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5章 慘勝如敗
星圖上放大顯示的阿瑪拉主星已變成一個布滿灰燼的可悲屠宰場，巢都已經淪為了燃燒崩塌的廢墟，平原上遍地都是巨大的轟炸坑，而虛空中的戰場上則到處都是帝國艦船的殘骸，而根據統計結果，帝國戰列級別主力艦幾乎全滅，剩餘艦船不足原本規模的十分之一，而星系的防禦設施也早就七零八落.
被消滅的太空死靈艦船有多少呢？
十七艘.
嚴格說，這連慘勝都稱不上，如果太空死靈的艦船要繼續打，殲滅人類艦隊不會有任何問題。
但即便如此，人類也失去繼續作戰的能力了，對方只需要等待一陣，發起第二輪攻勢，一切就將土崩瓦解。
「這只是一台可疑機器所得出的不知所謂的模擬結果。」
阿斯忒里翁冰冷的對這個絕望的數字進行抗爭。
「我真是昏了頭才和你在這玩一場無聊的遊戲！」
「這不是機器得出的結果，而是你指揮的結果。」
「你——」
「我承認它實際上還是相對偏離真實結果的，某種意義上你說的也沒錯，它更像是一場遊戲，一場相對接近現實的遊戲，畢竟在現實里，你沒辦法用一句話就讓那支龐大而複雜艦隊像你的手臂那樣動起來，也沒辦法確保每一個艦長和指揮官都聽你的指揮，更不可能對每一艘船的情況都了如指掌，甚至連敵人戰艦在那，用什麼戰術攻擊都看得一清二楚，如果這場戰鬥真實發生，你應該是陷在一灘爛泥里，對己方和對方的東西只有一片模糊的概念和猜測.」
一邊嘆息著搖搖頭，索什揚輕輕敲擊了一下操作面板，關閉了戰術模擬器。
「.而且你也不可能知道敵人何時會站在你的對面，有多少艦船。」
「所以你又是如何確定的呢？」
「我也無法確定，這也只是估測，也許異形派出的戰艦會比這更少，但也可能會比這更多，那麼阿斯忒里翁，作為一名阿斯塔特戰團長，你在估算情況不明的敵人的時候，是往少了算呢？還是往多了算呢？在埃克沃里亞，星界騎士在與鑄造世界聯手的情況下，與太空死靈一個規模不大的王朝尚且打得十分費勁，而對方兵力不到你剛剛應對的一半，現在帝國遭遇的王朝毫無疑問比埃克沃里亞遭遇的更強，那麼翻個倍我覺得很合理，但也許會比這更多。」
「你不也是對帝國的情況了如指掌嗎？你操控戰艦不也一樣如臂使指，為什麼就單說我占了便宜！」
索什揚看著對方，無奈的嘆了口氣。
「因為它們肯定對阿瑪拉的情況了如指掌，你還記得我說過的一件事嗎？在你來之前，我剛剛處決了一名審判官，因為他被異形植入了間諜設備，但不僅僅是他，連星區總督也被植入了，只是運氣好被移除了，你以為異形真的就停戰了什麼也不做嗎？另外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異形控制它們的艦隊，可能比這個模擬器更輕鬆，它們都是無魂的機械，沒有士氣，沒有恐懼，只需要接受命令，它們的設備可以細緻入微的了解戰場的每一個細節，如果戰鬥真實呈現出來，你可能會輸得更慘，當然，它的指揮官也會更傲慢和自大，這點或許彼此都沒有優勢。」
阿斯忒里翁瞪著索什揚，握緊了拳頭。
「如果照你的意思，人類遠遠落後於這種異形？」
「這件事很可怕嗎？」
「人類是銀河中最優秀的種族。」
「這兩者有什麼衝突嗎？當人類剛剛點燃第一簇火的時候，許多種族就已經馳騁星海了，銀河都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文明了，四萬年很短，一萬年很長，長到我們好像都忘記了人類真正優秀的品質是什麼。」
阿斯忒里翁盯著索什揚，似乎要在他眼睛裡看到些什麼，最終也只是低哼一聲。
「如果它們的艦船真有這種性能，這一仗沒法打，哪怕贏了也是輸了，我告訴你，不會再有援軍了，俄爾普斯星區周圍的兵力都抽乾淨了，高領主議會也不會再從其他地方抽調援軍，最多就是有些戰團自發的派一兩個連來，靠現有的兵力如果保不住剩下的俄爾普斯星域，那麼它大概率會被放棄。」
索什揚點點頭。
「這點我早有預測，所以我們要在儘可能少損失艦船的情況下擊退對手，贏得更多的時間，讓俄爾普斯自身的力量能夠動起來，保護它自己。」
「痴心妄想，這個邊陲之地，還能有什麼力量，就靠這些在異形屠刀下瑟瑟發抖的凡人嗎？」
「你不是才說人類是最優秀的種族嗎？現在怎麼又否認人的力量呢？俄爾普斯還有半壁，首都還在，最大的工業重鎮還在，人口也還有近千億，它需要的僅僅是一些時間和援助。」
「索什揚，你可真是一個巧舌如簧的混蛋。」
「哈，那你是否願意再跟我這個混蛋並肩作戰呢？」
阿斯忒里翁彎腰拾起地上的頭盔，重新戴上，只說了一句話。
「打吧，讓我看看你能打成什麼樣。」
說完他就向出口走去，但突然他又停下了腳步，轉過身。
「不，還有一個地方不公平，這艘深淵級，如果當時它參與戰鬥，勝負難料，只是你捨不得自己的寶貝。」
索什揚輕笑一聲。
「你真認為蘭道爾號加入就能扭轉局面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總不能你費那麼大勁，就弄了一坨巨大太空垃圾出來吧？」
「所以，在你的判斷中，蘭道爾號是唯一的勝利機會？」
阿斯忒里翁沉默片刻，覺察到了索什揚話語中的陷阱。
「你是想說，這仗離開你就沒法打，對嗎？我承認這點，那麼你舍不捨得呢？」
「要聽實話嗎？」
「這裡沒有第三個人。」
「實話就是我不捨得。」
「不出所料。」
「阿斯忒里翁，每一個戰團都希望像你們這樣，無論怎麼打，怎麼損失，都會第一時間得到補充，兵源，裝備，戰艦，揮手即來，這是阿斯塔特們夢寐以求的環境，那樣誰都可以拼盡全力去作戰，也不用扣扣嗦嗦的一個連一個連往外派，更不至於蘭德當掠食者用，掠食者當毒刃用，無畏藏著不敢用。」
說著，索什揚一攤手，顯得十分無奈。
「可是這沒有，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