氣卻越來越背，買啥賠啥，有時候明明十拿九穩，偏偏遇到大戶砸盤，賠的一乾二淨。
到最後，再也沒人願意找亞當理財，他只能在街上遊逛，靠忽悠幾個生面孔的菜鳥來維持生計。
收入驟降，婚姻便不再幸福。
當初靠金錢攻勢拿下的火辣妻子受不了這份落差，每天都不給亞當好臉色，到後來便明目張胆出軌。
今天又是毫無收穫的一天。
在街上推銷一天的亞當·史密斯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工位，他甚至來不及坐下休息一會兒，主管就找上門。
「亞當，你應該明白規矩，公司在證券大廳的位置是有限的，從明天開始你將失去這個工位。」
「可這個工位是當年我靠著業績賺回來的！」亞當·史密斯低吼道：「這個工位屬於我！」
「那是當年，現在的你連續三個月墊底，要不是看在曾經的貢獻上，公司去年就會把伱剔除出去。」
主管冷笑一聲，轉身指了指玻璃落地窗對街的小巷子。
巷子裡匯聚著大量沒背景的菜鳥經紀人，他們沒資格進入交易大廳，只能在大街上兜售股票，即便找到了客戶也必須請求大廳里的交易員完成交易。
這當然要向大廳里的交易員上繳一定提成。
「現在你只是回到該去的地方，相信你已經習慣了那裡。」
調侃完，冷著臉發出最後通牒。
「下班後，我不希望工位上還有你的東西。」
順勢時處處都有善意，人生進入低谷，周圍的人就會變得猙獰、可怖。
「混蛋！」亞當·史密斯一拳砸在工位上，怒火中燒。
可到頭來只是無能狂怒。
華爾街是殘酷的，自從他業績下滑且遲遲不得恢復的那一刻起，亞當就已經預見了這個結局。
這裡不相信眼淚，連鱷魚都不會在這條街留下眼淚，因為這裡沒有慈善家。
端著大紙箱，挽著公文包，亞當·史密斯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陽西下，將天邊染的炫彩奪目。
彎著腰，低著頭的亞當·史密斯無暇欣賞晚霞，他沉默著走回自己的家。
這是曼哈頓區的一棟臨街公寓。
公寓不高，只有三層，自帶一個小院子，是亞當·史密斯當年風光無限時買下的房子。
隨著生活變差，亞當最慶幸的抉擇之一就是全款買下了這棟房子。
那時在股票市場縱橫捭闔的他恨不得把每一分資金都投進去，還是父母不斷規勸，讓他給自己和妻子留下一處安身之所，加上那時他被美貌的妻子所迷，想著應該給她送一份結婚禮物，這才抽調股市資金全款買房。
推門進屋，木製天花板發出吱吱響，像是正在承受某種力道。
亞當·史密斯愣了一陣，將大紙箱和公文包放在桌上，拎起牆角的棒球棍，踏上樓梯。
二樓臥室的門虛掩著，裡面傳來劇烈的喘息聲和木棍拍打水面的擊水聲。
亞當·史密斯推開臥室的門，雙手緊緊握住棒球棍，力氣之大，青筋暴起。
「你能從我妻子身上下來嗎？」
一道冷漠的聲音打斷了擊水聲。
兩個正在忙碌的人轉頭看過來。
「嘿嘿，是亞當啊！」胖男人露出尷尬中帶著譏諷的笑容：「稍等一下，史密斯夫人實在太熱情了！」
人在下方的史密斯夫人瞥了丈夫一眼，冷笑道：「回來了就滾去廚房做飯。」
說著，催促胖男人：「別管他，我們繼續。」
亞當·史密斯試圖舉起手裡的棒球棍，可他最終放下，轉身離開，還順手關上門。
因為這個胖男人是他的老闆。
失去證券大廳的工位，亞當還能靠「街推」勉強餬口，如果這棒子打下去，他將徹底失去工作，面臨破產。
妻子也就有理由起訴離婚，屆時他將首先失去一半財產，還要承擔非生女兒的撫養費，變得一無所有。
沉默的男人走向樓下廚房，望著遠處天邊消失的晚霞，迎來了黑暗。
世上最絕望的事，太陽每天都會落下。
黑暗像是永無盡頭。
半小時後，胖男人一臉滿足的離開，提前吃完晚飯的亞當·史密斯拎著公文包來到三樓的書房。
隨手丟下公文包，一卷黑色錄像帶被甩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