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林古寺起塵土

  中原武林聖地少林寺自南北朝達摩祖師創建以來，高手輩出，武學鼎盛，江湖中盛傳「天下武功出少林」之說。雖然五年之前，少林寺在少室山大戰中玄慈方丈自斷心脈而亡，但是掃地僧橫空出世以超凡脫俗的武學修為震懾全場，更是收下了慕容博和蕭遠山兩位絕頂高手入寺。少林寺頂尖高手不減反增。一時之間，武林中人對少林寺視為武林泰山北斗，競相仰慕。

  少林寺自玄慈方丈去世之後，原戒律堂首座玄字輩高僧玄寂接任方丈一職，這玄寂方丈本身武學高深，又加之擔任戒律堂首座多年，執法公正，威望極高。他在接任少林方丈之後，借掃地僧之餘威整頓寺務，把少林寺搞得紅紅火火，一時間在武林中風頭無兩。

  這一日，少林僧眾用完齋飯正在做早課，突然有一群不速之客來到少室峰。

  少林寺這幾年香火旺盛，來寺內進香還願的善男信女也是絡繹不絕，即使來幾個陌生面孔也不是不足為奇。但今日來的這一行人卻與眾不同。只見這一群人，均是騎著高頭大馬，身著京中禁軍盔甲，提刀挎劍而來。

  由於北宋自太祖趙匡胤在陳橋驛黃袍加身改朝換代以來，宋朝歷代皇帝對於武將擁兵自重極為忌憚，太祖趙匡胤在定國之初就用杯酒釋兵權的方法解除了諸位領兵大將的兵權。以後宋朝歷代皇帝都是實行「重文抑武」「重內輕外」的政策，重用文官，壓制武將，把大量兵力部署在東京汴梁周圍，導致邊防兵力空虛，造成了「積貧積弱」，以至於在對外戰爭中少有勝績。

  而在當時宋朝權勢最重的便是拱衛京師的禁軍，北宋禁軍號稱有八十萬之眾，在禁軍之上有禁軍教頭，而統領禁軍教頭的便是太尉。這太尉一職身系皇室社稷安危，所以能夠擔任太尉一職都是當朝皇帝的嫡系大臣。

  如今前朝哲宗皇帝趙熙已經駕崩，其弟趙佶繼位。趙佶登基以後，史稱宋徽宗。這徽宗皇帝尚是端王之時，就酷愛踢球，現任太尉姓高名俅，踢得一腳好球，正是徽宗皇帝在端王府踢球時至交好友。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徽宗皇帝繼位之後，就任命高俅擔任了京師太尉一職，可稱得上位高權重。這高俅本就是破落浪蕩子弟，對於管理軍隊之事是一竅不通，但是卻對武林之事極為感興趣，仗著徽宗皇帝寵愛和手中兵權，屢屢去中原各大門派叨擾。

  高俅去這各大門派，目的無非要兩個，一是要為禁軍籠絡效忠自己的頭領，二是要窺探掠奪各大門派的武功秘籍。

  東京汴梁城也在中原之地，距離嵩山少林極近。高俅在拜訪了幾家小門派之後，感覺甚不過癮，就決定來到中原武林聖地嵩山少林寺來大肆掠奪一番。

  高俅眾人裝扮與尋常香客大為不同，來到這嵩山腳下，少林寺在山下的知客僧已經派人飛快報知方丈玄寂大師。

  玄寂大師聽說有京師禁軍之人來到，不敢怠慢，連忙領著少林寺幾位玄字輩高僧出來迎接貴客。

  高俅雖然飛揚跋扈，但是也懂得帝王之心，他自京師出來不敢帶大隊兵馬，只是帶了自己心腹的四位隨從，這四位隨從均是高俅自武林各大門派中籠絡的絕頂高手。高俅領著手下這四大高手也是為害武林，做盡了壞事。

  這時高俅五人已經騎著高頭大馬來到少林寺山門之前，玄寂方丈也是早在此等候。少林寺除了隋唐末期，十三棍僧出世救唐王李世民之外，極少與朝廷打交道。這京中太尉高俅來到此地，少林眾人只是通過服飾知道是禁軍高層，卻都不認識高俅。

  玄寂見高俅五人旁若無人的策馬來到少林寺山門之前，口呼阿彌陀佛，單手舉掌問道：「諸位施主，屈尊來少林有何貴幹？老衲迎接來遲，還望見諒！」

  高俅並不言語，他身後一人高聲喝道：「少林眾人，聽好了，這是當今太尉高大人，還不快跪拜迎接！」少林眾人朝著聲音發出之人望去，只見此人五旬有餘，身材消瘦，頜下留著一捋山羊鬍。此人喊話之時，中氣充沛，聲音穿透力極強，顯然是借喊話顯露了一下自己高深的內力。

  這山羊鬍說話雖然極為不敬，但少林諸位高僧均是熟讀佛法之人，修為極高，很有涵養。少林方丈玄寂沉聲回應道：「諸位大人，我少林諸人為方外之人，不懂這俗世禮法，還望大人見諒！」

  玄寂這句話說的不軟不硬，但是擺明了態度不會跪拜高俅眾人，而且玄寂精通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中的一拍兩散掌和天竺佛指，這兩門絕藝都需要以深厚內力為基礎，玄寂這聲回應聲音雖不高，但是也是灌注了自身內力傳送過去，震得高俅五人耳邊嗡嗡作響。

  那山羊鬍本想給少林眾人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少林方丈玄寂不吃這一套，還同樣用內力傳音示威。一向驕橫成性的他頓時感覺火冒三丈，在他將要發作之時，高俅把手往下一壓，他們五人一向同來同往，彼此心意相通。他見高俅的手勢，知道高俅要自己暫且忍耐，他對高俅一向言聽計從，也只好不再做聲。

  高俅知道少林寺藏龍臥虎，更有掃地僧這等絕世高人隱匿其中，他也是不敢過於造次。因此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恭敬的對玄寂說道：「對面說話的可是少林方丈玄寂大師，下屬出言不遜，有所得罪，還望大師海涵！」

  玄寂出家人講究清靜無為，本就不想與高俅等人做這口舌之爭，他見高俅說話語氣和緩恭敬，也是回禮道：「老衲正是玄寂，想來閣下便是高太尉高大人，如不嫌棄，就請高太尉領著眾人到我禪房喝杯清茶。」

  高俅依舊面無波瀾，對玄寂方丈說道：「客隨主便，方丈大師有請，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