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不止喜歡

2025-01-08 12:33:20 作者: 希瑜
  這話說得曖昧,裴寂又貼得離衛南熏的耳朵很近,濕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廓側臉上,帶來絲絲的癢意。

  讓她半邊的身子都酥麻了。

  是誰說只有女子會魅惑人的,要她說,裴寂便是這世上最會蠱惑人心的魅。

  「你,你鬆開呀。」

  她的嗓音也不自覺被他帶上了幾分嬌柔,說是在推他,可那手掌貼在他的懷中,根本沒半點力道。

  這哪裡像是在推人,分明是勾得人愈發捨不得鬆手。

  裴寂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摟著她的動作一點點收緊。

  衛南熏則羞得根本不敢與他對視,撇過頭去,強裝鎮定地道:「那是你侄女,也不能算什麼外人。」

  「什麼勞什子的侄女,我不認得。」

  「可人家記得你啊,還說你帶她騎馬,陪她逛花燈。」

  她與他相處那麼久,都沒與他看過花燈。

  她沒發覺,自己的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酸意。

  偏偏裴寂感覺到了,他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貼著她腰的手掌,細細地摩挲著,眼底有隱隱的笑意。

  「阿越,你吃味了。」

  衛南熏聞言,驀地一愣。

  她,吃醋了?

  她居然因為裴寂陪侄女騎馬,帶她逛花燈就吃醋了?

  所以剛剛才會情緒上頭,才會不知所措。

  怎麼會這樣,明明前世她身為裴聿衍的嬪妾,偶爾他去別人的房裡,或是別的嬪妃懷孕了,他又要納妾了,她也只是覺得失落。

  從來不敢有吃醋或是其他過激的情緒,她把自己放在一個很卑微很低的位置上。

  但只要是喜歡的人和別人親密,就該會吃醋。

  她越來越懷疑,自己當初對裴聿衍,到底是一種對上位者的順從,還是喜歡。若真的喜歡,又怎麼會不吃醋。

  還是說,她竟有如此喜歡裴寂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衛南熏先是羞紅了臉,而後臉又變得煞白。

  她前世才死於錯愛了人,這一世怎麼能再重蹈覆轍,再一頭扎進去。

  同樣都是姓裴的,同樣都是手握權勢,同樣現在滿嘴深情,會不會不久的將來,等著她的是另一碗毒藥。

  即便她心裡很清楚,裴寂和裴聿衍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性格不同,待她的態度也不一樣,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的一個舉動決定的不止是自己的命運,還有所有她在乎的人。

  況且今日種種,不正是讓她明白他們之間的差距麼?

  一個滿星河就有這麼多爛桃花,太子尚且要納太子妃側妃,身為攝政王的裴寂又怎麼會沒有,現在是姜瓊枝,很快又會有其他女人。

  現在他是喜歡她,是會無條件地偏袒她,那等到她顏色褪去,沒了如今的光華。

  她甚至連個足以幫助他的母族都沒有,別說護住自己,連孩子也保不住。

  到時又會踏上自己的老路。

  衛南熏越是了解自己的情感,以及裴寂的,她就越是不敢直面,她怕此刻的深情與期待,會換來往後更大的痛苦。


  就像是方才,裴寂會肆無忌憚地懲處那些貴女,他足夠強大,不在意對方會不會報復。

  可她不行,她做不到無所顧忌。

  男人的承諾和感情,是這世上最脆弱不能依仗的東西,她能相信的一直只有自己。

  為何她想要招婿,想找個家世清白沒權勢的讀書人,便是如此。

  說她膽小也好,說她怯弱也罷,她真的賭不起了。

  以前她以為自己對裴寂只是一點好感,是喜歡他那張臉,見色起意。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早已無法自拔。

  裴寂見她沒說話,臉色也從羞紅變得煞白,還以為她是被打趣了,小姑娘臉皮薄。

  正想緩和她的嬌羞,就被重重地踩了下腳背。

  「鬆開。」

  這點痛對於他來說簡直是撓痒痒,但她似有惱羞成怒之態,他也樂於當做是情人間的嬉戲,自然地鬆開了手。

  可不等他安撫小姑娘的情緒,懷裡的人已經如同兔子般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裴寂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懷抱。

  這就跑了?

  他放下公務,陪著那群小女娘解決三歲孩童才耍的栽贓陷害把戲,就是為了討她歡心。

  結果她半句謝都沒有,就這麼跑了?

  周福海在不遠處等了好久,才大著膽子過去,小聲地提醒道:「攝政王,張大人並李大人還在御書房外候著呢。」

  裴寂的眼瞳漆黑,看不出絲毫情緒,唯有仍抬起的手,在虛空中握了握。

  他扯了下嘴角,背過手去,什麼也沒說,大步離開了。

  周福海看到他走的方向,分明不是去御書房的,想到被晾在外頭的張大人,以及方才那群跪了滿地的貴女們,這位爺一過去,還不知道要嚇成什麼樣呢。

  「王爺,王爺,您慢著些!」

  他抬腳飛快地追了上去,卻只能遠遠地看見那位祖宗留下的一抹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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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南熏回到了前殿,一路上遇見的人,皆是對她避之唯恐不及,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瘟神一般。

  不用多說,定是方才之事傳開了,畢竟看樂子是人的本能,這等談資誰會捨得放過。

  惹來這麼多關注,並不是她的本意,不過這麼一來,反而給她省去了那些不必要的寒暄,也算是錯有錯著。

  衛南熏到了殿外正要讓人通稟,就碰見了滿星河。

  便隨之一塊進了殿內,恰好暖閣沒別人,只有太后和長公主在。

  她磕頭行禮後沒有急著起身,而是將方才的事一一道來。

  她省去了些細枝末節以及主觀的情緒,只說了與張姑娘有些小誤會,得攝政王公允解決。

  雖說她說得簡單,但聰明人一下就懂了,她這是被欺負了。

  同樣她的態度也很拉人好感,既不哭訴委屈,也不添油加醋製造話端,不卑不亢,只敘述事情。

  滿星河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都怪我方才有事離開了,讓你被人欺負了。」

  「與世子無關,不過是些女娘間的小誤會,如今誤會解開了,便沒什麼了。」

  衛南熏又道:「只是在這等好日子裡有了摩擦,也有臣女的責任。」

  她要過來將事情解釋清楚,也有這個原因在,與其讓別人添油加醋,把事情擴大,還不如她自己來講清楚,免得被太后誤會是她在生事。

  滿星河立即道:「你才是受委屈的那個,這與你有何干係啊。」

  「世子,因我而起,便有臣女的過錯。」

  「故而,臣女是來請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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