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永夜終明昊天出，四象，煉器煉道
濃濃的夜色，籠罩天地間，幾乎看不到一點光明。
寒冷與黑暗，是這個世界的主色調，眾生驚慌，迷茫，然後死去。
在這漫長的黑暗之中，無數的生靈，如被冥王收割一般，一茬茬倒下。
很多人類為了躲避黑暗，甚至已經躲到了地底下，等待曙光的降臨。
而還在地上的人類，卻忍受著無邊漫長的寒冷與殺戮。
「冥界，是冥王要統治世間！」這是人間的哀嚎。
這世間有很多武者，也有修行術法的法修，他們的傳承，似乎在世界誕生的時候，就已經存在。
更有一位屠夫，還有一位酒徒，踏上了練武與修行術法的巔峰，堪稱人間之神。
身受重傷的他們，隱藏在暗處，面對黑暗，尤其是黑暗盡頭恐怖的力量，滿臉無力與無奈。
就在不久前，他們為了身後的人族，曾經聯手殺入黑暗之中，可連黑暗裡面是什麼都沒看到，就差點被打死。
若非屠夫肉身不朽，能扛能打；酒徒法術無量，可以無視空間，他們根本就回不來了。
他們看著黑暗之中沉淪、掙扎，甚至不斷死去的同類，有他們的熟人，甚至他們的後輩，都陷入了沉默。
「是我們無能，根本救不了你們，只能先保住自己。」屠夫喃喃自語，手中的屠刀，都頹然落在了地上。
酒徒也砸著酒壺，痛罵自己：「我們算什麼狗屁『神』，不過是廢物罷了。」
無邊的黑暗，很有針對性，修為越強的武者和法修，就越容易受到針對。
很快，除了酒徒和屠夫這兩位「神」之外，被尊為帝、皇的高手，也全部都被黑暗抹殺了。
高手被殺之後，黑暗卻還沒有消失，它好像並沒有吃飽，需要吸取更多的力量。
只要有修為在身，無論武者還是法修，都開始被黑暗之力找上，死在人群之中，將他們的真氣與法力，貢獻給茫茫無際的黑暗。
就連他們身邊的凡人，也會順便一起收割。
這個世界，練武與修法盛行，幾乎到處都有他們存在的痕跡。
在黑暗的瀰漫下，處處都是死亡的氣息，人間末世，不外如是。
一時之間，殘餘的人類悲嚎，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可就在此時，天穹之上，黑暗的盡頭，忽然現出了一抹亮光。
光芒雖遠，卻是如此的溫暖、明亮，讓眾生眼中充滿了希冀。
那抹亮光越來越大，距離人間也越來越近，露出了它的形狀——
「太陽！」
世人驚呼，高呼，最後則是歡呼！
消失許久的太陽重現，這場黑暗終於要過去了嗎？
「那是太陽？」屠夫盯著蒼穹之上，似乎難以置信。
「不可能，真正的太陽我們看過了，徹底被黑暗遮住。」酒徒生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那不會是一位強者所化的太陽吧？」
「世上還會有這樣的強者？」屠夫很是懷疑。
「我在古老的典籍上曾經看到過，神級之上，還有至尊境，難道是至尊？」
酒徒不敢肯定，當年看過的殘缺典籍，他都認為是神話傳說。
······
風羲乘坐破界之舟，來到這個小世界。
觸入眼帘的，不是這個世界種種狂暴外顯的元氣，而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這股黑暗似乎是被和它交纏在一起的光明壓抑久了，一下子釋放開來，吞噬一切能感受到的力量。
風羲清楚，他進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這無盡的黑暗給解決掉。
沒有任何猶豫，風羲直接顯化神通，化作大日之相，神出太昊，以無量光明遍照世間。
他曾用這種光明，照破來自厄土高原上，帶著神秘詭異的黑暗之力。
眼前這片黑暗，雖然強大，但是層次卻比不上詭異黑暗。
在無量光明之下，籠罩人間的黑暗，開始慢慢消散，殘餘眾生迎來了希望，不斷對著位於高天之上的太陽膜拜。
他們以太陽為帝，以太陽為神，因為日在天上，甚至造出了一個「昊」的符文，稱呼拯救他們的太陽神。
人間歡呼雀躍，可是人間之外，卻有存在不喜。
黑暗之力的源頭，那奇特的主宰，似乎被風羲所化的太陽激怒了。
天地之外，光明與黑暗交織的紋路出現，像是封鎖著這個小世界，又像是在保護著這個小世界。
紋路裡面的意識，更有著一股難言的「怨氣」。
風羲見狀，頓時覺得有點意思，他直接以自身的太陽，撞入光暗交織的紋路之中。
轟！
天地動盪，河海翻騰，狂暴的氣勢，甚至沖盪至星空之中。
可惜星空枯寂，都是絕地，毫無生靈。
在這個小天地生靈的目視下，太陽與黑暗幾乎同時消失了。
而在東邊，又有一輪旭日升起——
天亮了！
「冥界降臨三月，天地將絕，眾生將滅，昊天出，冥界隱，夜終明！」
殘餘的人類，記載下了這段文字，他們將永遠傳下去。
「結束了。」
酒徒望著太陽與光暗陣紋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這是何等存在，又是何等大陣？」
屠夫則沉默不語，想要撿起他那把屠刀，最終又嘆息了一聲，並沒有去。
······
風羲被陷於一座大陣之中，但是半點都不著急，反而隱去所化的太陽，重歸太一之身，好整以暇看著這座大陣。
在陣道上面的研究，風羲極為自信，便是真仙也比不上他。
但是這座大陣卻很特殊，布陣手法並不絕妙，強大之處在於布陣之道與布陣之物。
光明與黑暗之力浩浩蕩蕩，像是源源不絕一般，朝著他湧來，層次極高，不下於遮天世界的真仙出手。
「光明與黑暗，不過我掌中之物，安能傷我？」
風羲身周，立刻出現了一個光暗太極圖，以盤古道形為分界線，劃分光暗。
他如今秘境法蛻變五世巔峰，普通的真仙，都不是他的對手，更別說是用他曾經參悟過的光暗神通了。
於是，這源源不絕的光明與黑暗，分別落到太極圖的兩邊，經過太極圖一轉，重新回到了外界。
萬法不侵，無物能破，這是最頂級的太極圖，才能做到的。
可在光明與黑暗的世界，風羲這位「太一」神，同樣可以如此。
「光明與黑暗，分明是來自布陣之物，那這布陣之道，又是什麼，竟然能夠引動驅使真仙層次的力量。」
風羲在大道寶輪處，可是做過一些了解。
這個世界的層次，甚至比「仙界」世界，都要顯得低不少。
若非它和一個隱約還強過遮天的大宇宙世界有聯繫，風羲都沒打算進來。
可是現在，這個世界給風羲驚喜了。
他行走在大陣之中，太極圖依舊隨他而動，化去陣法的一切攻擊之力。
很快，風羲就發現了布陣之道——四象。
大陣東方，青龍昂首，上善若水，利萬物而不爭；
大陣南方，朱雀振翅，離火點點，焚破一切；
大陣西方，白虎嘶吼，罡風四溢，肅殺之氣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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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陣北方，玄武沉睡，厚德如地，承載一切巋然不動。
地水火風，四大之力，不同於五行，卻從另一方面，代表著天地本源。
「近乎本源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之力，絕非這個小世界的存在能用出的手段，應該與和它有聯繫的大世界相關。」
他一邊感悟這座大陣，一邊還讚嘆不已：「用四象之力為鎖鏈，將近乎光明與黑暗的源頭，鎖在其中，想要庇護整個世界，不讓外界知道它的存在。」
「所以，這大陣的目的，竟還是為了保護裡面的人類？」
這個發現，讓風羲很是疑惑，不由暗道：「是因為那個大宇宙裡面，人類的處境太過艱難，不想讓他們知道嗎？」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大陣之中的黑暗之力，為什麼會席捲人間了。
它分明就是衝著人間強大的武者和法修去的，這大陣應該有靈，一旦人間出現超出某個限制的強者，大陣就會自發激動，將那些強者「收割」。
「剛剛匆匆一瞥，卻沒有注意，這人間到底有怎樣的強者，走的又是怎樣的修行路？」
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初衷，就是為了研究這個世界的「元氣」，幫助他體悟「昊天」之道。
或許這個世界的修行法，就能給他帶來觸動。
但現在身處這座神秘大陣之中，風羲卻不著急使用破界之舟出去了。
此處四象齊備，超凡脫俗，最適合他煉器了。
想到這裡，風羲將河圖取了出來。
在他第一世的時候，面對飛仙古星的真仙壓力，曾用河圖吸納真龍、朱雀、玄武、白虎四種不死藥的大道精華，演化天之四靈，幫助他領悟化混沌之法，以及一畫開天之妙。
可是後面，伏羲龍碑與逆道斬仙刀結合成仙器了，洛書也用真仙與至尊之皮，煉成了仙器。
反而是河圖，一直沒有得到合適的機緣，依舊有神無形。
如今所在之處，四象齊備，超凡脫俗，豈非是河圖的機緣嗎？
河圖展開，裡面的天之四靈真意，仿佛受到外界大陣四靈之力的刺激，一下子歡騰起來。
風羲連忙壓住它們的躁動，催動自身道火，將大陣的四靈道意，慢慢打入河圖之中，進行煉化。
這個過程，既是煉器，同樣也是煉道，他自己對於天之四靈大道的體悟在逐漸深入。
光暗太極圖流轉，根本不需要自動控制，就能攔住一切惡阻礙。
風羲能夠感受到，光明與黑暗的源頭，這個大陣的陣靈，智慧程度很高，卻沒有在意。
大陣尚且困不住他，何況一個陣靈，理他作甚？
······
在風羲於大陣之中祭煉河圖，參悟天之四靈大道的時候，人間也開始了永夜之後的新生。
一場冥王永夜，收割了無數人的生命，修行者幾乎斷層；又有「昊天神」與冥王的大戰，連地貌都發生了變化，埋葬了許多東西。
但是人類終是頑強的，也是智慧的。
他們在曾經的廢墟之上，重新建立起了文明。
修行斷絕，卻還是有一些殘篇斷句，天地間的元氣依舊充沛外顯，修行之路還是出現了。
最早的先民，親眼見證了「昊天」的強大，在踏上修行路後，決定如昊天一樣，守護眾生。
他們一起開創了一個組織——道門，又稱昊天道。
無數對昊天的信仰之力，在冥冥之中的指引下，來到了大陣所在。
然而風羲沉心在煉器與悟道之中，幾乎屏蔽了外界的感知，只要沒有危險，就不會從這種狀態退出。
人間源源不斷的信仰之力，被大陣的陣靈吸收了，它在兩具殘屍的血肉之間，竟漸漸開始出現了人形。
因為信仰之力的存在，陣靈和人間的「昊天道」，還出現了某種特殊的聯繫。
它的力量，可以被「昊天道」的修士所借用，世人稱為「天啟」。
昊天道越發壯大，提供的信仰之力就越多，大陣的陣靈，智慧也變得越高，越來越接近於人的外表。
它為了獲得更多的信仰之力，也為了更好完成它封鎖守護世界的使命，藉助大陣，開創了七卷天書，傳給了昊天道徒。
七卷天書，有記載修行功法、神通、秘術，也有它監察世界的印記，同樣有它引導那些足夠強大者前來大陣核心送死的方法。
但是這個世界，不可能所有人都篤信昊天。
一個驚才絕艷的年輕人，得到了永夜之前的一些巫術傳承，又參照昊天道法，別出機杼，在昊天道勢力還未觸及的西方，開創了一個名為「佛」的宗派，自稱佛祖。
佛祖坐化之後，屍身化作懸空山，更留下了一面神秘的棋盤。
此後，人間修行界，乃至世俗間，都變成了佛道相爭的地方。
這種爭鬥，持續了四萬多年的時間。
人間一個叫做魯國的國家，一個妾生子誕生了，他自幼就和身為小妾的母親，受族人欺負，於是帶著母親離開了家族。
此後，他讀書、明理，然後考試做官，因審案得罪權貴，被迫辭官。
三十多歲的時候，他忽然對道門典籍感興趣，開始看書修行，此後甚至前往桃山的昊天神殿中，做藏書樓的管理職司。
與他同時在藏書樓看書的，還有一位昊天神殿的光明大神官。
因為他們，一個新的時代，揭開了序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