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也板著臉看著宋佑寧。
他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質疑宋佑寧這個低賤的下人,這樣顯得他沒有氣度。
但他也極為不希望,宋佑寧再次摻和這次的事情。
上一次在山莊,她雖然表現的確實像是會醫術,但也保不齊是江道塵指導的。
畢竟那次大家感染的都是時疫,有特定的方子。
哪怕是喝壞了,也都是一樣的症狀,一個方子就能解決。
但如今的狀況不一樣。
幾人落水了,這麼寒冷的天氣,還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後果。
還是須得醫術厲害的郎中,親自看診之後才能放心。
而且,落水的也是他看中的人。
讓江道塵去看診,才能顯得出大皇子對他們的關心。
如果讓他們知道派了一個打雜的丫鬟過去。
他們定然會覺得,自己不重視他們。
這裡面也多有看大皇子臉色的子弟,立刻也紛紛附和起王翔來。
面對大家的質疑,江道塵正打算說出當初自己神醫名號的由來,都是宋佑寧的功勞。
就見到,何芯竹身旁的大丫鬟匆忙跑了過來。
她見到了宋佑寧和江道塵已經過來了,臉上露出驚喜。
衝著大皇子等人行禮之後,大丫鬟對著宋佑寧說道:「宋姑娘,謝天謝地,還好你也來了,我家小姐正想要請你去看看呢。」
大丫鬟很著急的拉住了宋佑寧的手。
這話等同於認可了宋佑寧的醫術。
江道塵也就沒開口,和宋佑寧的目光,極為有默契的看向了大皇子。
畢竟,他才是宴會的主人,是這裡有話語權的人。
既然何家都要求了,大皇子不可能不同意。
大皇子沉聲說道:「那儘快去吧。」
「是。」
宋佑寧跟著大丫鬟一起走了,江道塵則是往隔壁的院子而去。
王翔等人,雖然非常不滿宋佑寧,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進去了屋子裡面,何芯竹先迎了上來。
「宋佑寧,還好你過來了!」
宋佑寧:「你哪裡不舒服?」
何芯竹:「不是我,是我姐姐。」
何芯竹引著宋佑寧走進去的屋子裡面,就見到了坐在床鋪上面,正裹著被子瑟瑟發抖的女子。
何芯竹:「我的姐姐被劉家那小賤人給推到了冰水裡面,你快給她看一看。」
宋佑寧只記得何家的何芯竹和她大哥。
沒見過這位二小姐,更加沒有聽任何人口中說過。
何思似乎察覺到宋佑寧臉上的疑惑,蒼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美艷的弧度。
她的聲音嫵媚,「宋姑娘,久聞大名,我自小被養在鄉下,你沒見過沒聽說過,也正常。」
宋佑寧點頭,並未多言,在何思的身邊坐下,給她把脈。
宋佑寧三指併攏,不輕不重地搭在她的脈搏處。
須臾,宋佑寧淡聲開口。
「何小姐脈象虛浮且澀,內有憂思,鬱結於心。」
「憂思長期盤踞,已傷及臟腑。若不儘快排解,恐對身體有損。」
何芯竹皺眉,「我姐姐沒有感染風寒嗎?不對,姐姐最喜歡笑,怎麼可能會有憂思呢?」
何思臉上倒是沒有多少的驚訝,只是問:「小妹,你這朋友準不準?」
說的她好像算命的。
宋佑寧定定的看著何思:「如若何小姐需要,我也可以按照你的要求猜一猜。」
何思忽然輕笑了一聲,眼中明媚燦爛,「真是一個趣人!」
何芯竹更加不懂她們兩個人說話的意思了。
何芯竹:「宋佑寧,你要給我姐姐開藥嗎?」
「不開。」
何芯竹:「你不是說我姐姐有什麼鬱結嗎?就開一些藥吧!」
宋佑寧沒動,只是看向了何思,「你需要喝藥嗎?」
何思挑了挑眉,沉默的看著宋佑寧數秒之後,轉頭對何芯竹說道。
「小妹,我肚子餓了,你去給我拿一些食物來吧。」
何芯竹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剛好我肚子也餓了。」
於是,她便出去了。
屋子裡面剩下的丫鬟,很快也被何思給趕了出去。
何思又將自己的手腕放到了宋佑寧的面前,「宋姑娘要再給我把把脈嗎?」
宋佑寧:「不必了,何小姐已有兩個月身孕,而且你和孩子非常的健康。」
何思臉上並無多少驚訝,反而笑得更加輕浮。
何思眨了眨眼睛,「那,宋姑娘就給我開一些保胎的藥吧。」
「好。」
宋佑寧並沒有多問,臉上也沒有露出任何關於何思還未成親,卻已懷有兩個月身孕的疑惑。
宋佑寧很快就走了出去,就聽見門口的丫鬟正在竊竊私語。
「世子將二小姐從水中拉了起來,清譽已毀,定然要娶她的吧?」
「那是自然,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還有大皇子作證,二小姐成為世子夫人,指日可待。」
宋佑寧:「……」
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剛才她給看診的何思,是謝司瀾給救上來的?
那麼,謝司瀾會娶嗎?
正在想著,北玉忽然走了過來。
剛才院子裡面聚集的達官貴人,此時都到了西廂房的暖房內。
現在走廊處,除了幾個丫鬟,並沒有其他的人。
北玉來到宋佑寧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宋小姐,世子讓你過去。」
宋佑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並不想搭理,抬步往外面走去。
而北玉卻先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
北玉威脅道:「宋小姐,這裡隨時會被人看見,你也不想和我拉拉扯扯吧?」
如果和一個下人拉扯,不管是什麼原因,宋佑寧都會招人詬病。
北玉是不害怕的。
宋佑寧冷著臉,沉聲道:「怎麼,你家主子就是讓你這麼請我過去的嗎?」
她周身清冷的氣質,震住了北玉。
北玉第一次從宋佑寧的身上看見了貴不可言的威懾貴氣。
他往後退了一步,恭敬的對宋佑寧鞠躬,「還請宋小姐跟屬下走一趟。」
宋佑寧也不想和他過多糾纏。
再者這裡是大皇子的地盤,也不擔心謝司瀾會發瘋。
宋佑寧也挺好奇,謝司瀾居然不害怕被人發現了她原來是他的妻子這件事。
非得這個時候喊她過去,到底所為何事?
來到了謝司瀾所在的房間,一進門,就見到謝司瀾正穿著白色的中衣。
旁邊的架子上面還掛著濕漉漉的衣服。
看來方才救了何思的人,正是謝司瀾。
宋佑寧淡淡的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可這目光還是被謝司瀾捕捉到,他冷哼了一聲。
「宋佑寧,轉過頭去,我還沒有穿好衣服呢,你少趁機占我的便宜。」
宋佑寧抽了抽嘴角,「在我的眼中,世子和穿了衣服都豬沒有區別。」
又沒多少耐心的問:「世子,找我來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