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看到渾身是血的江小穆和江小雨,嚇得臉色煞白,驚呼道:
「我的天!你們這是怎麼了?」
江小穆虛弱地說道:
「老掌柜,快,幫我們找個房間。」
老掌柜不敢怠慢,連忙將他們扶進一個房間,又找來乾淨的布和熱水,幫江小穆清洗傷口。
老掌柜一邊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江小穆身上的血跡,一邊擔憂地問道: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江小穆簡單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老掌柜聽完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洛十三,真是喪盡天良!還好你們兄妹吉人天相,逃過一劫。」
......
次日清晨縣衙內,李文清正襟危坐,眉頭緊鎖。
衙役來報,在城西胡同發現了一具屍體,正是多年前通緝的惡名昭彰的洛十三。
李文清沉思片刻,揮手讓衙役將屍體妥善安置,心中卻翻起了波瀾。
洛十三武藝高強,在江湖上也算是一號人物,怎麼會突然暴斃?
李文清立刻想到了江小穆兄妹。
他決定親自去酒樓一趟。
當李文清來到酒樓時,江小穆正坐在大堂里,一口一口地喝著寡淡的米粥。
看到李文清進來,他連忙起身行禮。
「江先生,不必多禮。」
李文清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關於洛十三的死……」
江小穆放下手中的碗,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李文清,沒有絲毫隱瞞。
他甚至拿出了那張皺巴巴的通緝令,指著洛十三的名字說道:
「大人,洛十三作惡多端,死有餘辜。」
李文清接過通緝令,仔細端詳了一番,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將通緝令遞還給江小穆,說道:
「江先生,我知道你受了傷,但此事事關重大,還需進一步調查。」
「這段時間,你就安心在酒樓養傷,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找我。」
「好,辛苦李大人了。」
李文清拍了拍江小穆說道:
「行了,這又沒外人,咱們倆之間就不用這麼客氣了。」
「你好好養傷,我先會衙門了。」
江小穆一拱手
李文清走後,江小穆長舒一口氣,端起米粥,卻發現已經涼了。
老掌柜殷勤地湊過來。
「小穆啊,要不要老朽給你再熱一碗?」
江小穆搖搖頭。
「不必了,老掌柜,我歇息一會就好。」
說罷,他便起身回了房間。
江小雨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裳,正坐在床邊發呆。
看到江小穆進來,她連忙起身,關切地問道:
「哥,你沒事吧?」
江小穆擠出一個笑容。
「沒事,小雨,別擔心。」
「可是……你身上還有傷呢。」
江小雨的眼眶又紅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
江小穆揉了揉妹妹的頭髮。
「倒是你,嚇壞了吧?」
江小雨點點頭,撲進江小穆懷裡,低聲啜泣起來。
江小穆輕輕拍著她的背,在這個亂世,他唯一的牽掛就是這個妹妹。
接下來的幾天,江小穆便在酒樓里養傷。
說是養傷,其實更像是休假。
他每天除了睡覺,就是坐在大堂里,看著來來往往的客人,偶爾調戲一下店裡新來的小丫鬟翠兒,日子過得倒也逍遙自在。
翠兒是個機靈的丫頭,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總是帶著笑意。
她對江小穆的傷勢格外關心,每天都會端來一些補品,噓寒問暖。
江小穆心情好時,也會和她開開玩笑,逗得她臉紅心跳。
「江老闆,你的傷好些了嗎?」
翠兒端著一碗雞湯,小心翼翼地放在江小穆面前。
「托翠兒姑娘的福,好多了。」
江小穆笑著接過雞湯,故意裝作一副色眯眯的樣子。
「要是翠兒姑娘能天天餵我,估計我明天就能活蹦亂跳了。」
翠兒的臉頰瞬間紅透,嗔怪道:
「江老闆,你又取笑人家!」
「哈哈,逗你玩呢。」
江小穆哈哈大笑,心中卻有些感慨。
這樣的平靜生活,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奢侈。
江小穆正享受著雞湯的美味,翠兒在一旁殷勤地為他布菜,還不時偷偷打量他,臉頰緋紅。
江小穆心情大好,調笑道:
「翠兒,你這雞湯里是不是加了什麼料啊?怎么喝下去感覺渾身燥熱?」
翠兒羞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地說:
「哪…哪有…就是普通的雞湯…」
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
「喲,江老闆,好雅興啊。」
江小穆抬頭一看,只見夜鶯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正一臉戲謔地看著他。
他心中一驚,沒想到夜鶯會突然出現,連忙放下碗筷,打了個哈哈。
「夜鶯,你怎麼來了,只是些家常便飯而已。」
夜鶯走到桌邊,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說道:
「我聽說江老闆受傷了,特意來看看江老闆。」
「江老闆,你這傷勢恢復得挺快啊,這才幾天,就能調戲小姑娘了。」
江小穆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夜鶯,你誤會了,我和翠兒只是…」
「只是什麼?郎情妾意?」
夜鶯挑了挑眉,眯起眼睛,眼中滿是戲謔。
江小穆看著夜鶯的手緩緩伸向腰後,趕忙想要解釋。
突然耳邊響起了一個冰冷的機械音:
【警告!三月後,蠻夷鐵騎將攻打望州城。】
【宿主帶兵抵抗,兵敗城破,宿主等人戰死】
【太守趙大人棄城而逃,江小雨等人無一倖免。】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江小穆心中一震,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他猛地握緊拳頭,眼神中閃過冰冷的殺意。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和夜鶯閒聊。
然而,這細微的變化卻被夜鶯敏銳地捕捉到了。
夜鶯不動聲色地喝著茶,眼角卻瞥著翠兒,嘴角掛著玩味的笑意。
翠兒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草草收拾了碗筷,逃也似的離開了。
「說吧,剛才怎麼回事?臉色變得比死人還難看。」
翠兒前腳剛走,夜鶯後腳就發問了,一臉戲謔的表情。
江小穆故作輕鬆地聳聳肩。
「我能有什麼事?不就是被你嚇了一跳嘛。」
夜鶯撇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就你?江小穆,你少糊弄我,我可沒忘記是誰在亂葬崗里談笑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