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鼓角轟轟,看誰一念之差蠢蠢欲動(說一下之後的更新計劃)
「末將領命!」
呂布橫戟抱拳,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話落,
即領了本部百十并州狼騎,合成廉、魏續、侯成等麾下一眾猛將。
來到陣前,高聲搦戰。
「吾乃九原呂奉先是也!誰敢與我一戰!」
但見呂布身著百花袍,手持方天畫戟,胯下追風赤兔馬嘶鳴。
如同一道赤焰流火,穿越曠野,威風赫赫。
果真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袁軍將士見此,頓時士氣大振,擂鼓歡呼,大壯聲勢。
兩百步開外的徐州軍士,皆面色微變。
劉備扶劍按轡,對一旁的李翊說道:
「軍師,可當真已與呂布通氣好了?」
劉備再三確認。
李翊笑道:
「主公且按計行事,我自有計破敵。」
劉備頷首,他對李翊從無猜忌,向來是無條件信任。
當即回首,謂諸將道:
「誰敢出戰呂布?」
話音方落,一將縱身出列。
眾人視之,乃徐晃徐公明也。
「哪裡來的鼠輩,敢來此送死?」
呂布一聲冷笑,催馬舞戟迎向徐晃。
兩馬剛一碰頭,呂布一戟力劈華山,重重砸向徐晃頭頂。
徐晃只覺一陣冷風襲來,舉斧相迎。
嘡啷啷……
一聲驚天動地的撞擊聲傳來。
戰不三合,太史慈舞動雙戟加入陣來。
呂布即棄了徐晃,來戰太史慈。
「啊!!」
一聲怒吼,方天畫戟挽出一道怪圈,直掃太史慈面門。
太史慈雙膀發力,舉戟相迎。
死死鉗住呂布畫戟,動彈不得。
呂布一個後弓,身子似猿猴一般,閃轉騰挪,扯開太史慈戟勢。
反手又是一戟砸向太史慈胸口。
風中一聲怪響,太史慈衣襟被劃破。
然他並無顧及,反倒抖擻精神,雙戟上下翻飛,鏖戰呂布。
徐晃勒馬趕到,加入陣中。
呂布以一敵二,怪叫連連,將手中畫戟舞得密不透風。
三人在曠野上轉燈兒般廝殺。
一場好殺,宛如千軍萬馬,氣勢如虹,凶焰沖天。
徐州二將威猛,呂布膽氣十足。
手中畫戟宛如蛟龍,上砸下掃,左挑右砸,攻勢宛如疾風驟雨一般,霸道驚人。
兩邊將士俱是看得呆了。
咚咚咚……
兩軍陣間,皆是鼓聲大作,鑼鼓敲得似爆豆般,震天響。
張飛在陣中看得心癢難耐,遂催馬至劉備身邊,拱手道:
「兄長,且讓俺也前去助陣吧!」
劉備搖了搖頭,伸手按住張飛,蹙眉道:
「益德你平日行事魯莽,見著呂布,必然冒失行事。」
「公明與子義已經出陣,此二人皆乃穩重之人,汝卻不行。」
張飛聞言,頓時惱了,當即爭辯道:
「兄長何以小看我耶?」
「俺雖不喜呂布為人,但此乃軍師的計策安排。」
「俺豈敢因一己之私而廢公事?」
「況且若我出陣,方能贏得袁術那廝信任。」
李翊聞言,催馬過來,笑道:
「……呵呵,益德將軍說的是,今雲長不在,益德便是徐州第一大將。」
「若是他出陣敗了,袁術必然更加志得意滿,有利於我軍接下來的計劃行事。」
「主公便讓益德出陣吧。」
張飛聽得李翊的誇讚,大聲一笑,拜道:
「多謝先生!」
劉備嘆一口氣,只得道:
「也罷,益德亦可領一軍前去助陣,切記按軍師吩咐行事。」
張飛拱了拱手,正色說道:
「兄長寬心,弟自有分寸!」
話音方落,張飛咆哮一聲,宛如巨雷。
手舞丈八蛇矛,如一道黑色疾風般,呼嘯而出。
「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張飛在此!」
呂布聞言大怒,即挺戟迎上張飛。
「環眼賊,安敢小覷於我?」
呂布暴露起身,方天畫戟舞動,捲起狂風驟雨的威勢,轟斬而去。
兩馬相交,一場好殺。
金戈相撞的激越,叮叮噹噹的傳來。
三員猛將將呂布圍在垓心,轉燈兒般廝殺。
呂布宛若一座巍然不動的鐵塔,左遮右擋,嗷嗷狂叫。
雖已提前通氣好了,但當著數萬人的面,千萬雙眼睛的注目下。
誰也不敢放水,俱是全力以赴。
呂布被三人打得手忙腳亂,內腑氣血翻騰,虎口隱隱發麻。
自知這樣不是法子,乃向徐晃處虛刺一戟。
徐晃側身躲過,被呂布從垓心中逃脫。
托戟而走,太史慈縱馬追去。
不想那是呂布使得拖刀計,回身便是一記重戟,狠狠向太史慈斬去。
「鐺!」
只聞得一陣破風聲響,又是一聲金屬激鳴。
太史慈虎口雖麻,氣血翻滾,然手中雙戟仍是罩著呂布舞動。
張飛、徐晃拍馬趕到,繼續圍著他廝殺。
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聚焦在了這一場大戰之上。
四人皆是全力以赴,五十回合下來,難解難分。
戰馬嘶鳴,戟掛風聲。
空中兵刃晃動,難以分辨其主。
只見得黃沙漫天,金光大作,不時傳來聲若巨雷的吼叫聲。
位於中軍處的袁術,此前一直在全神貫注的觀察著戰場形勢。
他雖未親自上陣廝殺,可當見到這樣一場曠古絕今的對決之時,仍舊感覺身臨其境。
緊張地出汗如漿,將衣襟全部打濕。
「我久聞張益德有萬夫不當之勇,另外兩人是誰?」
關羽被袁術暫時擋在潁水,還沒來與劉備大軍會合。
是以劉備帳下第一猛將自然是張飛,此人袁術是認得的。
只是另外兩人,倒是有些面生。
有人回道:
「其中一人乃河東將領出身,此前曾隨白波賊楊奉。」
「楊奉滅後,投靠徐州了。」
袁術聞言,冷哼道:
「大耳賊道我為逆賊,孰不知其自己也與賊寇同流合污。」
「焉有臉面指責於我?」
話落,又問道,「另一人是誰?」
「手持雙戟的,那人便是東萊太史慈!」
「哦?就是此前幫助郡府壓了州府一頭的那個?」
「正是。」
太史慈年少成名,尤其此前他幫郡府打贏州府的那場官司,更是使他名噪一時。
只要是士人圈子裡的,基本上都知道這件事。
袁術自然也不例外。
「哼,只是個跑腿的,也能上陣為將?」
袁術輕蔑一笑,通過嘲諷的方式,來提振軍隊士氣。
但一面又暗想,此二將武藝高強,怕是自己軍中並無一將是他二人的敵手。
虧得有呂布在,否則還沒人能攖其鋒勢。
袁術雖然輕狂,但也不是瞎子。
眼前這場大戰,徐晃、太史慈二人所展現出來的武藝,就是要比他帳下任何一員武將都要強。
「大耳賊麾下,何以如此多的猛將?」
袁術暗自嘀咕,眼眸中閃過一絲驚異。
四將已斗的有些時候了。
徐晃見時機成熟,沖太史慈使了個眼色。
太史慈會意,二將同時賣個破綻給呂布。
呂布抓住機會,橫掃一戟。
二將「啊」的大叫一聲,佯裝負傷,大敗而走。
張飛大怒,舞動蛇矛,掩護二將撤退。
呂布勝了二將,鬥志昂揚,照面便是一戟。
「噗!」
一道血箭飈射而出。
原來是呂布一戟砍中張飛肩頭,張飛虎目血紅,橫矛抗住。
也不知那一戟是故意賣的破綻還是一時大意。
鮮血自刃上汩汩而下。
劉備見此大驚,生怕張飛有失,欲鳴金收兵。
李翊伸手攔住,道:
「許是益德慪氣,欲證明自己罷了。」
劉備眉頭微蹙,暗想自己方才出言鞭策他。
他為了證明自己能夠辦好此事,不惜自賣破綻,然呂布砍傷自己。
「好!打得好!」
袁術見張飛負傷,激動地跳了起來。
人言張飛乃萬人之敵,熊虎之將。
今被呂布砍傷,大振袁軍士氣。
「時候差不多了,主公可鳴金收兵了。」
李翊向劉備諫言道。
劉備頷首,即下令收兵。
鐺鐺鐺~~
金聲響起,張飛連同徐晃、太史慈三將敗陣而回。
袁術見此大喜過望,拔劍在手,大聲叫道:
「劉大耳不過如此,全軍將士隨我衝殺過去!」
一時間,喊聲大作,袁軍奮勇衝殺。
而徐州軍這邊由於提前做好了準備。
乃留趙雲、徐盛各領一軍殿後。
剩餘軍馬佯裝不敵而走,實則有條不紊地,徐徐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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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術揮鞭一指,大隊人馬擁將上去。
袁軍喊打喊殺,一齊壓上。
兩方人馬,混戰大殺一場,各自鳴金收軍回寨。
袁術首戰告捷,喜不自勝。
回到寨中,先重賞呂布。
現在他終於相信呂布的確是盡心竭力了,此前龍亢失守,的確是張勳通敵。
滅他三族,看來不冤。
袁術引呂布為心腹之將,召陳宮、楊弘等謀士聚集商議。
「今日我軍大勝了一場,大耳賊連同他的徐州軍,已經被我殺破了膽。」
「躲在寨中不敢出來了。」
「此前諸公言說徐州軍兵銳,李翊足智多謀,而我說千軍萬馬面前,比的就是實力。」
「今日之戰,如何?」
袁術嘴角翹起,狠狠地向眾人上了嘴臉。
仿佛在說此前反對我出戰的人,現在怎麼不叫了?
打仗就是這樣,只有輸和贏。
輸了做什麼都是錯的,贏了做什麼都是對的。
袁術今天打贏了,自然可以獲得一天的狗叫權。
眾人面面相覷,俱不能言。
唯有陳宮率先開口:
「明公,今日勝了一場,宜當乘勝追擊。」
「……嗯,不錯。」
袁術一捋細髯,「出征之前,淮南軍士皆懼徐州兵銳,李翊奇謀。」
「今日大勝一場,諸將士無不士氣大漲。」
「宜當趁著這個勢頭,明日發動總攻,舉全軍而上。」
「縱然不能將徐州軍盡數殲滅,也能把劉備殺破膽,教他不敢南顧。」
「明日若能再勝一場,料劉備也該領兵退了。」
袁術頓覺無趣,無敵是多麼寂寞。
自己不愧是四世三公的袁公路,區區織席販履之徒,也妄想兼併他的淮南。
等明日擊敗劉備,他便調轉回去,自汝水北上,收拾曹操去。
拳打曹劉,有實力就是這麼任性!
呂布昂首挺胸出列,拱手道:
「末將明日仍舊願為先鋒,為袁公斬將奪旗,生擒大耳賊!」
袁術大喜,拍了拍呂布的肩頭以示鼓勵:
「……嗯,奉先忠勇可嘉。」
「今日汝重傷張益德,大振我淮南聲勢。」
「待滅了劉備,拿下徐州之後,我當封你為徐州牧!」
這是袁術慣用的空頭支票套路。
此前他忽悠孫策打廬江時,也是這麼說的。
「末將謝過明公!」
呂布拱手一揖,心裡頭卻暗想袁術適才似乎說是要「封」自己為徐州牧。
眼下漢室朝廷不是還在嗎?
天子王駕就在此地,袁術他怎麼敢的?
這廝果然有不臣之心,自己的確不能與他同流合污。
呂布的思想是比較固化的。
他的目標就是做一個世襲的封疆大吏。
他既沒有收取天下的野心,也沒有這個能力。
以漢臣自居的思想,在漢代基本上已經根深蒂固了。
許多人一開始都想著要復興漢室朝廷,甚至包括曹操。
但隨著自己的力量越來越強大,野心也跟著變大。
但呂布不同,他出身邊地,沒有政治頭腦,也沒有戰略眼光。
他對自己的定位就是漢臣,連野心都沒有。
所以當曹操封他為左將軍時,他會高興的手舞足蹈。
當袁術稱帝時,他又會害怕自己跟他同流合污,是不是已經被定義為叛賊了?
呂布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亂世,進入了一個有槍就是草頭王的時代。
只知道,「飢則為用,飽則揚去」。
這是他的生存之道。
呂布最終的滅亡,並非因為他戰力不如人。
而是有洞見有思想的曹操,對於呂布這個歷史棄兒的必然清理罷了。
這才是漢末三國時代,真正優秀的匹配機制。
……
劉軍大營。
張飛光著膀子,盤腿而坐。
李翊親自為張飛包紮傷口,他特意取來了繃帶。
自己帶過來的醫藥箱,自然是有繃帶的。
只不過是用一卷少一卷,李翊平時也是省著省著在用。
「益德今日太過魯莽了,只需詐敗而走便好。」
「何須讓呂布砍上一戟?」
劉備負手而立,蹙眉看他,又好氣又有些無奈。
張飛咬著牙,頷首道:
「若不如此,怎使袁術信任呂布?」
「明日再戰,又怎會輕敵冒進,進入軍師所設下的埋伏圈?」
「俺這是使得苦肉計,欲叫袁術入我軍彀中耳。」
劉備無奈一撫額頭,不知說他們什麼好。
只把目光看向李翊,仿佛在說先生你快替我教訓教訓他。
畢竟張飛除他這個大哥以外,最敬的就是李翊了。
尤其李翊乃讀書人,尤為張飛敬重。
反倒他這個當大哥的,每每說教,都被張飛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李翊纏好繃帶,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好。
然後笑著對張飛說道:
「好啊,益德忠毅有義,侔蹤召虎也。」
張飛聞得李翊的誇讚,忙起身拜謝:
「多謝軍師勉勵!飛不必忘軍師今日之教誨。」
李翊呵呵一笑,托起張飛道:
「益德可要仔細下,我剛剛才替你包紮好傷口,莫要扯壞了。」
張飛再次拜謝。
劉備無奈說道:
「也只有軍師能管教他,備亦時常以召虎勉勵,可恨這黑廝不聽我言。」
張飛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當著軍師的面,兄長多少給俺留點面子。」
劉備睨他一眼,好氣又無奈。
他常常用召虎來勉勵張飛,不僅僅是稱讚張飛的武勇。
更是希望張飛能夠成為像古之召虎那樣的,治國安邦的大才。
「此前軍師勸你,莫要再鞭打健兒,汝最近可還有犯此病?」
劉備背著手,沉聲問道。
張飛又是嘿嘿一笑,默然不答。
劉備知他沒能改掉這臭毛病,正欲出聲批評。
卻被李翊搶先打斷道:
「古來多有好打健兒之將,似甘興霸,亦好虐待屬下,此非是益德獨有。」
李翊循循善誘,又道:
「只是甘興霸打完下屬之後,多將之遣送出外。」
「想必益德也沒有再將這些健兒留在身邊了吧?」
李翊說的比較委婉。
甘寧虐待屬下,都是直接弄死,不給你復仇的機會。
李翊肯定不能把這個殘暴的方法交給張飛,只說讓他打完人後,趕緊送走。
張飛連連點頭,說道:
「軍師之言,飛銘記於心。」
「每每鞭打完健兒之後,都將之遣送出去,未有留在身邊侍奉。」
雖然打人的習慣張飛還是改不了,但他已經能夠做到把挨了打的人送走了。
這本身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無非就是麻煩了點兒而已。
「善,汝刑殺既過差,又日鞭撾健兒,而令在左右,此取禍之道也。」
「今知將之遣送走,也不枉費李先生一片苦心教導。」
劉備嘆口氣,張飛在李翊的幫助下,已經有很大進步了。
希望他日後能把鞭撻健兒的毛病,一併改掉才好。
轉頭,又沖李翊謝道:
「益德輕慮無備,早晚取禍。」
「虧得先生教導,否則真知他該授首非所。」
劉備朝著李翊欠身一拜,李翊趕忙上前將之扶住。
「主公折煞我也,此舉手之勞耳,不必言謝。」
看來劉備是真心感謝李翊。
其實,這側面更加反應劉備識人能力極強。
歷史上的他對張飛的死一點兒也不意外。
聽到張飛的死訊,只感嘆了一句,「噫,飛死矣!」
張飛不是不尊重劉備,只是劉備對他來說更像是一個家長。
家長說的話,孩子聽了雖然知道是為他好,可就是聽不進去。
但李翊卻是以朋友的身份與張飛洽談。
其實,現實中也有很多這樣的人。
對家裡人說的話,就是不肯聽。
卻總把外面人說的話,奉為圭臬。
「益德現在感覺如何?」
李翊輕輕拍了拍張飛的肩膀。
張飛扭動了一下胳膊,哼道:
「不過一點皮肉傷而已,算不得事。」
「明日依然可以狠狠收拾袁術。」
很好……
李翊微微一笑,「既如此,主公可即召諸將來營,聽我安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