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尋快步走到皇后面前,跪了下去,鄭重道:「皇后娘娘,茯苓是嬪妾的貼身宮女,責罰她何嘗不是在責罰嬪妾?」
「這樣的髒水,茯苓不接,嬪妾也不接,嬪妾願意為茯苓擔保,她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還求娘娘明察!」
她的聲音擲地有聲,華清池空闊,還隱隱帶著回聲。
見虞江尋態度如此堅決不肯讓茯苓受罰,皇后表情略有些鬆動。
仔細想想,這件事的確沒有確鑿的證據,只憑賢妃和她身邊人的一面之詞貿然定罪,實在草率。
主要還是,皇后怕蕭胤事後得知此事再問起來,萬一虞江尋真的是被冤枉的,現在蕭胤如此寵愛虞江尋,只怕他要怪罪自己。
皇后想了想,沉聲道:「罷了,賢妃,依本宮來看,這件事的確還無法直接定罪,當然,本宮也不會讓你白白受氣,這件事本宮會派人好好查的,如果真的是茯苓,不必你責罰,本宮自會嚴懲這樣的宮女。」
賢妃見陷害不成,臉色鐵青,當即捂著小腹說:「娘娘,臣妾剛懷孕不久,若是因為此事導致胎像不穩,臣妾懇求娘娘,直接把這個茯苓賜死!順便再好好查查虞婕妤,都說主僕一心,誰知道是不是她指使的!」
皇后現在不想和一個懷孕的人爭論口舌之快,當務之急是穩住雙方,暫且無奈點頭。
四周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皇后心情不快,見狀呵斥道:「不都是想來華清池沐浴嗎?今日既然來了,還看什麼熱鬧,快散了!」
「是......」
眾人立馬四散而去。
茯苓被虞江尋攙扶著起來,她偷偷擦拭著眼淚,小聲說:「婕妤,真的不是奴婢。」
虞江尋戳了戳她的額頭,說:「我當然知道不是你,否則我也不會這樣拼盡全力護著你了。」
賢妃看著兩人相視而笑的樣子,狠狠剮了她們一眼,走到茯苓面前。
茯苓見狀,連忙後退兩步,低垂著頭。
賢妃懷有身孕,可金貴得很,她可不敢正面惹惱了賢妃。
賢妃見狀,不由得嗤笑一聲,幽幽道:「千萬別被本宮抓到,否則絕對饒不了你。」
茯苓咬著下唇,小聲說:「奴婢相信娘娘會還奴婢一個清白的。」
賢妃沒說話,轉身回了她的泉池。
虞江尋若有所思地看著躲在角落為她添水的宮女。
她走上前,問:「你方才一直在什麼地方?」
「奴婢......奴婢一直跪在水池邊上,守著這木桶的啊。」
虞江尋眯了眯眼,問:「可是為何中途有一小段時間,添水的聲音沒了呢?」
宮女訕訕一笑,兩手一攤。
「小主,這木桶里可都是熱水,總不能源源不斷的添吧,到時候再燙著小主,那奴婢罪過不就大了?」
虞江尋沒再說話。
她暫且也找不到什麼證據。
她只能先下了水,只是現在心事重重的,也沒了享受的心思。
虞江尋本以為今日這場鬧劇暫時告一段落了,沒想到片刻後,賢妃又帶著竹青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了。
虞江尋頓時警惕不已,道:「茯苓,你過來。」
她擔心賢妃還是要對茯苓動手。
茯苓連忙把虞江尋攙扶了出來,緊接著,賢妃站定在兩人面前,看著虞江尋,突然囂張地問:
「虞婕妤,你是不是嫉妒本宮能懷有龍胎啊?」
這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一句話,聽得虞江尋直皺眉頭。
賢妃今日像一條瘋狗,見誰就咬。
還沒等虞江尋開口,茯苓就忿忿道:「娘娘這是何意?我家小主恩寵不斷,有孕也是遲早的事,為何要嫉妒娘娘?」
「本宮在和她說話,有你什麼事?」
說罷,她用眼神示意竹青,竹青立馬衝上前,抬起手就要打茯苓。
虞江尋自然不可能讓她得逞,第一時間就護住了茯苓,抬手掐住了竹青的手腕。
她只懊惱今日沒有把飛針攜帶過來,否則她不介意讓竹青在眾人面前睡上一覺。
「你放肆!敢打我的宮女!」
竹青想要用力掙脫,虞江尋不想狼狽地和她拉扯,立馬鬆開了手,拉著茯苓後退幾步。
「娘娘,嬪妾知道您素日裡看不慣嬪妾,可如今您懷有身孕,陛下又格外關心您,您還有什麼不滿?」
「嬪妾這些時日也從未得罪過娘娘吧。」
賢妃冷哼一聲,說:「本宮方才突然發現,不止是那步搖,還有本宮素日裡愛戴的一隻玉鐲也不見了。」
「那步搖是你宮女偷的,鐲子自然也是。」
竹青就大喊道:「奴婢要搜她的身,還望婕妤不要阻攔。」
茯苓見狀,心想虞江尋身為主子,怎能不顧身份和一個宮女拉拉扯扯,立即站了出來,走到竹青面前說:「好,你搜就是了,我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
虞江尋卻覺得不對勁。
今日的賢妃實在太囂張了。
哪怕是因為懷了孕,變得驕縱一些,虞江尋也能理解。
可今日的她遠遠不是驕縱這麼簡單,反倒更像是死纏爛打。
回想起蕭胤讓她躲著賢妃,虞江尋直覺是不對勁的,當即道:「茯苓,咱們走。」
茯苓正想聽從她的話離開,整個人突然被竹青死死掐住胳膊拽了回去。
她一時吃痛,登時氣急了:「你做什麼!我們要走了,你放開!」
這時,賢妃趁著所有人不注意,快步走到了虞江尋身旁。
隨後,她抬起手,在虞江尋轉頭的一瞬間,雙手險些落到她的後背。
賢妃想要推虞江尋入水,虞江尋下意識地抬起手擋了一番,緊接著——
「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