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守著媳婦兒洗澡

2025-01-04 03:45:12 作者: 司西
  聽到嚴越說沒事,鄭錦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下來。

  她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裡掏出幾個肉包子,又拿著暖水瓶匆匆下樓,到開水房灌滿熱水。

  回來時,嚴越正坐在床邊,手裡拿著那本鮮紅的結婚證,嘴角隱隱有笑意。

  鄭錦將包子遞給他,又倒了一杯熱水:「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雖然包子已經涼了,肉餡也有些干硬,但嚴越卻吃得格外認真,一口包子一口熱水,仿佛人間美味。

  特別是看著鄭錦忙碌的身影,心裡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他突然覺得,結婚……似乎還不錯。

  等回到團里,他就打隨軍報告,把鄭錦接過來。

  鄭錦並不知道嚴越此刻的想法,如果知道了,她一定會後悔今天的決定,立馬殺回民政局要求離婚。

  她雖然會做飯,但並不喜歡做家務。

  從小到大,家裡都有保姆,她學會做飯也是大學在外租房那幾年,被逼無奈練就的生存技能。

  趁著嚴越吃飯,鄭錦拿起結婚證感嘆:「趙飛可真厲害,連假結婚證都能辦真的!」

  嚴越吃飯的動作一頓,他沒想到鄭錦竟然以為他們是假結婚。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心頭,他放下包子,抬眼看向鄭錦:「為什麼覺得是假的?」

  鄭錦一副「我當然知道」的表情:「部隊結婚不是要打結婚報告,還要政審嗎?哪有這麼容易的。」

  嚴越想解釋,告訴她這是特殊情況,回去後還要走流程。

  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一個卑劣的想法占據了他的腦海:就先讓她誤會著吧。

  如果現在告訴她這是真結婚,以鄭錦的性子,說不定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跟他離婚。

  他有些捨不得,捨不得這剛剛萌芽的,還帶著一絲不真實感的婚姻。

  「怎麼了?」鄭錦見嚴越半天沒說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嚴越搖搖頭,而後在心裡默默地做了一個決定:他會儘快把所有手續補齊,讓這場「假結婚」變成真正的婚姻。

  他相信,他會讓鄭錦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

  「嚴越,你能幫我個忙嗎?」鄭錦的聲音,把嚴越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鄭錦身上,帶著一絲詢問。

  鄭錦有些不好意思:「我想……洗個澡。」

  回家這些天,受限於環境,鄭錦沒能洗一個完整澡,都是燒熱了水擦洗。

  招待所倒是有洗浴間,但卻是公共的兩小間,水泥砌成的隔間簡陋逼仄,斑駁的牆面上甚至能看到水漬留下的痕跡。

  約莫是為了透氣,兩扇薄薄的木門底部都留有一個巴掌大的門縫,這讓鄭錦很沒有安全感。

  嚴越想起上來時,在走廊盡頭看到的那兩間不分男女的澡堂,瞬間明白了她的顧慮。

  「你想讓我幫你守著門?」嚴越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鄭錦點點頭,臉頰微微泛紅。

  讓一個男人守著自己洗澡,還是讓她有些難為情。


  嚴越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站起身:「你去吧,我在門口等你。」

  聽嚴越這麼說,鄭錦抱起臉盆和洗漱用品,走去了浴室。

  看著鄭錦略顯侷促的背影,嚴越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雖然鄭錦不認為他們是夫妻,可嚴越卻已經把她當成了妻子。

  守著自己媳婦兒洗澡,這種感覺莫名讓他覺得親近,一種淡淡的甜蜜和責任感在他心中蔓延開來。

  熱水噴灑在鄭錦的身上,她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嘆。

  這聲音在嘩啦啦的流水中並不凸顯,可門外的嚴越卻聽得一清二楚。

  一瞬間,旖旎的畫面瞬間侵襲了他,身體的反應也來得又猛烈又突然。

  他仿佛能透過薄薄的木門,看到水流滑過她白皙肌膚的景象。

  一股燥熱從腹部升騰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嚴越暗罵自己一聲,趕緊到旁邊的水龍頭就著冷水洗臉。

  冰冷的水流刺激著他的皮膚,總算壓下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嚴越,你走了嗎?」

  鄭錦聽到他的腳步聲遠離,連忙開口詢問,聲音里明顯帶了急色。

  嚴越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沒有。」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就在門口,你不用急,慢慢洗。」

  他的聲音略顯沙啞,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緊繃。

  鄭錦聽著嚴越明顯不對勁的聲音,心裡有些疑惑:」嚴越,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嚴越靠在牆上,閉上眼睛,努力平復著自己紊亂的呼吸。

  他沒想到,只是守著鄭錦洗澡,就能讓他如此失控,這種感覺既陌生又讓他隱隱興奮。

  「房間裡有藥,專門治療嗓子疼的。」沒等到嚴越的回答,鄭錦又追了一句。

  嚴越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回答:「沒事,不用擔心。」

  熱水蒸騰的霧氣散去,鄭錦濕著頭髮,推開浴室的木門。

  夜風從走廊的窗戶灌進來,帶著一絲涼意,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嚴越立刻迎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臉盆和洗漱用品。

  「小心著涼。」

  他聲音很低,目光在她被水汽氤氳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開。

  鄭錦點點頭,接過他遞來的干毛巾,胡亂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

  「你一直在這兒等著?」

  「嗯。」嚴越言簡意賅。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從走廊另一頭的樓梯走了上來,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篤篤」的聲響,在寂靜的招待所里格外清晰。

  他穿著普通的灰色工裝服,步履沉穩,徑直朝浴室的方向走來。

  起初,嚴越並沒有在意,他的注意力全在鄭錦身上,只顧著幫她收拾東西。

  可就在與男人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兩人不經意間對視了一眼。

  僅僅一眼,嚴越就感覺到了異樣。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像獵豹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男人的眼神平靜無波,卻深邃得像一潭古井,仿佛能洞悉一切。

  那不是普通人的眼神,更不是這個年代普通老百姓該有的眼神。

  那是同為軍人才有的眼神,或者更確切地說,是見過血、上過戰場的軍人才有的眼神。

  嚴越不動聲色地將鄭錦擋在身後,目光依舊緊緊鎖定著那個男人。

  他心底的警鈴驟然拉響,一種莫名的危機感油然而生。

  這個男人是誰?

  來這裡做什麼?

  男人並沒有注意到嚴越的警惕,徑直走進了浴室,關上了門。

  「怎麼了?」鄭錦察覺到嚴越的異樣,輕聲問道。

  嚴越收回目光,搖搖頭:「沒事。」

  他語氣平靜,但內心卻波濤洶湧。

  他必須弄清楚這個男人的身份,以及他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送鄭錦回房後,嚴越就拿著搪瓷杯子下了樓。

  招待所一樓大廳的櫃檯處,原本坐著的大姐換成了一個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年輕姑娘。

  姑娘低著頭,似乎在擺弄著什麼東西。

  嚴越走到櫃檯前,輕輕敲了敲桌面:「同志,麻煩倒杯熱水。」

  姑娘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動,不耐煩地抬起頭,卻正撞上嚴越的目光。

  這一眼,讓她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渾身散發著一種沉穩而堅毅的氣質。

  不對,不止是沉穩堅毅,還很俊朗。

  她文化不高,初中都沒上。

  但她知道一個詞,叫貌比潘安。

  眼前的男人,比她從連環畫裡看到的潘安還要俊上幾分。

  「同志?」嚴越又重複了一遍。

  姑娘這才回過神來,臉頰瞬間飛上一抹紅霞,忙不迭地接過嚴越手中的搪瓷杯。

  「哦哦,好,好的。」

  她手忙腳亂地拿起暖水瓶,卻因為緊張,倒水的時候灑了一些出來,滾燙的熱水濺到她手上,她「嘶」地一聲縮回手。

  嚴越眉頭微蹙,伸手接過暖水瓶,自己將水倒滿:「謝謝。」

  姑娘低著頭,不敢看嚴越,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厲害,像擂鼓一般。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這麼好看的男人。

  嚴越接過灌滿熱水的杯子,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剛才我看到一個男人,個子不高,有點壯實,看起來像當兵的,也是咱們的工作人員?」

  姑娘一聽嚴越主動和她說話,心裡更是樂開了花,也沒有聽出這是嚴越的試探。

  「你說的是王魯大哥吧?他和我爹都是護林大隊的,偶爾會來招待所洗個澡。」

  「護林員?」嚴越不動聲色地重複了一遍,心裡卻暗暗記下了這個名字——王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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