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靜婷問:「真有,還是假有?」
「真有了。我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在40歲之前。」
戴靜婷擺擺手:「算了,你的私生活我不管。但有個問題,你要明確表態,結婚後什麼打算?回去當全職太太,還是繼續當周總?」
「去特麼的全職太太,我周蓮立個flag,生命不息,工作不止。死也要死在上班,或者去往上班的路上!」
錢冰給錢母打電話,本周六晚上九點過來,只有一個小時的空檔。
錢母很不高興:「有那麼忙嗎?老娘和兒子見你,還要掐著時間?」
「真忙,公司要上市。說了你也不懂。」
當著顧印湖的面,錢母不責怪兒子,替他做解釋:「他能抽出這點時間,已經很不錯,推掉了很多事。」
顧印湖淡笑,她才不在乎這些細節,她要的是結果。
當天晚上,顧印湖叮囑亮亮自己寫作業,寫完上床睡覺。
然後,回到房間做準備。除了DNA檢查報告,她手裡還有三段音頻,一個是離婚之前,她逼迫錢冰許下的承諾:【如果復婚不成,自願將百瑞景的房子過戶給顧印湖。】
第二個是她打給董敏珊的電話錄音,董敏珊透露,錢冰擁有冰珊公司36%的股份。
第三個是她和董敏珊當面對話的錄音。
這些證據,足以將錢冰踩在腳下,談條件。
錢母摸進房間:「印湖?」
「怎麼啦?」
「待會兒我和你一起,跟他談判!」
老太太竟然用了談判這個詞。
「算了,你克招呼亮亮,寫完作業督促他洗漱,不要玩手機。」
「不行。」錢母在床沿坐下:「你先不說話,我和他說。」
母子連心,錢母橫插一槓,會打亂她的部署。
到時候,顧印湖以一敵二,難度陡增。
錢母雙手捧住她的右手,信誓旦旦:「你放心,我站在你和亮亮一邊。如果我說的不對,你再把我轟出去不遲。」
有人敲門,錢母興奮起身。她很久未見大兒子,甚是想念。
錢冰風塵僕僕:「我才下飛機。」他的左手拎著一隻碩大的樂高盒,右手拎著一隻塑膠袋。
把塑膠袋往錢母手中塞:「這是青島帶回來的海鮮。」
錢亮亮聽到動靜,歡呼著跑出門。
錢冰臉上笑開花:「幸好我把樂高放在車上,剛好這次給你帶來。」
父子倆歡樂相擁。
顧印湖站在一旁。眼前的祖孫三人,不停地搶著講話,就像要把這麼久沒見憋著的話,全部傾吐乾淨。
「亮亮,回房間寫作業!」顧印湖冰冷地發號施令。
錢亮亮抱著樂高回房。母子倆也消停下來。
錢冰的臉冷淡下來,對錢母說:「您去休息。我談完就走,下周,您帶亮亮去我那裡。」
錢母:「不去不去,我和董老闆合不來。」
說完,拉著兒子往主臥走:「你們談話之前,我先說幾句。」又扭頭喊顧印湖:「你快來!」
三人先後走入臥室,錢母關上房門。
她和顧印湖坐在床邊,錢冰在對面的貴妃榻坐下。
錢母:「錢冰,你爸死得早,我一個人拉扯你們兄弟三人,吃了不少苦。我讀書不多,但是卻知道,像我們這種人家,讀書是改變命運的唯一途徑。你和老三聰明,讀出來了,尤其是你,當上醫生,當上大老闆……」
錢冰不耐煩:「說這些幹什麼?」
「我說這些,是告誡你不要忘本。當初,你一個窮小子落戶武漢,單位沒房住,晚上睡辦公室。人家顧印湖是城裡姑娘,不嫌棄你來自山溝溝,不嫌棄你沒房,和你結婚成家,她父母還給你們一間房住,你到哪裡去找這樣的好人家好姑娘!」
「我識字不多,但曉得一句話,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錢母說得激動,音量提高。顧印湖擔心吵到亮亮,伸手輕拍她的肩膀。
「錢冰,今天當著印湖的面,你說一句實話。你和董老闆為什麼湊到一塊,是真產生了感情,還是看上了她的錢?」
顧印湖喊了一聲媽:「跑偏了!」
面對老媽咄咄逼人的問話,錢冰回答:「因為事業。冰珊科技公司基於明山科技成立,但是,它的發展壯大,全部是我的心血。媽,印湖,我這麼多年辛苦奔波,90%以上的精力都撲在工作上,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花天酒地搞小三,我是有野心的人,我要成立一個全方位的醫療科技集團!」
「和董敏珊在一起,實在是因為事業上無法分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印湖,你能理解嗎?」
顧印湖理解。她也清醒地認識到,就算沒有董敏珊,還有張敏珊,李敏珊。
她和錢冰的婚姻,從一開始就存在問題。門不當戶不對,只是表面上的差異。
基於他們自身,一個是追求歲月靜好的城市姑娘,一個是夢想出人頭地的鄉村青年,這才是他們本質的區別。
錢母不理解。她認為兒子是白眼狼,亂搞男女關係,對不起顧印湖。
「你的事業,我管不了。但是,對印湖,你要有個態度!」
「兩套房子都給她了,亮亮的撫養費,我每個月1萬,還不夠?」
錢母斬釘截鐵:「不夠!你這麼多年的所有收入,包括工資、房產和股份,分一半給她;再買一套房子作為補償!」
「媽!」錢冰不滿地叫道。
「你的公司正準備上市,是吧?我常和院子裡的老頭老太婆聊天,他們炒股。我聽了一耳朵,哪家公司老闆家裡發生屁大點事,都能影響股價。要是我把你的醜事,抖摟給記者,在報紙上寫一筆,你的公司還能上市?」
錢冰怒視,眼前的這位老太太,是他親媽?
顧印湖也詫異,錢母為了前兒媳,能拼到這個份上?她自己準備的證據材料,根本派不上用場!
錢冰視線轉向:「顧印湖,是不是你慫恿的?」
還不及回答,錢母道:「不是她。你公司要上市,是你告訴我的,她又不知道。」
顧印湖打圓場:「這樣吧,我買了一套湖景房,你幫我付清房款,其它的,我什麼都不要。」
錢母斬釘截鐵:「不行,錢冰,你把你的所有財產,列個清單給我,馬上就辦!」
錢冰低頭看表:「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這件事不辦完,你哪裡都不用去,就住這裡!」
說完,錢母從床頭櫃的抽屜,取出一支筆和一張紙,走過去,遞給兒子:「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