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進穩住心神,隱藏在山石後面,繼續聽二人說話,又聽到一開始那人說道:「哎,國王雖然封他為國師,其實還是不信任他,要不然也不會不告訴他這個計劃了。」
另一人又說道:「國王生性多疑,他又信得過誰?」
第一個人又說道:「我們的家眷都被國王扣押著,我們也只能聽命與他了。他讓我們去大輪寺殺這月十五去上香拜佛的吐蕃郡主,然後栽贓給大理國段譽。以此挑撥起吐蕃和大理的爭鬥,天竺好坐收漁翁之利。」
另一人說道:「國王的計劃的確毒辣。前番用李代桃僵之術,殺死了大理國善闡侯高升泰,然後派心腹衛士羅斯汗易容取而代之。國王企圖製造大理內亂,讓羅斯漢取代段譽,然後吞併大理。誰知道羅斯汗不爭氣,計劃失敗,國王才命本來去大理援助羅斯汗的怒珞珈山營救善闡侯獨子高泰明去天竺國。」
第一個人又說道:「帕蒂爾,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國王命怒珞珈山迎接高泰明去天竺,是想利用高泰明的復仇心理,扶持他繼續禍亂大理國。怒珞珈山大師不知道國王的真正企圖,他不報告國王擅自放走了高泰明,又一次打亂了國王的計劃。所以國王才非常惱怒,重新制定了計劃,命我們去殺掉吐蕃公主嫁禍給大理段譽。」
被換做帕蒂爾的人說道:「阿米爾,我們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要不然國王又要不放心我們了。」
那個阿米爾顯然是這群人的首領,他環視四周,發現沒人故意偷聽他們說話,心裡才放心。
高進聽到此處,已然明白了過往的種種,原來真正的善闡侯已經被天竺國王羅摩多殺死了,在大理國興兵作亂的是羅摩多的心腹衛士羅斯汗。
高進竭力穩住身形,控制住自己憤慨的心情,以免被帕蒂爾和阿米爾等人發現自己和高泰明。
他緊握住拳頭,心內悲苦萬分,他看著尚在熟睡的高泰明,心說,天可憐見,叫我主僕二人逃出生天。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原來我們真正的仇人不是段譽和蕭峰,而是天竺國王羅摩多。待高泰明醒來之後,自己一定要把真相告訴高泰明才行。
這時天竺騎兵不再言語,聽到一片進食喝水的聲音,看來他們正在用餐。
高進屏住呼吸,依然躲在山石後面一動不動。他的藏身之處離著天竺國騎兵只有五六丈的距離,幸好此時已是深夜,風雪嘶吼,又有馬匹嘶鳴之聲混雜,天竺騎兵又著急吃完趕路,壓根不去想山石之後會有人躲藏在此。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又聽到帕蒂爾高聲喊道:「大家都吃飽了吧,我們上馬繼續趕路吧!」
高進躲在山石後面,聽到馬蹄聲漸遠,他才挪動身形來到洞穴之內,看到高泰明依然睡得很是香甜。他本想接著叫醒高泰明,但是見高泰明睡得如此香甜,他也是不忍心叫醒這個孩子。
高進冷靜地想了想,自己和高泰明暫時不會有危險,天竺國王已經把高泰明當做了棄子,羅摩多已經安排帕蒂爾等人去執行新的計劃。
高進於是又重新躺到毛氈之上,他閉目回想自己和高升泰相處的最後時光,當時確實有很多可疑之處,只是自己卻從沒想過高升泰早就被羅摩多派人暗害了,最後領著自己反叛的高升泰已經換做了羅摩多的心腹衛士羅斯汗。
高進腦子一遍遍回想這些細節和片段,雖然已經接受了高升泰已死的事實,但是這時又知道了高升泰死亡的真相,他的心裡不禁悲傷萬分。
不知不覺間,反覆思索折磨的高進也是進入了夢鄉。第二天天光放亮,高進也是醒了過來,他睜眼一看,高泰明也已經醒了,正笑著看著自己。
高泰明看到高進也已經醒了,他笑著對高進說道:「進叔,你是真累了,這一覺睡得好熟。」
高泰明長相和父親高升泰極為相近,高進看到面前的高泰明,又一次想起來枉死的高升泰,他不禁悲從中來,抱著高泰明抽泣起來。
高泰明雖然被為父親復仇的執念壓抑,心內也是悲苦,但此時被高進一通痛哭也是弄的不明所以。他只能安慰高進說道:「進叔,你不要難過,我父親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我們終日以淚洗面吧,我們還是趕緊去大雪山大輪寺尋找逍遙派的武功秘籍吧。」
高進一邊哭,一邊對高泰明說道:「小侯爺,我們冤枉好人了,侯爺不是段譽殺死的,侯爺是被天竺國王羅摩多害死的。」
高泰明不知道前因後果,突然聽到高進說自己父親是被羅摩多害死的,他頓時有點懵。明明是羅摩多派怒珞珈山千里營救自己,羅摩多對自己有恩,又怎麼會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呢?
高泰明對高進說道:「進叔,你說什麼?你是不是生病了?」
高進此時已經不那麼悲痛了,他緩了緩神對高泰明說道:「小侯爺,我們侯爺真的是被天竺國王羅摩多害死的。昨晚我也是偶爾聽到了真相。」
高泰明瞪大了眼睛,盯著高進說道:「真相?什麼真相?」
高進說道:「就是侯爺被害的真相。」接著,高進就把昨天晚上聽天竺騎兵首領帕蒂爾和阿米爾說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了高泰明。
高泰明知道高進不會矇騙自己,他聽完真相,也是牙關緊咬,怒不可斥,恨不得馬上回去殺了天竺國王羅摩多,生啖其肉方才解恨。
高泰明此時情緒有些落寞,前些日子支撐自己的就是一股復仇的信念,如今聽到自己真正的仇人竟然不是段譽等人,而是貌似好人的天竺國王羅摩多。
他心裡有點亂套,對自己的前途也是產生了迷茫。自己本來想去大雪山大輪寺尋找逍遙派絕學,自己找到之後學成就去找段譽等人復仇。
如今從高進口中知道了自己的真正仇人,但是自己卻不知道接下來將去往何方?如何替自己父親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