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愛好送死
謝靈嬌不知道的是，衛瀲其實有安排人來接他們。
只是暫時沒到。
為了保證她的絕對安全，衛瀲必須謹慎。
先撤為上。
他們就幾個人，撤退得很快。
只是身下的馬匹一直未能休息，當然，人也是。人尚且可以在險境中爆發出潛力，拼命堅持，馬兒就不行了。
一名暗衛的馬栽倒在撤退的路上。
再也無法站立。
嚇得謝靈嬌趕緊給自己坐的馬吸了一口靈氣，免得它也支撐不住把自己給摔了。衛瀲的人會輕功，能在馬兒倒地前飛起來。
她可不行。
「我們還跑嗎？」
沒有馬，那個人跑不了多久吧？
謝靈嬌瞅了不遠處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的馬兒一眼，有些糾結要不要給它續口氣兒。
「主子，我留下。」
沒了馬的暗衛主動留下抵禦殺手。
這跟留下送死有什麼區別？
謝靈嬌撇嘴。
「我累了。」她說，「我要下來走路。」
倒不是她心善。
只是這些天，這幾個人一直在保護她，還因此受了傷。她不好讓太多人知道自己不一樣的地方，都沒給他們治療。
不治就算了，要是再把人丟在這裡等死。
她擔心自己今晚會睡不著。
謝靈嬌從馬上爬下來。
幾個暗衛大驚失色。
若不是衛瀲沒發話，他們不敢說什麼，不然真想當場發誓他們會豁出命保護謝靈嬌，好叫她安心。
衛瀲思索片刻，也從馬背上下來。
「你們先走。」
「主子！」
天下哪有讓主子留下，暗衛先逃的道理。
幾個暗衛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我們留下禦敵，請主子和謝姑娘先走！」
衛瀲掃了說話的暗衛一眼。
輕而淡的話語中帶著無可置疑的威嚴，「執行命令。」
「是！！」
主子就是主子。
就算衛瀲下達的命令違反他們的常識，幾名暗衛也必須遵守。
只是走的時候，幾人的眼神都很悲愴。
仿佛他們的人生已經失去了價值。
謝靈嬌：「……」
沒見過這樣愛送死的。
她雙手交叉在前。
仰著脖子扭頭沒有看衛瀲，但確實是在和他說話，「你也下來做什麼？我可沒要你跟我一起！」
「嗯。」
衛瀲抽出一柄寶劍，淡淡回應。
他無法再對謝靈嬌使用什麼手段，只能由著她。
嗯什麼嗯？
謝靈嬌氣，跺腳，「是你自己下來的，跟我沒關係！我可不會管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管！」
「嗯。」
他惹她這般生氣，衛瀲不奢求她救自己。
只希望她能記著和自己的約定，進京救治太子。
「你！」
謝靈嬌只覺得他比之前還要可惡。
氣死她了！
她自己有本事躲起來，絕對不會被找到，他能嗎？
一個拖油瓶，還敢學她！
謝靈嬌氣得撿起地上一個她也沒注意的什麼東西，丟向衛瀲。
一顆小石子。
——在衛瀲腦袋血往下流後，謝靈嬌才看清。
她心頭一驚。
積壓許久的怒氣直衝腦門，「你是傻子嗎？怎麼不躲！」
「你是不是還想訛我？」
「我告訴你衛瀲，我現在才不會再上你的當！」
最後一句吼出來的時候，語帶哭腔。
她剛才太生氣。
扔的時候力太大。
小石子砸在衛瀲腦袋上，弄出好大一個坑。
光看著就感覺要痛死了。
謝靈嬌最怕痛了。
這麼大的傷口，衛瀲沒什麼反應，她反而被嚇哭。
「嗚嗚……你這個奸詐的大壞蛋！」
「你就是故意的！」
「你就是想嚇死我！」
「壞蛋！大壞蛋！」
大大大大壞蛋！
她哭得超級大聲，哭的時候還不忘踹衛瀲出氣。
「你不是這麼厲害嗎？殺了這麼多人！你倒是躲啊！你躲啊！躲啊……」
衛瀲見她害怕，快速處理了腦袋上的傷口。
「抱歉。」
他只想讓她出氣，沒想到反而讓她更傷心。
衛瀲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事。
並且不知該如何補救。
在朝堂能言善辯，令一眾老官員都避之不及的衛大人，此刻顯得有些笨嘴拙舌，「我……沒想再對你做什麼。」
「那你下來做什麼？別告訴我是心疼你的暗衛！我才不信！」
「因為你想下來。」
腦袋受了傷，衛瀲頭有些暈。
來不及再讓謝靈嬌發泄出氣，他必須先帶她找個地方躲起來。
否則殺手一到，他們就危險了。
「走！」
他攬住謝靈嬌的肩。
運起輕功朝林中飛去。
找到一個隱秘的地方讓謝靈嬌躲著，而他自己則打算返回，在另外一個地方引開殺手。
「你瘋了！」
謝靈嬌嚇得一把抓住衛瀲的手，「你要把我留在這裡，自己去送死？」
眼睛瞪得溜圓。
再次見到她這樣的表情，不知為何，衛瀲想笑。
「不是。」
衛瀲依舊是那副死樣子。
還跟她說什麼「我不會死」「會有人來接你」之類的鬼話。
謝靈嬌恨不得把他腦子裡的水都打出來。
「不會死難道還不會受傷麼？你頭都被我打破了，還能打得過誰？要是因為我受了重傷……你想要我這個月都睡不著覺是不是？」
「不是……」
衛瀲想起這一月，她無論是乘馬車還是隨自己騎馬，都睡得很好。
這樣艱苦的條件都能睡著。
她應當不會失眠……
「我沒事。」衛瀲受過的傷不少，他清楚自己的狀況，「不用擔心我，我……」
「我才不會擔心你！」
謝靈嬌只會擔心自己的親人還有朋友。
衛瀲什麼都不是。
她才不擔心。
「我只是不想睡不著而已！」用力扯了衛瀲的手一下，瞪大眼威脅，讓他跟自己一起蹲下來。
衛瀲不答應。
他必須去把人引開，才能保證謝靈嬌絕對的安全。
而在謝靈嬌聽來。
他就是鐵了心要去送死，順便讓自己良心不安至少一個月。
「隨便你！」
謝靈嬌怎麼威脅都改變不了他的想法，乾脆把隨身攜帶的竹筒丟過去，「喝！喝了趕緊滾！」
把他腦袋上的傷治好。
自己就不欠他的了！
謝靈嬌：「不喝，就算你死了我都天天詛咒你！」
衛瀲喝了。
不敢不喝。
於是，他親自體驗了一番，謝靈嬌神乎其神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