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太少,希望太渺茫。
他將木雕放在桌上,反覆摩挲,試圖從中找出更多信息。
妹妹江小雨走到他身旁,怯生生地問道:
「哥,發生什麼事了?」
江小穆將事情的經過簡略地告訴了妹妹。
「哥,你一定要小心。」江小雨的聲音帶著顫抖。
「放心吧。」
雞鳴聲還未響徹望州城,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便將江小穆從淺眠中驚醒。
他猛地睜開眼,屋內昏暗,只有從窗外透進來的些許微光。
江小雨睡得正香,呼吸均勻而綿長。
「誰啊?」
江小穆披上外衣,低聲問道。
「江先生,縣衙李大人有請,說是查到了一些線索,請您速速前往。」
門外傳來衙役略帶急促的聲音。
江小穆心中一緊,迅速穿好衣服,輕輕推開門。
對守在門外的衙役點點頭,便跟著他快步走向縣衙。
望州城籠罩在清晨的薄霧之中,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他們急促的腳步聲迴蕩在寂靜的巷子裡。
到了縣衙,李文清早已等候多時。
他一臉嚴肅,來回踱步,見到江小穆,立刻迎了上來。
「江先生,昨夜守城士兵發現有人想要偷偷出城。」
「形跡可疑,便上前盤查,那人卻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李文清語氣急促。
「守城士兵自然不會放他離開,雙方交手,那賊人武功不弱。」
「但終究寡不敵眾,被我望州城精兵將領一刀砍傷,負傷逃遁了。」
「可有看清他的樣貌?」
江小穆連忙問道。
李文清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那人蒙著臉,衣著普通,天色又暗,沒能看清他的長相。不過……」
李文清頓了頓。
「據守城士兵描述,那人的身形與你描述的買走七星海棠之人頗為相似。」
「我已派人沿著血跡追查,但那賊人十分狡猾,血跡在城西一帶消失了。」
李文清皺著眉頭。
「我推測,他定是躲進了城中某家醫館療傷。」
「我已經下令,所有醫館必須嚴查可疑人員,特別是外地口音,身上有刀傷的。」
江小穆卻搖了搖頭。
「大人,這樣做恐怕不妥。」
李文清一愣。
「哦?江先生有何高見?」
「那賊人既然如此謹慎,必然不會輕易冒險去醫館,那樣只會暴露自己。」
江小穆分析道:
「他身受刀傷,若不及時醫治,恐怕性命堪憂。」
「所以,他最大的可能,便是躲在某個隱蔽的地方自行療傷。」
「自行療傷?」李文清眉頭緊鎖。
「這望州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人生地不熟,又能躲到哪裡去呢?」
江小穆沉思片刻,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客棧!大人,城中客棧眾多,人員流動性大,魚龍混雜,正是藏身的好去處!」
李文清眼前一亮。
「江先生所言極是!我這就派人去搜查城中所有客棧!」
江小穆卻攔住了他。
「大人,不可打草驚蛇,那賊人既然武功不弱,必然警覺性極高。」
「若是大張旗鼓地搜查,反而會讓他更加小心謹慎,更難將其揪出。」
「那依江先生之見,該如何行事?」
李文清虛心求教。
江小穆壓低聲音說道:
「大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李文清點點頭,神色凝重。
「江先生有何妙計?」
「放出消息,就說刺客已經抓到,擇日問斬。」
江小穆眼中閃過精光。
李文清一愣,隨即明白了江小穆的用意。
刺殺太守可是重罪,真兇豈會容忍別人搶了自己的「功勞」?
接下來的幾天,望州城裡炸開了鍋。
關於刺客落網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各種版本的故事在街頭巷尾流傳。
有人說刺客是江洋大盜,有人說是江湖仇殺,還有人說是鄰國派來的奸細。
江小雨也聽到了風聲,她憂心忡忡地找到江小穆。
「哥哥,真的抓到刺客了嗎?會不會弄錯了?」
江小穆摸了摸妹妹的頭,安慰道:
「小雨,別擔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他並沒有告訴妹妹實情,怕她擔心。
斬首示眾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一大早,行刑台周圍就擠滿了人,人頭攢動,都想一睹刺客的真面目。
李文清端坐在監斬台上,面色肅穆。
江小穆和捕頭裴東勇則帶著幾名捕快,隱藏在人群
中,密切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隨著李文清一聲令下。
劊子手高舉鬼頭刀,朝著跪在台上的「刺客」猛地砍了下去。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膽小的人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直視這血腥的場面。
然而,就在鬼頭刀落下的瞬間,異變突生!
一道黑影從人群中飛掠而出,速度快如閃電,直奔行刑台而去。
「抓刺客。」
裴東勇大喊一聲,拔刀沖了上去。
江小穆也緊隨其後,目光如炬,死死盯著那道黑影。
那黑影身手矯健,幾個起落便躍上了行刑台,一腳踢飛了劊子手,然後將「刺客」拉了起來。
眾人這才看清,「刺客」的臉上帶著一個面具。
「調虎離山!」
李文清臉色大變,意識到自己中了計。
那黑影挾持著「刺客」,飛身躍下行刑台,朝著城外逃竄。
江小穆和裴東勇緊追不捨,在擁擠的人群中穿梭,像是兩道黑色的閃電。
「哪裡逃!」
江小穆一聲暴喝,飛身一躍,凌空一掌拍向那黑影的後背。
那黑影似乎早有預料,猛地轉身,一掌迎了上來。
「砰!」
兩掌相交,發出一聲巨響。
江小穆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內力襲來,震得他氣血翻湧,連連後退。
江小穆被那股強勁的內力震退數步,胸口一陣翻湧,一口腥甜湧上喉頭。
他穩住身形,拔出長刀,直取黑影面門。
這黑影卻像泥鰍一樣滑不溜手,身形飄忽不定。
江小穆的刀鋒幾次險些擦過他的衣角,卻始終無法真正傷到他。
黑影的刀法更是詭異莫測,快如閃電,刀光閃爍間,江小穆身上已多了幾道血痕。
「嘶……」
江小穆倒吸一口涼氣,還好這刀口極薄,只是劃破了皮肉,並未傷及筋骨。
他眼神一凜,戰意更盛。
這狗賊刀法雖快,但力道不足,顯然是走輕靈路線的。
既然如此,那就和他拼速度!
江小穆不再追求一擊必殺,而是將刀法變得更加輕盈靈動,尋找著他的破綻。
兩人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在擁擠的人群中穿梭。
驚得圍觀百姓四散奔逃,尖叫連連。
「抓刺客啊!」
「殺人了!快跑!」
裴東勇帶著一眾衙役好不容易擠進人群,卻發現眼前刀光霍霍。
人影翻飛,根本看不清誰是誰。
「都別慌!圍起來!」
裴東勇大喝一聲,指揮衙役們將兩人包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