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出其不趨,劉封先登擒潘璋
臨沮方向。
潘璋在山中艱難行軍。
本以為能輕易拿下臨沮配合呂蒙擊敗麥城的劉封,不曾想進山容易出山難。
不僅山路崎嶇難行,更有軍士喝了山間的水而出現水土不服的狀況,使得原本就慢的行軍速度變得更慢了。
時間愈久,潘璋也愈發的煩躁。
終於。
按捺的煩躁的潘璋再次喝問白壽:「到底還有幾日才能抵達臨沮?」
白壽依舊一副膽小卑微的模樣:「將軍,這山路本就難走,肯定要比走大道花的時間久。」
白勇卻是在一旁小聲嘀咕:「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啊,又是喝點水就拉肚子又是嫌棄路難走。」
潘璋「鏗」的一聲抽出環首刀架在白勇的脖子上:「你這豎子,竟敢壞我軍心!我的軍士是喝了你尋的水才患病,這崎嶇的山路也是你父子挑選的。你父子莫不是存心如此?」
白壽連忙賠笑:「將軍,犬子年幼不知事,這水我們山里人喝慣了,自然無礙,將軍等人是第一次來,難免會有些不習慣。」
「將軍,我保證,最多三日,三日內若不能走到臨沮,我任由將軍處置,還請將軍放過我兒。」
潘璋冷哼:「白壽,我姑且再信你一回。休怪我沒提醒你,若是三日內還不能抵達臨沮,我也不殺你,你就替你兒子收屍吧!」
「來人!將這豎子綁起來,派人好生看押,三日內到不了臨沮,我就親自砍了這豎子的頭祭旗。」
白勇臉色一變。
剛要發作就被白壽踢了一腳:「你這愚子,還不快謝將軍不殺之恩。」
白勇憋紅著臉,最終低頭服了軟。
潘璋這才收起了環首刀,哼道:「算你識相!」
然而潘璋沒覺察到的是。
一直低頭哈腰的白壽,眼神卻有了變化。
到了夜晚。
潘璋罵罵咧咧的在山中露營。
若不是當初貪了白壽要「送給糜芳」的山貨,潘璋是絕對不會走這崎嶇的山路去偷襲臨沮的。
向呂蒙獻策歸獻策,不意味著就得親自去偷襲臨沮。
徐盛、丁奉和馬忠誰去不得?
潘璋雖然對白壽等人有懷疑,但只是懷疑白壽等人心思不純有覬覦隨軍糧草輜重的企圖,並未將白壽等人跟劉封聯想到一起。
因此每次露營的時候,潘璋都會派重兵看守糧草輜重。
似蠻夷山人劫掠糧草的事在江東也沒少發生過,潘璋也曾為了搶人口拿糧草當誘餌然後去將山越人給反搶了。
沉睡間。
潘璋忽然聽到營中一陣驚呼聲,再看時卻見營中竟然多處起火了。
潘璋大吃一驚,連忙提刀跑向糧草輜重囤積處,見糧草輜重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杳無人煙的大山中若是將糧草輜重丟了,潘璋這三千人全都得餓死。
「什麼情況?」潘璋喝問左右軍校。
左右皆是迷茫不知,直到看守白勇的軍侯狼狽尋來,潘璋才知道那個一直卑躬屈膝的白壽因為白勇被綁了,竟然直接劫人燒營。
「該死的蠻夷!」潘璋又驚又怒:「他們人呢?」
軍侯不敢直視潘璋的眼睛,低頭道:「他們劫走人後就跑了,黑暗中也看不清方向。」
潘璋又氣又無奈。
這黑夜中去抓一群常年在山裡待的夷人,根本就不可能辦到。
無奈之下。
潘璋只能讓被燒了營帳的軍士跟其他營帳中的軍士擠一擠,等天亮後再行軍。
只是沒了白壽等人當嚮導,潘璋想走小路奇襲臨沮的計劃也徹底泡湯了。
一想到辛辛苦苦多日竟然無功而返,潘璋就更是氣悶。
「待至尊擊敗了關羽,我一定要請命當臨沮令,將這群可恨的蠻夷全都抓了當田奴。」
忿忿了半個時辰,潘璋這才平復了內心的怒火,蒙頭而睡。
到了翌日。
潘璋帶著軍士往南而行。
雖說沒有嚮導,但依舊可以沿著車軲轆印原路返回。
然而潘璋想走,白壽卻不想讓潘璋離開。
樹林中一陣箭矢急促的鋪射而來,猝不及防的吳兵當場就有十幾個中箭受傷。
緊接著。
林中就響起了一片喊殺聲,一群夷人飛奔而來。
潘璋面色一變。
莫非這山里還有埋伏?
只是見到自林中衝出的是白壽等百餘夷人時,潘璋又感到恥辱。
三千吳兵被百餘夷人包圍,這換誰來都會感到恥辱。
「真是好膽子,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潘璋昨夜就恨不得將白壽等人千刀萬剮,此刻見到白壽等人出現,雙眼都變得赤紅了。
白壽此刻卻是提著大刀立在前頭,對著潘璋高呼大笑:「潘璋小兒,你現在是不是很氣?」
「聽我的,深吸一口氣,很快你就不會氣了,因為你已經中我妹夫的十面埋伏計了。」
「十面埋伏計聽過沒?韓信當年圍項羽用的計!你馬上就要死了。」
潘璋握緊了刀柄。
被一群夷人高呼「你中計了」,這樣的羞辱潘璋生平還是第一回遇到。
「一個不留!」
潘璋咬牙切齒的下達了軍令。
眾吳兵被白壽等人帶著走山路也累積了不少的怨氣,此刻也紛紛紅了眼,紛紛叫喊著向前衝殺。
白壽見潘璋被激怒,嘿笑一聲,只讓眾人遠遠的射箭。
見吳兵沖近後,直接就撒腿跑路,壓根就不跟吳兵玩接近戰。
吳兵紅了眼,不肯放過白壽等人,紛紛也是撒腿猛追。
一邊跑,一邊追。
潘璋的兵馬也被分散。
而在第一波夷人出現後,竟然又出現了一波夷人躡足後方試圖搶糧草輜重。
發現對方目的後,潘璋更是惱怒:一群蠻夷竟然也敢在我面前賣弄兵法!
更令潘璋惱怒的是。
這群夷人竟然還玩起了捕獸戰術。
潘璋反擊,夷人就撤退,跑得比貓兒還快。
潘璋不理,夷人就湊近弓箭襲擾,也不管能不能射中人,反正就是襲擾。
就仿佛將潘璋這支兵馬視為了山中的猛獸一般。
雖然潘璋沒受到多少損傷,但夷人不厭其煩的捕獸戰術卻讓潘璋煩躁不已。
就連夜間睡覺都睡不安生。
一直被白壽等人騷擾了兩日,潘璋才出了山。
出了山,白壽等人也不追了。
在山中,白壽等人自恃常年山間奔走可以健步如飛。
在山外,白壽等人沒了速度上的優勢,裝備的差距下就沒法襲擾吳兵了。
看著出了山的吳兵,白壽的臉上也沒有可惜,搓著手自言自語:「副軍將軍應該已經在山外以逸待勞了吧?嗯,不在也沒事,若是副軍將軍怪我沒能拖住潘璋,我就,我就躲在我女兒身後,嘿嘿哈哈。」
白勇聽著白壽這極其無恥的自言自語,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不忍直視。
而在山外。
看著不敢再來襲擾的夷人,潘璋更是忿忿:「可恨的蠻夷,來日定要將爾等全都抓了當田奴!」
憋了一肚子火氣的潘璋,現在只想快點返回江陵城,然後好吃好喝再找個女人好好睡一覺。
潘璋不知道的是。
此刻在山外,一支兵馬正在河邊休憩,正是輕兵而來的劉封及三千精兵。
探得潘璋已經出了山,劉封微微一驚,顯然對潘璋已經出了山感到意外。
只是轉瞬間。
劉封又恢復了冷靜,喝令眾軍迎戰。
戰場上任何意外都可能出現,白壽也非正規軍,拖不住潘璋也是正常。
既然形勢有變,那就狹路相逢勇者勝。
鼓聲起。
李輔和鄧賢各引了一千精兵左右迂迴包抄,劉封則是正面引兵直衝潘璋中軍。
沒有陣前的招呼,只有如疾雷般的突襲。
劉封披甲策馬,身先士卒,五十騎緊隨其後。
忽如其來的突襲,直接打碎了潘璋今後要將荊山夷人全部抓去當田奴的美夢。
潘璋只感覺大腦哄的一聲,下意識的驚呼:「劉封的兵馬?不,不可能!劉封怎會知道我在這裡?」
幾乎是一瞬間。
潘璋又想到了這兩日被山中夷人襲擾。
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測浮現腦海:那群夷人,是劉封的麾下?
下一瞬。
潘璋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一個「逃」字。
在潘璋看來:吳兵本就疲憊,此刻又被劉封以逸待勞,基本是必輸的局。
戰鬥會死。
戰術性撤退可生。
潘璋不知道的是,劉封這支兵馬其實也是疲兵。
自麥城到江陵城外,又在江陵城外跟全琮打了兩日,緊接著又跑來堵截潘璋,論軍力其實也跟潘璋這三千疲軍半斤八兩。
只是潘璋先入為主的認為中了計,猜不到劉封這支兵馬其實才經歷大戰又遠道而來,士氣上就先輸了一半。
戰場上。
主將若不能準確的判斷敵我雙方的差距而做出錯誤的抉擇,就極容易被對手打出絕對優勢。
一方舉動失宜,一方有條不紊。
在劉封三路兵馬的衝殺下,吳兵節節敗退。
由於劉封又下達了「此戰不可走了潘璋」的軍令,漢兵見到吳兵就殺,見到潘璋的大旗就圍。
潘璋想撤也沒能尋到機會,漸漸的被攆到一處小山坡上,憑藉一點居高臨下的地利勉強的固守。
劉封帶人圍了小山坡,命軍士向山坡上的吳兵射箭。
潘璋自知難以突圍,也被激起了血性,被甲持弓,箭不虛發,左右有軍侯想要投降的盡皆被潘璋斬殺。
看著耗到雙方箭矢耗盡都還在頑抗的潘璋,劉封血性一起,直接棄槍換刀、棄馬步戰,親自帶頭衝鋒。
在劉封的帶頭下,潘璋的防禦最終被撕開。
劉封也第一個衝到了坡頭,揮刀就向潘璋砍去。
勢大力沉的一刀,差點沒將潘璋的虎口震裂。
僅僅一刀,就讓潘璋心生驚懼。
「劉封,你怎會在這裡!」潘璋認出了劉封,試圖通過大喊呼問來干擾劉封。
劉封卻是冷麵不語,一刀又一刀的對著潘璋猛劈,劈到最後,雙方的刀竟然都卷了!
在潘璋驚駭的眼神下,劉封直接棄刀揪住潘璋的衣甲繩,如雷鳴般的大吼聲在潘璋耳邊響起。
下一刻。
潘璋就被劉封一個過肩摔重重的摔倒在地,頭暈目眩難以起身。
兩個潘璋的親衛剛要近前,卻被劉封踢飛卷刀打傷一個,剩下一個被劉封喝喊一聲瞪了一眼後竟然被嚇得不敢動彈。
劉封一腳踢飛嚇呆了的吳兵,又搶過武器立在潘璋的脖子旁,對著周圍的吳兵掃視大喝:「潘璋已被我生擒,誰敢再來送死!」
這群跟著潘璋的吳兵未曾見過如此兇惡的眼神,又見潘璋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紛紛驚懼失措。
而這時。
後方的田七和田忠父子才殺到劉封身邊,持刀護在左右。
「將軍,你不該一個人沖在最前。」田七有些後怕。
劉封仿佛在傾泄覺醒記憶以來累積的鬱氣一般,大笑猛喝:「我乃漢中王之子劉封,誰敢殺我?誰能殺我?」
劉封將刀架在作者脖子旁:我乃催更者劉封,誰能不給月票?誰敢不給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