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佑寧早已經醒來。
是被凍醒的。
起來的時候,看著屋子漆黑又冷的樣子,她還以為自己在靈山寺的齋房。
她的手腕上面還被綁了繩子,腳上面也是,讓她動彈不得。
這會簡直又冷又餓。
也終於意識到,她回到了謝家。
鼻端還有迷香的味道,宋佑寧想到了在宋家門口的事情,已然明白了一切。
沒想到宋輝居然用了這樣的法子,將她送回謝家。
宋佑寧的心比身體更冷。
正在她掙扎的時候,忽然聽見房頂傳來聲音。
沒多久的時間,一道黑影落了下來。
那黑影兩步就到了床前,「是我。」
正在裝睡的宋佑寧,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立刻坐了起來。
「滕王殿下,你怎麼在這裡?」
宋佑寧的聲音充滿了驚喜。
「路過。」
秦梟淡聲解釋,上前將宋佑寧手腳上面的繩子給割開,又將暖烘烘的手爐塞到了她的手中。
暖意襲來,宋佑寧終於感受到了一絲慰藉。
秦梟詢問她的意見:「你打算離開還是留下?」
宋佑寧頓了頓,想到了什麼。
「留下。」
今日被擄走到這裡來,宋佑寧咽不下這口氣。
她一定要見到謝司瀾,出掉這口惡氣才行。
所以她不急著回去。
而且,她剛才已經看見了門窗,全部都用木條封了。
她又不像是滕王一樣有武功,想要從房頂出去也困難。
此時能夠自由活動就已經很不錯。
秦梟站在黑暗中,看了宋佑寧數秒,在分辨她的真實想法。
良久,這才開口說道:「那邊有棉被和少許的炭火,還有食物。」
宋佑寧點頭,「多謝滕王殿下。」
宋佑寧目光懷疑的看著秦梟,後者意識到自己今日過來的舉動實在有些冒昧。
他當即說道:「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說完不等宋佑寧回答,就直接走了。
宋佑寧看著頭頂的瓦片又恢復到了黑暗,目光又落到那邊整齊擺放著的炭火和食物上……
翌日。
謝司瀾心情莫名很好,吃飯的時候詢問北玉。
「宋佑寧昨晚吵著要見我了嗎?」
他想,那房子裡面沒有炭火,又冷又餓的,宋佑寧一定會堅持不住。
他等著宋佑寧乖乖的跪地和自己求饒。
北玉搖頭,「沒有。」
謝司瀾的臉色頓時陰沉下去。
早飯也吃不下去,立刻來到了關押宋佑寧的院子。
謝司瀾衝著裡面喊道:「宋佑寧,你可知錯?」
宋佑寧早已經醒了過來,聽見外面謝司瀾的聲音,並沒有回應。
謝司瀾並沒有覺得宋佑寧是故意不理他,他冷笑了一聲。
「這居然都能睡得著?這賤人果然是皮厚!怪不得在靈山寺三年都沒死。」
說完之後,謝司瀾令北玉將門口的木板給拆了。
當門打開的時候,一股陰冷氣息撲面而來。
謝司瀾都被這屋子裡面陰寒的氣息給刺激到。
他心裡是想到了什麼,咯噔了一下,試探的喊了一聲,「宋佑寧?」
依舊是沒有什麼聲音。
「啊!」
正在這時,院子裡面的護院,忽然有人發出一道慘叫聲。
謝司瀾被嚇了一跳。
北玉立刻上前去,將他提到了手中,「你吵什麼?」
只見那護院臉色蒼白,手臂像是抽搐,「好疼,好癢……」
北玉皺眉,還沒打算呵斥他,也察覺到自己手臂上有些不對勁。
緊接著,旁邊的幾個護院不是撓自己的手臂,就是抓自己的臉。
謝司瀾清晰的看見,其中一個護院,臉上瞬間起了一層巨大的扁疙瘩。
很快,剛才拆木板的幾個護院全部都是同樣的症狀,痛苦的哀嚎起來。
就連北玉,咬著牙強撐著,最後猛的將自己的手臂錘到了牆壁上面,以此來緩解不適。
謝司瀾:「你們怎麼了?」
他也有些緊張的後退兩步。
「謝司瀾,我肚子餓了。」
正在謝司瀾思考的時候,宋佑寧忽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身後。
「!」
謝司瀾再次被嚇得一激靈,扭頭來想要對宋佑寧動手。
宋佑寧早有防備,用手中的手爐擋了一下。
謝司瀾一拳頭砸在手上,硌得手關節很疼。
「宋佑寧,你怎麼還沒有死?你在這裡故意嚇我是不是?」
謝司瀾臉色鐵青,看著自己的手掌,已經紅了一片。
此刻那一片地方,像是被人剜了血肉一般的疼。
可對面的宋佑寧正好笑的看著他。
這讓好面子的謝司瀾,忍了又忍,才沒有發出痛苦的聲音。
宋佑寧:「謝司瀾,你把我關在這裡幹什麼?」
謝司瀾這才想起了正事,「宋佑寧,你裝什麼裝?不是你自己賭氣不成,聯合宋家人將你送回來的!」
「宋佑寧,差不多得了,現在跪下求我,再去蓮兒的衣冠冢磕頭,我就原諒你。」
宋佑寧笑了一聲,不屑道:「你沒睡醒嗎?」
青天白日的就做夢!
「你!宋佑寧,我看不給你一個教訓,你是越發的無法無天了。」
「你以為,蓮兒不在了,我便會寵幸你嗎?告訴你,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和你同在一個屋檐下,我都覺得髒。」
「來人!」
說罷,謝司瀾喊來外面的人,強行壓著宋佑寧。
「帶她先去蓮兒的院子磕頭認錯。」
柳依蓮的屍體,謝司瀾領不回來,儘管他有心,也只能設立衣冠冢。
不能為柳依蓮辦葬禮,這讓謝司瀾非常的生氣,將所有的怒火都堆積到了宋佑寧的身上。
宋佑寧早已經習慣謝司瀾對柳依蓮的愛護,但想到,這些要踩著她來凸顯。
宋佑寧還是有些生氣。
她手指微動,又將藥瓶裡面的粉末多撒了一些。
兩個小廝上前,想要扭送宋佑寧的手臂。
誰知道這時,他們再次感覺到身上的難受。
謝司瀾也察覺到了,正伸手無意識的抓著脖子。
北玉說道:「世子,你臉上有些奇怪,快去看郎中吧!」
謝司瀾一驚,這才察覺到了不對勁。
「宋佑寧,你這個污穢賤人!你做了什麼?為什麼我們都覺得不舒服?」
謝司瀾沒有多做停留,而是命人再次封上了房間的門,然後急匆匆的去看診了。
宋佑寧看了一眼袖子裡面的藥瓶。
這是她隨身攜帶的,才研究出來的,沒想到效果不錯。
只是塗抹了一些在門框上,居然就讓謝司瀾等人都感受到了這毒藥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