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穆深吸一口氣，掙扎著下床。
江小雨連忙上前攙扶。
「哥，你小心點！」江小穆擺擺手。
「我沒事，得去太守府一趟。」
「哥，你傷還沒好……」
江小雨擔憂地看著他。
「事關重大，顧不得這麼多了。」
「這次夜襲蠻夷大營的計劃，只有太守趙大人和幾位精兵將領知曉。」
「卻不想蠻夷早有準備，這其中必定有蹊蹺。」
「萬一是望州城內出了奸細就麻煩了。」
太守府內，氣氛凝重。
趙大人臉色鐵青，手中緊緊攥著一份戰報。
地上散落著幾塊破碎的瓷片，顯然是盛怒之下摔碎的茶杯。
江小穆的到來，並沒有讓趙大人臉上的陰霾消散半分。
「趙大人。」
江小穆拱手行禮，語氣沉重。
趙大人抬起頭，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江先生，你來了，這一仗，我們損失慘重啊……」
「大人，末將有一事不明。」
江小穆開門見山。
「此次行動，只有極少數人知曉，為何蠻夷會提前設伏？」
趙大人臉色一變，眼中閃過寒光。
「你的意思是……我們之中有內奸？」
江小穆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道：
「不得不防啊，大人。三百兄弟的性命，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丟了。」
趙大人沉默片刻，猛地一拍桌子。
「來人！立刻徹查此事！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出賣望州城！」
幾名侍衛領命而去，太守府內陷入一片死寂。
江小穆強忍著身上的疼痛，仔細觀察著趙大人的表情，試圖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趙大人似乎也察覺到了江小穆的目光，苦笑一聲。
「江先生，你是在懷疑我嗎？」
江小穆連忙搖頭。
「末將不敢，只是此事事關重大，不得不謹慎。」
趙大人嘆了口氣。
「我理解。這次的事情，我也很震驚。」
「我會全力配合調查，找出那個藏在暗處的叛徒。」
兩人又商議了一些善後事宜，江小穆便告辭離去。
走出太守府，他抬頭望了望陰沉的天空，心中隱隱不安。
這場戰爭，遠比他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回到家中，江小雨已經為他準備好了藥湯。
江小穆喝下藥湯，感覺身體舒服了一些，但心中的疑惑卻絲毫未減。
他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被他忽略了。
翌日清晨，濃霧還未散盡，江小穆就被趙府的侍衛請了過去。
太守府內，趙大人面色凝重，指著跪在地上五花大綁的一個人說道：
「江先生，你瞧，就是他！」
被綁之人衣衫襤褸，滿臉污垢，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
正是城門守衛之一，名叫劉三。
江小穆心中一沉，看來事情比他想像的還要複雜。
「昨晚巡城的士兵發現此人鬼鬼祟祟在城門口放飛信鴿。」
趙大人解釋道：
「信鴿腿上綁著字條，內容……」
他頓了頓，似乎難以啟齒。
「內容是關於我軍夜襲蠻夷大營的詳細計劃。」
江小穆上前一步，蹲下身，盯著劉三的眼睛問道：
「你為何要這樣做？是誰指使你的？」
劉三渾身顫抖得更厲害了，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趙大人怒喝一聲：「還不從實招來！」
劉三嚇得一哆嗦，哭喪著臉說道：
「小的也是被逼無奈啊！屠…屠淮將軍…他…他收買了小的……」
「屠淮？」
江小穆眉頭緊鎖，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正是蠻夷軍隊的首領。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甘願背叛望州城，背叛你的袍澤兄弟！」
江小穆的聲音冰冷至極。
劉三哭喊著。
「他…他…他抓了小的的妻兒老小，威脅小的…小的若是不照做，就…就殺了他們……」
說著，他涕泗橫流，磕頭如搗蒜。
江小穆心中冷笑，這套說辭他聽得太多了，真假難辨。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扭轉戰局。
他站起身，對趙大人說道：
「大人，依我看，與其殺了此人，不如將計就計。」
趙大人一愣。
「江先生的意思是？」
「屠淮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計劃，若是突然中斷聯絡。」
「必然會心生疑慮，不如我們……」
江小穆附在趙大人耳邊，低聲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趙大人聽後，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妙計！妙計！就依江先生所言！」
隨後，江小穆親自提筆，在字條上寫下了一系列新的「軍事部署」。
他故意將計就計，把望州城內虛假的兵力部署、糧草儲備等信息寫得清清楚楚。
甚至還「無意」中透露了即將到來的援軍數量和到達時間。
寫完之後，他將字條綁在信鴿腿上，放飛了出去。
看著信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江小穆的嘴角露出冷笑。
屠淮，你以為你贏了？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幾天，江小穆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
暗地裡卻在緊鑼密鼓地調兵遣將，布置陷阱。
他將望州城內的精兵強將全部集中起來，埋伏在城外一處隱蔽的山谷中。
只等屠淮率軍前來，瓮中捉鱉。
還派人四處散布謠言，說望州城內糧草充足。
援軍即將到達，士氣高漲，根本不怕蠻夷的進攻。
這些謠言很快傳到了屠淮的耳中，讓他更加堅信自己得到的情報是準確的。
他立刻召集了眾將領，將字條上的內容展示給他們看。
「趙老兒昏聵無能，竟將如此重要的軍情泄露出來！」
「看來這望州城已是囊中之物！」
眾將領紛紛附和，只有副將烏木猶豫地開口道：
「將軍，這會不會是陷阱？那山谷地勢險峻，易守難攻……」
屠淮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烏木，你太多慮了！我早已在城內安插了眼線，這消息千真萬確！」
「更何況，趙老兒已是強弩之末，他哪來的兵力設伏？」
烏木還想再說什麼，但看到屠淮堅定的眼神，只得將話咽了回去。
......
兩天後，屠淮率領大軍浩浩蕩蕩地向望州城進發。
大軍行至山谷入口，烏木再次提醒道：
「將軍，末將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不如派一小隊人馬先行探路？」
屠淮有些不悅。
「烏木，你何時變得如此膽小？莫非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末將不敢！只是……」
「只是什麼？難道你懷疑我的判斷？」
屠淮的話語中帶著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