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宛寧一震，但是很快鬆弛下來：「你如果想生下來，我替你養！」
孫佳茜潰不成軍，眼淚如水漫金山。
盧宛寧遞上紙巾。
孫佳茜接過，抬手揩眼淚。淚水止不住，揩了又流，流了又揩。足足十幾分鐘。
末了，她長長吸一口氣，狠狠瞪盧宛寧一眼，抓起銀行卡，揚長而去。
放學了，斜對面中學走出一幫女生，朝這個方向走來。購買大軍將至，盧宛寧到隔壁茶餐廳抓來一個服務員幫忙，自己跑出店外。
一路走一路打電話。
「肖然，你在哪？」
肖然壓低嗓音：「我在開會，股東會議。」
「你生意來了。」
這女人，興致所至，不分場合！但是，羽毛撩到心尖上，肖然坐立不安。
橢圓的會議桌旁，幾個股東圍坐，等他繼續發言。
鼎立的肖總中風，不能理事，兒子又扶不上牆。他打電話給肖然，希望這位曾經的員工收購他的公司。
肖然念舊，戴靜婷也曾拜託，他想幫他。但是收購是大事，必須股東們同意。
有股東認為，謹然造價是專業性強的知識型公司，不能跨行業收購；有股東學曆本位，瞧不起建築公司的人讀書少，不是一路人，不好溝通。
他們慫恿財務總監唱反調。財務總監奉上殺手鐧：「帳上流動資金不多，華強那個標，要我們先出方案，後付款。他們是國企，層層審批，流程相當慢。我們最近合作的幾個公司，都是國企。肖董，您看能不能等這批款項都收回，再談收購之事？」
股東們附和：「沒錢，搞什麼收購？」
本來，肖然還要和他們扯扯，大不了自己掏錢墊上。盧宛寧這時候打電話，弄得他心癢難忍。一句話：「下次再議！」終結會議，東西也沒收，一溜煙往外跑。
助理在後面追：「肖董，你晚上還有個飯局！」
「你讓夏總去，我現在有急事。」
辦公地離家近，他連走帶跑趕回家。
盧宛寧已經到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霍建華和趙麗穎的《花千骨》。
肖然在沙發上坐下，盧宛寧側過臉來，他的眼神迷離，嘴唇張開，咬了上來。
盧宛寧熱情配合。
一直到窗外的夜色降臨，兩人才停下。
盧宛寧說：「你一見我，就做這個，把我當什麼了？」
肖然的手不老實，摸來摸去：「愛情最初的產生，就是想發生關係。」
盧宛寧呸：「那是你們男人的想法，齷齪！」
「那你還想幹什麼？聊天嗎？你原來說得很對，男人女人的思維、關注角度不同，能聊的話題少之又少。」
盧宛寧坐起身，臉色難看：「我們之間，就只有這種關係？」
肖然怔怔地看著她：「如果你願意，我們還可以締結另一種關係。」
「什麼？」
肖然沒回答，穿好衣服，走入臥室，回來時，手裡拿著一隻首飾盒。
他在盧宛寧的腿邊跪下，從首飾盒取出一枚鑽戒，兩隻手捧起，表情嚴肅：「我們還可以是夫妻關係。盧宛寧女士，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我，肖然，我結過婚，我已經38歲，我太老了。」盧宛寧結結巴巴。
「沒事。我沒結過婚，但是交過幾個女朋友，我們扯平了。我今年滿40，比你還大，更老！」
他拉過盧宛寧的左手，將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鑽石熠熠生輝。盧宛寧感覺在做夢，眼前的一切，就像鑽石的光芒，有一種虛幻的美。
如果是夢，也是個美夢，往下接著做。
肖然的小眼神瞄過來：「我弱弱地問一句，以後我們是夫妻關係，一次1000塊的約定還有效嗎？」
盧宛寧豪氣回答：「有效！」
「那就好。」肖然嬉皮笑臉：「上個月，你有兩次沒給錢，還有這一次，是賒帳，還是現在一起結清？」
盧宛寧抄起抱枕，猛砸他的頭部：「你這個財迷！」
肖然左右突圍：「我是個商人，商人最重要的品質，就是要有契約精神。哎，你現在也是個老闆啊……」
第二天早上醒來，肖然已經起床，對著鏡子刮鬍子。
「我今天給爸媽打電話，讓他們這個周末來武漢，向你們家提親。明天下午我有空，我們去民政局領證。」
「不辦婚禮？」
「辦，我們要辦一個盛大的婚禮，然後去國外度蜜月，你想去哪裡？」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盧宛寧開啟懶人模式，聽由他安排。
「好，那就去杜拜。那邊有很多中國的工程項目，我順便去考察一下。」
盧宛寧起床。
「你搬過來住，可以嗎？」肖然抹乾泡沫。
「幹什麼？搬過來住，一晚上1000，我要破產了！」
肖然笑：「批發和零售不同，價格我們再議。動作快點，我們一起下去過早。」
正是上班高峰，放鷹橋上車流如鯽，白領精英行色匆匆。城市的街頭，生機勃勃，熱氣騰騰。
「我帶你去個地方，吃正宗的熱乾麵。」肖然拉著盧宛寧，鑽入一條背街小巷。
小巷子裡的早點攤，比臨街的鋪面簡陋，但人更多。
熱乾麵、豆皮、汽水包、面窩、歡喜坨、雞冠餃……各種早點都有。
沒有地方坐，站著吃，蹲著吃，有的邊走邊吃。
麵粉攤前排長隊，肖然說，他們家的熱乾麵分小中大碗，各取所需。
盧宛寧愛吃熱乾麵，但是早上吃一碗，一天肚子不餓，打亂進餐習慣。
她要了一個小份，剛剛好，還有肚量喝一碗糊米酒。味道也不錯，麵條有嚼勁，芝麻醬口齒留香。
肖然要了一碗牛肉粉，邊吃邊問：「要我送你去店裡嗎？」
「不用，乘地鐵很方便，沒必要送過去又回來，冤枉跑兩趟。」
「你這麼心疼我，晚上搬過來唄。別想歪了哈。我一個人太孤單，每天晚上不知道幹什麼。你來了，我們講講話。」
盧宛寧揶揄道：「把孫佳茜喊過來啊。」
肖然瞪眼：「你知道她？我老實交代，我們處過一段時間，已經分手。」
「她昨天來找過我。」
「哦，難怪你昨天送上門來。」肖然笑道：「那我要感謝她當助攻？」
「她說她懷孕了，你要負責！」
肖然愣了一下：「假的！我的孩子，只能是你生！」
一直將盧宛寧送到地鐵站，肖然走出來，給戴靜婷打電話：「公司的股東都不同意收購鼎立。」
「理由？」
「我們帳上流動資金不夠，沒錢！」
「如果我把你在廣廈廬的股份退還給你呢？」
「你要趕我？」
「我們當初有約定，等我們賺到足夠多的錢，你就撤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