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得這麼清楚,你計劃了多久?」
「這和你無關。沒什麼問題就簽字吧。」
相隔半米,各執一詞。
針鋒相對,水火不容。
陸津川移開眼,「都說是三年前的離婚協議,現在肯定有新的補充,有沒有問題具體得讓律師看了才知道。」
「律師?」紀舒不解。
「嗯。」
紀舒追問:「那要多久。」
陸津川看了她一眼,譏嘲道:「你這麼急著離婚,該不會是我不在的三年裡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吧。」
紀舒緊攥著衣角,冷聲道:「我不像你。」
不像你三年裡周邊鶯鶯燕燕不斷,不像你可以旁若無人的和徐星媛卿卿我我。
「你不用扯開話題,既然你要找律師那就快點。」
「我這是傳媒公司,又不是律所,律師隨叫隨到。」
紀舒音量高了幾個度,呵道:「難道世嘉傳媒沒有法務部嗎?」
陸津川不耐的揉了揉眉心,「誰家法務部負責看離婚協議。」
紀舒撇開眼,心下瞭然其實這只是他的藉口。
他們的婚姻本就沒有多少人知道,陸津川肯定也不想自家員工知道他已經和自己結婚的消息,否則以後他和徐星媛結婚後,怎麼向外人交代。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陸津川沒有回答她的話,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撥通了內線電話,「讓羅傑進來。」
沒一會兒,就傳來了敲門聲。
羅傑得到允許後進來站在了沙發前,神色恭敬,鎮定自若。
可是他心裡卻很是忐忑,沒想到今天第一次見到總裁夫人就碰到這種場面。
他的特助生涯在今天迎來了第一次暴擊。
陸津川下巴一抬,「去給我找個律師。」
羅傑的表情從疑惑到驚訝最後是嚴肅,「是項目上出什麼問題了嗎,我馬上聯繫法務部。」
陸津川呼了口氣,嗓門高了幾個度,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冽,「我要離婚律師!現在!立刻!馬上!」
羅傑頓時覺得一股冷氣沿著脊椎往上爬,拿起電話躬著身退到了門外。
紀舒看向不遠處倚著桌子的男人,「律師什麼時候來?」
陸津川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像是在極力克制著情緒,「離婚協議需要重新擬,你先回去吧。」
紀舒的視線從他身上略過,「好。那等律師重新擬好後,我們就去辦離婚手續。」
說完,她拿起包起身繞過沙發準備離開這裡。
「等下。」
陸津川低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紀舒回頭。
他扯了扯領帶,「財產上面你有什麼要求嗎?」
紀舒不解。
陸津川意味不明盯了她幾秒,淡淡開口:「離婚財產。」
紀舒一字一句道:「我不要,一分都不要。剛才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
她不想拿走陸津川的任何東西,她現在只想快刀亂麻早點結束這段婚姻。
「一分都不要,你確定?」
「我確定。沒有了財產分割這塊內容,重新擬離婚協議的速度也會快一點吧。」
陸津川呵了聲。
紀舒不再理他,扭頭朝著門走去。
陸津川手指摩挲著辦公桌沿,沖她的背影喊了句:「你把我微信加回來,等新協議擬好了我發給你。」
紀舒頓了幾秒,回頭:「不用了,我剛剛加了羅特助的微信。離婚協議不用發給我看,你直接讓羅特助通知我。」
說完,她轉身邁步離開,在拉開門的剎那,羅特助剛好從外面推開了門。
紀舒報以微笑,點了點頭,說了聲「辛苦羅特助。」
羅傑一臉疑惑目送總裁夫人離開,轉頭就對上了自己總裁的眼神。
陸津川眼尾一抬,慢慢抬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凌冽的壓迫感直面而來。
羅傑在心裡默念總裁特助準則,抿了下嘴巴,輕輕咽了一下喉嚨然後邁步上前,小心翼翼地開口,「陸總,離婚律師找好了,要讓他現在過來嗎?」
陸津川面色陰沉,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周圍所有的空氣都吸入自己的胸腔。
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憤怒的質問,「羅特助,你很急嗎?」
羅傑:「......」
請蒼天!辨忠奸!
......
紀舒從世嘉出來後,就到了和高夏約好的咖啡廳。
紀舒把早上發生的情況大致和高夏說了一下。
高夏聽完把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放,「砰」一聲重響,引的周圍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
她眉頭緊蹙,一臉慍色,「陸津川怎麼連離個婚也這麼磨磨唧唧的。」
紀舒倒是一臉淡定,「也不差這麼幾天了,只要等他把新的離婚協議擬好,就可以正式辦手續了。」
高夏點點頭,表示贊同。
兩人不約而同舉起咖啡杯輕輕一碰。
紀舒原本以為離婚這件事會讓她很痛苦,但當她真正決定好的那一刻卻發現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就像是智齒萌出的時候會發炎會紅腫痛,吃不了飯喝不了水,但一旦鼓足勇氣去醫院拔掉,那這種痛楚便徹底消失不見。
而與陸津川離婚,對紀舒而言,也是如此。
這次她決定把自己交給理性,把深藏在心底的痛楚徹底拔出來。
下午的時候,紀舒被一通電話叫回了工作室,原定的和高夏吃飯只能改天。
工作室的主理人是大她兩屆的直系學長,人送外號老周。
老周從美院畢業後拉了一筆投資創辦了萬物生這間工作室,主要負責壁畫和牆繪,這幾年也慢慢在北城設計圈裡打出了名聲。
紀舒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情,風風火火趕到了工作室,推開老周辦公室的門卻看到他不緊不慢,滿臉悠然自得地泡著茶。
她拉出椅子,穩穩噹噹地坐在了老周的對面,然後用一隻手輕輕地托起下巴,目光緊緊地盯著老周。
「這麼急著叫我回來,不是來看你泡茶的吧?」
老周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茶,緩緩移到她面前,「剛撬的老白茶,先喝一口。」
去年萬物生和隔壁的一個設計公司碰上了同一個項目,本以為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結果老周半路開香檳,不僅項目黃了,人也一氣之下進了醫院還動了個小手術。
經過那事老周似乎像是變了個人,從研究金錢之道轉為講究起了養生之道。
老周抬頭對上了她的眼睛,「紀舒,斯爾頓酒店的項目還記得嗎?」
紀舒思索了一下,「斯爾頓大廳的浮雕壁畫?」
老周微微頷首。
紀舒皺了皺眉頭,疑惑追問:「那不是半年前就已經定下來,只不過一直沒透露是哪家設計公司。」
老周聽的皺眉,擺了擺手,「昨天聽到的風聲,說那家設計公司有意準備和外面的工作室合作一起完成這個項目。」
茶杯有點燙手,紀舒拿起放在一邊。
「和外面的工作室合作?」紀舒疑惑。
老周點點頭說,「離斯爾頓酒店正式開業還剩不到半年的時間,其他工作室都莽足了勁想拿下這個項目,我們萬物生自然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你這幾天抓緊趕個方案出來。」
紀舒點點頭,「問題不大,只不過我最近有私事要處理,一個人應該來不及。」
老周嘴角微微上揚,「這事你放心,我已經幫你找到了一個得力好幫手,過一會兒他會主動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