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螢面無表情地受著她們的侮辱,既不掙扎也不呼喊,沉默老實得像個任人操縱的木偶。
陳月如端坐著垂眸欣賞她狼狽的姿態,心裡的怒火終於散去了些許。
又有宮女奉了茶,陳月如優雅端著價值千金的青瓷茶盞,細細品味茶香。
凝玉笑了笑對陳月如道:
「太子妃娘娘,您要賜給陳侍妾的東西,奴婢已經命人準備好了。」
陳月如這才放下茶盞,微笑道:
「讓人端上來吧。」
凝玉一揮手,一名內侍端著藥走到陳螢身前。
此時,本來凶相畢露的陳月如又忽然換了臉色,嘴角的笑意溫柔得都能滴出水來。
「好妹妹,你雖是下賤的娼妓之女,可也畢竟跟本妃一個姓,如今你有幸進了東宮,本妃總要對你照拂一二,才不算薄待了你。」
陳月如笑吟吟地說著,踩著陳螢腦袋的宮女鬆開了腳,蹲下身動作粗魯地把她的下巴高高抬起。
內侍用銀勺承了滿滿一口藥,餵到陳螢嘴邊。
「我不吃,拿走!」
陳螢的脖子往後縮,試圖躲開懟到她嘴邊的藥勺。
陳月如仍然在笑,語氣更加溫柔了:
「螢兒妹妹,你躲什麼?這是本妃特意讓人尋來能治騷病的良藥。你喝下去,那天生下賤的毛病就好得差不多了,可要喝得一滴不剩才是。」
陳螢拼命掙扎,她都聞出來了,這裡面一股極沖的麝香味。
這種東西若是喝了下去就會廢了她的身子,讓她再無懷孕的可能,神仙難救。
「放開我,我不喝!」
她不管不顧地竭力掙扎著,那幾名宮女險些沒按住她。
「今日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陳月如的神色交雜著極端的恨意與暢快,一張端艷的面容扭曲如佛廟壁上的夜叉。
她也不怕陳螢喝了藥去找太子告狀,因為女子在生育方面的毛病往往都是隱症,她又是花重金去尋來的罕見秘方,到時就是把整個太醫院的人都請來,也只能查出陳螢自己宮寒。
那是陳螢自己命賤福薄沒那個榮幸懷上皇嗣,空口無憑的總不能賴上她這個太子妃吧?
再說了,本來就只是個耍手段才嫁進東宮的低賤侍妾,本來就沒資格給殿下生孩子的,否則就是髒了皇室的血脈,她這麼做可是為殿下著想啊!
陳螢掙動得越是厲害,陳月如就越是慢條斯理,因為她就是喜歡看陳螢痛苦:
「好妹妹,你別鬧得好像姐姐要害你一樣,辜負了我這一片心意。」
就好像陳螢只是被她踩在腳下的一隻孱弱小蟲。
她不急著踩死它,甚至還享受著慢慢剝奪對方生還希望的過程,這股淋漓的快意終於蓋過了她心底對陳螢的妒忌。
直到陳螢掙得太過厲害差點打翻了藥碗,陳月如才暢快地說:
「夠了,直接讓她喝下吧。」
得了太子妃的命令,宮女們都不再留力,使勁撬開陳螢的嘴。
端藥的內侍乾脆撇下了勺子,直接要把一碗藥都灌進陳螢的嘴裡,卻沒料到原本已像是力竭的陳螢竟然再一次擺脫了宮女的鉗制,下死口咬在了他手上。
內侍猝不及防,手一顫差點撒了藥碗。
陳月如沉聲:「繼續灌藥!」
等這賤人喝下了藥,再和她算帳!
就在這時,卻有在殿外值守的宮女慌張跑進來,「娘娘,太子殿下來了!」
陳月如驟然變色,驚愕地站起。
太子這時應該準備出發去皇宮了,怎麼會忽然來到承恩殿?
難道是有人去告狀了?
她連忙示意內侍把藥端下去,幾名宮女手忙腳亂地把陳螢從地上拉起來,就在她要開口警告陳螢不許在殿下面前亂說時,太子已經走進了殿內。
他先是看著殿內圍著陳螢的宮女,目光又落在陳螢亂了的鬢髮上,微微蹙眉後才望向迎上來的陳月如。
陳月如朝他福身,神色十分正常,溫柔地笑著問道,「殿下怎麼不去上朝?」
太子沒有回答她的話,背過手走到了陳螢身邊。
幾名宮女跪下,陳螢低頭站著,眼角還泛著淡淡淚光,像受到驚嚇的小鹿,纖弱的身子一下下地顫著。
太子開口詢問,聲音微冷:
「這是在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