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不敢再跟著，卻也不甘心就此離去，一個個站在原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小子，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韓長老如此青睞？」
「誰知道呢？有些人啊，就是命好！走了狗屎運的！」
「切，神氣什麼？還不是因為跟小世子關係好，近水樓台先得月罷了！」
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帶著滿滿的嫉妒和不屑，
「要不是我們進不去風華宮，哪裡輪得到這兩個小屁孩在這裡耀武揚威？」
「就是，我們在這裡冒著嚴寒和韓長老說話，結果呢？」
「人家壓根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最後還不是無功而返？」
另一個聲音附和道，語氣里充滿了怨氣。
「現在倒好竟然被兩個黃毛小兒搶占了先機，真是氣死人了！」
「韓長老也是，不過是個風華宮的長老，有什麼好得意的？」
這聲音裡帶著些輕蔑。
「擺這麼大的架子，也不怕閃了腰！」
他們的話語如針刺一般扎在那些原本還抱著希望的人心上，讓他們原本就凍得僵硬的身體更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甚至有人開始暗罵韓磊過於傲慢。
「就這德行，還戰神司的長老？真是狗仗人勢！」
「看看那小子，連個禮數都不懂，看他能得意多久！」
竊竊私語此起彼伏，像一群嗡嗡亂飛的蒼蠅，煩人至極。
韓磊抱著沈之州，腳步不停，卻將這些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他只是輕蔑地勾了勾嘴角，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而沈之州自然也是聽到了那些人的碎碎念，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反而平靜地看向韓磊，輕聲問道。
「韓長老，您此次來大周，可是要挑選弟子？」
韓磊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欣賞。
「正是如此，老夫看重的，不只是天賦，更重要的是品行。」
沈之州眼眸微眯，嘴角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語氣卻依舊平靜。
「既然如此，還請韓長老三思而後行，那些世家子弟，一個個都是道貌岸然之輩，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我實在看不慣。」
韓磊略顯驚訝，他沒有想到沈之州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本以為這孩子會欣喜若狂地為自己爭取什麼。
「哦？此話怎麼講？」
他饒有興趣地問道。
沈之州輕描淡寫地說著。
「那些人，表面上恭敬有禮，私底下卻勾心鬥角，為了利益無所不用其極，這樣的人，就算天賦再高，也難以成大器！」
他頓了頓，隨後又補充道。
「我向來最討厭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
韓磊哈哈大笑起來，這孩子，真是個妙人！
「好！痛快！老夫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弟子，你放心，那些虛偽之輩，我一個都不會收！」
沈之州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轉向一旁戰神司的小隊長，語氣淡然地問道。
「那些人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小隊長恭敬地回答道。
「回稟公子，屬下聽得一清二楚。」
沈之州淡淡地吩咐道。
「把他們的名字，都記下來，一份名單，送去給韓長老。」
張隊長領命，立刻應道。
「屬下遵命！」
沈之州這才放心地點點頭。
周擎天和周覓二人跟在沈之州身後幾步遠的地方，雖然聽不到身後那些世家子弟的竊竊私語，但從他們扭曲的表情和憤憤的眼神中也能猜到個大概。
周擎天捅了捅周覓的胳膊肘，擠眉弄眼地俏聲說道。
「瞧見沒，一個個酸的跟掉進醋缸里似的，想當初，之州滿月宴的時候，這些人可都不是這副嘴臉！」
周覓一臉好奇。
「哦？怎麼說？」
「哼，還不是狗眼看人低！」周擎天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時候韓長老穿得樸素了些，鞋子上還沾了點泥，那些所謂的世家子弟，一個個嫌棄地躲得遠遠的，愣是沒有人願意跟韓長老同桌而坐。」
周覓倒吸一口涼氣。
「這麼誇張？那後來呢？」
「後來？」周擎天冷笑一聲，「後來你爹，也就是我老叔，大發雷霆，當眾宣布了韓長老的身份，那些人才知道了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一個個又上趕著套近乎，那場面，嘖嘖！簡直比唱戲還精彩！」
周覓聽完，也不禁冷哼一聲。
「我算是明白了，這些世家，真是能屈能伸，臉皮比城牆還厚！」
沈之州聽到他們的對話，也有些驚訝。
他依稀記得自己滿月的時候，韓磊確實來過，但他那時還是個奶娃娃，每天除了吃了就睡，對外界的事情幾乎沒有印象，更別提這些成年人的勾心鬥角了。
「當時第一個衝出來拍馬屁的，你猜是誰？」
周擎天神秘兮兮地問道。
周覓和沈之州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答道。
「昭陽公主？」
三人同時露出嫌棄的表情。
昭陽公主周晨星，出了名的尖酸刻薄，仗著自己是皇帝的妹妹，在京城橫行霸道，沒少干欺男霸女的事情。
「說起她，我倒是好奇，今天沒有沒看到她？」
周覓環顧四周，疑惑地問道。
「這種場合，她可是從來不會缺席啊！」
「她啊。」周擎天冷笑一聲，「估計是怕了韓長老了吧，之前她可是在韓長老面前吃過虧的，現在估計躲都來不及呢。」
周覓恍然大悟，「也是，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再跑過來自取屈辱。」
「不過，說起來，要是把木城那小子也叫過來就好了，讓他也見識見識這些世家子弟的嘴臉。」
周擎天壞笑著說道。
木城本就是昭陽公主的兒子，也是個十足的紈絝子弟，平日裡沒少長者公主的權勢作威作福。
「算了吧。」
沈之州搖搖頭。
「他來了也只會添亂，沒必要。」
正說著，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衣著華麗的小孩子，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趾高氣揚地走了過來。
他身後跟著幾個戰戰兢兢的侍衛，手裡捧著各種珍貴的禮物。
「喲，這不就是木城嗎？怎麼，他也來湊熱鬧了？」
周擎天陰陽怪氣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