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圈禁

2025-01-04 11:19:15 作者: 希瑜
  衛南熏聽到動靜,趕緊跟了出去,就見院門外圍了好幾個護院,個個身強體壯且極為臉生,都不是西苑的下人。

  「你們是何人?為什麼在此處。」

  「近來京中不太平,我們奉夫人的命,在此保護七娘子的安危。」

  「我不需要任何保護,讓開,我要去見伯母。」

  衛南熏徑直朝外走去,卻被兩條手臂給生生攔住:「還請七娘子回去,沒有夫人的命令,誰也不許出去。」

  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人都出不去,面都見不著,又怎麼能改變所謂的命令。這哪裡是保護她啊,分明是要圈禁她。

  「你們講不講道理啊,這是我們家姑娘,你們趕緊給讓開……」

  織夏還想要與他們理論,卻被那領頭的直接給扣下了:「違令鬧事者杖責二十。」

  說著竟真的要將織夏給拖下去打板子,便是個少年打上二十板都得要半條命,何況她一個瘦弱的小姑娘。

  這根本就不是杖責,而是拿織夏的性命來威脅她,勸她知情識趣。

  衛南熏即便知道這是他們的詭計,也不得不咬牙妥協。

  「等等,放了織夏,我也不那麼想出去了。」

  果然,她一說不出去了,那些人也就不再為難她們了,直接就將人給放了,主僕二人不得不退回了屋子裡。

  「姑娘,都怪奴婢不好,拖累了您,要不然您自己逃出去,別管奴婢了。」

  衛南熏見她身上有好些擦傷,臉被嚇得發白,雙眼卻因自責而發紅。趕緊心疼地將人拉著坐下:「傻丫頭,我一個人出去有什麼用啊,沒有你陪著,我可是寸步難行。」

  織夏這才吸了吸鼻子:「那,那我們可怎麼辦啊?二老爺和小公子那邊消息傳不出去,院子裡的人都派不上用場。要不然奴婢爬牆吧?或者是後院那邊有個狗洞,可以鑽到隔壁院子去。」

  她卻只是苦笑著搖頭:「即便是鑽出去了,咱們也出不了這衛家的大門。」

  若說方才還是懷疑,那現在她已經可以肯定,這一定是裴聿衍的手筆。

  織夏不信邪,上了藥休息了會,就去想辦法往外傳消息,可別說是出去了,一靠近院門附近就有人堵她,甚至連院子裡都多了好些陌生的丫鬟,每隔一兩個時辰就來敲門,確認她還在不在屋裡。

  一連三日,衛南熏根本見不著外人,就連邱管事想來見她,也被外頭的護院給扣下了,她坐如針氈,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憔悴下去了。

  裴聿衍是瘋了嗎?他的偏執已經完全超過她的想像。

  她不敢去想,若真的進了宮,以裴聿衍的性子會將她折騰成什麼樣子,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她寧可去死。

  難道她努力了這麼久,謀劃了這麼多,依舊逃不過這個死局。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便如墜冰淵,心如死灰。

  不,她不認命,她能重活一世,就絕不會這麼輕易認命。

  衛南熏看著眼前的飯菜一動不動,她的手指不停地絞著,腦子轉得從沒那麼快過:「織夏,你再把下定那日的事給我仔細說說,都有哪些人到場了。還有,不拘於那日,之前府上發生的新奇之事都可以說。」

  她這一個月實在是太故步自封了,只顧著怎麼賺錢,毫無危機意識,現在只能臨時找補。


  「那日在前頭,我記得老夫人夫人並三房的太太都在,除了您與我們小郎君,其他姑娘都在……哦不對,大姑娘不在呢。」

  「衛明昭?她怎麼會不在。」

  「奴婢也不知道,許是大老爺真的氣狠了,沒將大姑娘的禁閉給解了呢。」

  衛南熏有些詫異,按照衛明昭和王氏的性格,這等能出風頭的時候,怎麼可能因為禁足而讓她缺席呢。

  「對了,說起大姑娘,奴婢有次去膳房提膳時,還碰見了前院的小翠。說大姑娘好似病了,什麼都吃不下,吃了就吐……」

  有什麼吃了就吐的病?

  衛南熏原本黯淡無光的雙眸瞬間亮起,緊緊地握住了織夏的手:「我的好織夏,你可真是救了我!」

  織夏一臉迷茫,她是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嗎?

  -

  裴聿衍沉著臉腳下不停,一路到了正院。耳畔是熱鬧的爆竹聲以及喧鬧聲,讓他本就不靜的心,更加煩躁起來。

  他最討厭的就是計劃被打亂,這次著了賢妃的道,不僅與衛明昭有了那樣的事,還讓他被父皇責罰。

  他無時無刻不記著父皇砸在他臉上的奏摺:「阿衍,你是朕的兒子,是大燕的太子,你怎麼能做出此等有辱身份的事情,你是要活活氣死朕不成!」

  「若不是這次的事,朕都不知道你居然想去退婚,你是不是以為睡過了,她就不會成為你的太子妃,你就好另娶了?」

  「朕和你說,此事沒得商量,你必須趕緊將親事給朕定下,下個月就去下定,婚期最晚在下下個月。」

  他在人前看著是光鮮亮麗的太子,實則沒有實權。議政時他站在那御書房就像是個負責抄錄的文官,父皇只會問他記下了嗎?學會了嗎?誇他字寫得好。

  從來不會問他對此事有何看法,更不會讓他與重臣相交。

  偏生他每日還要天不亮就趕到御書房,晚了就會挨責罰。

  以前父皇還會顧及他的面子,只在私下責罵,這次竟是當著好幾個大臣的面罵他。

  這太子當得可真是有意思。

  「滿星河呢?他不是尋孤……」

  話還未落下,一片碧綠的葉子落在了他的發間,樹上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隨後就見一個靈巧的身影從樹上一躍而下。

  「表兄,我在這呢。」

  他一落地,就將手臂搭在了裴聿衍的肩上,手裡還抓著個不知從哪來的桃子,吃得很是滋味。

  太子今年二十,此人瞧著比他小些,穿了一身赤色的衣袍,束髮戴冠,眉目似劍整個人看著朝氣又灑脫,正是西北王世子滿星河。

  裴聿衍掃了眼搭在肩上的手,眉頭緊皺道:「站沒站相,姑母平日就是這般管你的。」

  「嘖,表兄,你怎麼比我父王還要囉嗦,我是來尋你玩的,誰跟你說規不規矩的事了。」

  「況且,你不是自己也偷溜去見我未來表嫂了,還是我替你擋了,你怎麼還過河拆橋呢。對了,我這表嫂長得如何?聽說好看的不得了,有我們西北的姑娘漂亮嗎?」

  裴聿衍聯想到衛南熏聽見他時,亂了的呼吸以及失控的神色,再想到就是眼前這豎子,污了她的清白。


  如今還在口出妄言,好不好看他不是都看過了?一想到這,他就覺喉間發緊,有股無法發出的怒意,在胸口腫脹肆意。

  他冷冷地盯著滿星河,那眼神刺得後者發寒,硬生生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丟了手裡的桃子站直了身子。

  「好好好,算我說錯話了,是我的不是。知道你與表嫂感情好,我以後不開這樣的玩笑就是了。」

  「知道便好,你我兄弟之間沒規矩也就罷了,以後到了你嫂子面前,不可放肆。」

  滿星河誇張地擠眉弄眼起來:「喲,我沒聽錯吧?表哥這是心疼表嫂呢,我還當你佛子轉世六根清淨,沒成想也有疼人的一面啊。」

  還沒人敢如此打趣裴聿衍,偏偏他又奈何不了這西北小霸王。

  「你讓人尋孤到底是何事?」

  「這衛家實在是無趣,人人堆了一臉的假笑,看著就煩,表兄帶我出去玩玩?」

  「就為了此事?」

  「那不然呢?」

  裴聿衍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掃了滿星河一眼,心中突然閃過個念頭:「你若無聊,孤這倒是有個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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