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染坦然無謂的迎上他的目光。
一切盡在不言中。
「老爺,我親眼看見染染帶了個野男人回別苑。
幸虧前廳議親的人已經走了,不然現在侯府的臉面都得被染染丟光了。
她竟在背地裡做出與人苟且之事。
雖說染染心悅三皇子,可是三皇子不喜歡她呀。
她這是得不到三皇子,專門報復侯府呢。」
柳姨娘紅著眼告狀。
「豈有此理!這個賤丫頭,她喜歡三皇子?也不看看她什麼德行,她配嗎!
山上來的,還想入皇室?
我已經給她物色好了一門親事。
對方是侍郎大人。
雖說年過六旬,讓姜雲染過去當個妾還是配的上她的。
她要是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找個野男人在別苑裡鬼混,我就打斷她的腿,抬我也要把她抬到侍郎府去!」姜洛天氣道。
今天可是他們寧安侯府大喜的大日子。
當今三皇子,和姜阮定了親。
三皇子可是聖上最寵愛的一位皇子。
這些年,他幾乎將侯府所有榮譽全都押在了姜阮一人身上,姜阮果然不負眾望,拿下了三皇子。
只不過,還有一位來議親的,非得等姜雲染出現了才肯說出是給誰議的。
姜洛天覺得,定然是侍郎府的人。
議親的時候,姜雲染不出現,竟帶了野男人在別苑裡……
這是要活活氣死他。
給他侯府抹黑。
「姜雲染,給我滾出來!」姜洛天進了院內,盯著緊閉的房門,氣沖沖的怒喝。
一群人拿著板子,抄著傢伙,進來別苑。
為首的赫赫然是寧安侯姜洛天。
「老爺,我剛才似是聽到房內有動靜,雲染她該不會是正在和野男人……」柳姨娘嘆道:「真是世風日下,雲染再怎麼說也是侯府嫡女,怎麼能自甘墮落與那些不清不楚的野男人無媒苟合。
這是打她自己的臉嗎?
這是打咱們侯府的臉面。」
外面的聲音落在陸洵耳中,他勾起姜雲染的下頜,「你早就知道有人會來?」
「王爺怕被抓?」少女揚眉。
「呵!」陸洵指腹輕輕撫上她的唇,「既答應與本王訂親,你便是本王的人,除了本王,誰都不能欺負你。
需要本王出面嗎?」
姜雲染輕笑,「臉要自己打才爽。」
「好。」陸洵勾起唇角。
早就聽聞這丫頭娘親早早去世,偏又是個爹不疼姨娘不愛的小可憐。
可如今,到底誰可憐,嗯……尚未可知。
「姜雲染,你個賤蹄子,趕緊給我滾出來。」姜洛天氣的牙痒痒,賤人!
跟她娘一樣是個只會拖累侯府的賤人!
「來人,給本侯爺砸門!」
一群護衛衝到門前。
就在此時,房門開了。
姜雲染身上軟筋散的藥效未散,她強撐著。
「豈有此理,大白天的你在別苑裡關著門偷人,簡直下賤!」姜洛天伸手朝姜雲染臉上扇過來。
姜雲染握住姜洛天的手腕,冷冷看著他,「侯爺,事都沒有查清楚,你就想打我,是不是為之過早了?」
「你敢攔我?我是你爹!」
「不問青紅皂白,就將偷人的帽子扣自己女兒腦袋上,天底下有這樣狠心絕情的爹?」姜雲染甩開姜洛天。
姜洛天臉色一沉,「反了你了!」
「老爺,您瞧雲染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
父親教訓女兒,天經地義,她受著便是,哪有當女兒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忤逆自己的爹啊,這是不孝!」柳姨娘這句話無疑火上澆油。
「染染啊,你貴為侯府嫡女,再怎麼說,你也不能不顧臉面與野男人苟合,自甘犯賤——啊!」
姜雲染伸手揪住柳姨娘的頭髮,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柳姨娘臉上。
柳姨娘直接被扇蒙了,腦袋撞在樑柱上,掉了一顆牙,狼狽的蹲在地上。
「姜雲染,你敢打我?」
「別急,你會感謝我這一巴掌的。」
柳姨娘怒火衝天,姜雲染瘋了吧!
她打了自己,自己還感謝她?
「來人,給我把這逆女和屋裡的野男人一併拖出來,亂棍打死!」姜洛天幾乎咬碎後槽牙。
「王爺,有人罵你哦。」姜雲染突然說了一句。
姜洛天:?
誰?
陸洵站在門前。
玉冠束髮,眸若點漆,那張臉,端的是妖孽無雙,氣勢逼人,不可一世。
正在氣頭上的姜洛天看到陸洵,眸子瞬間瞪大,「寒……寒王殿下!」
寒王殿下怎麼會在別苑?
這位王爺,就算是三皇子來了,也得恭恭敬敬的喚他一聲『皇叔』。
柳姨娘正拿著帕子擦嘴角的血,冷眼準備看好戲。
結果看到寒王那張冰冷懾人的臉。
柳姨娘:???
笑不出來了。
「野男人?亂棍打死?姜大人,你膽兒挺大!」陸洵聲音不疾不徐,嘴角噙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反應過來的姜洛天趕緊跪下來,「老臣不敢,老臣參見寒王殿下。」
他瞪著已經蒙了的柳姨娘,低聲呵斥,「蠢貨!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跪下!」
回過神來的柳姨娘和院子裡一眾護衛呼啦啦的全都跪下了。
「柳姨娘,你剛才說我是小賤人,那與我苟合的王爺,豈不是賤男人?」姜雲染翹唇。
陸洵:「……」
柳姨娘:??
柳姨娘眼前一黑,完了!
她就算是有十條命,也不敢罵寒王是賤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