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是喬家嫡子,不是什麼蕭府小廝啊,他該回到他原有的人生里。」
喬清舒卻搖搖頭道,
「我們若是將哥哥帶出來,哥哥將以什麼身份示人呢?」
白嬋姿忙道,
「自然是喬家嫡子,他是喬家的唯一繼承人啊!」
喬清舒點了點頭緩緩道,
「但喬家如今已經搖搖欲墜,過不了多久,喬家就會家破人亡,甚至會抄家流放。」
「這時候若是讓哥哥回去,豈不是要牽連到哥哥。」
白知寧皺眉不解,
「喬家犯了什麼事情,何故會被抄家?」
喬清舒只笑笑並不多透露,
「三舅不必多問,你只需知道,喬家必定會走向滅亡,如今只是時間問題了。」
白知寧和白知清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
白知寧沖他二哥攤開手,癟嘴道,
「你瞧吧,我沒騙你吧,如今你這外甥女本事可大了,料事如神賽神仙,前些日子將她爹爹整治的仕途再無出路。」
白知清打量著這個外甥女,見她出落得越發水靈動人,但神態卻異常成熟,很是驚奇不解。
「那舒兒,你的打算是?」
喬清舒扯出個淡笑道,
「等我將喬家清理乾淨後,自然會從蕭家接回哥哥繼承家業,哥哥會承襲爵位,成為新的侯府當家人。」
「到時候的喬家將是個全新的喬家,由哥哥當家做主的喬家。」
白嬋姿望著她的女兒,只覺得她的女兒異常地能幹聰慧,她從未懷疑過女兒。
她笑著點點頭道,
「好,舒兒,娘相信你,娘就聽你的。」
站在一旁的兩個舅舅也點了點頭,如今的喬清舒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小丫頭了。
她的變化他們都看在眼裡,穩重得體,心細如塵,尊貴體面,讓他們這兩個舅舅都不得心生佩服。
又閒談了一會,喬清舒同母親和兩個舅舅一道吃了午飯。
席間,喬清舒望著她的三舅道,
「三舅,三舅母有沒有把我的話轉告給你?」
白知寧一愣,「什麼話?」
看來三舅母真當喬清舒說的是玩笑話,並沒有幫她傳達。
她若此時就提出讓三舅二舅不要在擁護太子,保持中立,他們也未必會相信她一個閨閣姑娘的話。
她只是轉了話題道,
「二舅,您從塞外歸來,北方的天氣如何?」
白知清嘆息一句,
「哎,那裡天寒地凍,舅舅的手腳都是凍瘡呢。回來家裡以為能好些,沒想到家裡也是一樣的冷。」
今年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寒潮。
前世就是今年的春節下了一場大暴雪,氣溫前所未有的寒冷,凍死了不少人。
北方寒潮更勝,官道被積雪堵住,官府賑災不及時,十幾萬的百姓都凍死街頭。
皇帝因雪災一事震怒,朝廷為此也處理了好些官員。
喬清舒只道,
「二舅,今年將會有一場前所未有的雪災。」
「你若信任我,春節前即刻回北方去,帶上賑災物品。」
白知清一愣,有些猶豫,
「北方如今雖然寒冷,但天氣也並不惡劣。今年也未落雪,何來賑災一事?」
喬清舒卻嚴肅冷靜地道,
「二舅,我知道你現在不信。但你只需提前回去,這並無多少損失。」
「賑災的物品我來提供,我願意出錢給舅舅購買賑災用的棉被糧食等物。」
「只求舅舅能帶著這些物資早些回到北方,防備春節的那場極寒天氣。」
白知清皺著眉看向白嬋姿,不知道這個外甥女葫蘆里買的什麼藥。
白嬋姿卻道,
「我相信舒兒,我也願意將自己的體己拿出來購買物資。」
白嬋姿雖然也不太明白她閨女說的話,但是她只知道一點,她要無條件的支持自己的閨女。
她相信她,信任她,而且是無條件的。
白知寧沉思片刻也道,
「我也能拿些錢出來,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拍了拍二哥的肩膀道,
「二哥,你就早些回去吧,帶著這些物資防患未然,若是真的如清舒所言,那你豈不是要立下大功勞了。」
白知清長嘆一口氣,他本想著回家過個安穩年的,如今屁股還沒坐熱,就被催著走。
他揮揮手,罷了罷了。
他在軍中過年的次數也不少,如今這趟就再多帶些酒肉回去跟兄弟一起過年罷了!
無非是提早回軍中,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若是沒有雪災那也沒什麼損失,若是真有的話,他豈不是能救下很多人命。
白知清向來將國家大義放在前面的,賑災救民簡直是一件無比光榮的事情。
他意識到這件事情百利而無一害,又看到喬清舒無比祈禱的眼神,他點了點頭。
「好好好!我就回軍中過年好了!」
「若是沒有雪災,這些物資我會幫你們尋了買家出手,將錢再還給你們的。」
喬清舒終於露出來笑容,若是二舅舅真的能在這次雪災中立下大功,那麼他們就不會懷疑她所說的話了。
這件事不僅能獲得舅舅們的信任,更會解救百姓於危難中,實在是一箭雙鵰的好事情。
喬清舒又轉頭吩咐三舅舅也備下些棉被物資,這場寒潮也會侵襲上京。
雖不及北方損失慘重,死傷無數,但也足夠讓上京百姓人心惶惶。
喬清舒將囤積的物資全部屯放在了白家,她並不想讓喬家沾上一點光。
忙了兩日,喬清舒正在屋中算著帳,就見陳姨娘來找她。
「大姑娘,馬車都準備好了,咱們明日就能去廟裡祈福燒香了。」
喬清舒望了外頭的天,陰沉沉的烏青色天際,明日將迎來上京的第一場大雪。
當雪下到第三場的時候,正是春節當日,上京就會徹底被冰雪覆蓋,行人百姓也將寸步難行。
喬清舒揉了揉眼睛,抬眼道,
「好,明日啟程。」
第二日清晨,喬家門前就停了兩輛馬車。
喬清舒,喬清巧,喬清樂三姊妹坐一輛,荷姨娘和陳姨娘坐一輛。
喬老夫人還癱在床上,陳姨娘沒有眼力見地去問老太太要不要一起去燒香,被老太太一口淬在臉上,罵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