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
栗酥可以確定,郁老爺子的受傷,跟他臉上的黑氣脫不了關係。
黑氣還未散去,說明這次崴到腳只是開始,還有更大的災劫在後面。
看栗酥認真的表情,郁老爺子也意識到,事情可能真的沒那麼簡單。
「酥酥,你能看出來是哪裡出了問題嗎?」郁老爺子問。
栗酥沒有立即回答,反倒問郁老爺子,「最近家裡除了您之外,還有別人走霉運嗎?」
郁老爺子想了想,「真要說起來,我孫子早上回來的時候額頭有些發青,你要不要見見?」
「好。」
郁老爺子回頭對管家說:「阿誠,去把小序叫過來。」
郁懷序一晚上沒睡好,剛剛躺下,就被叫了起來。
聽說家裡來了客人。
他實在想不出來,家裡有老爺子坐鎮,有什麼要事非得他出面不成。
郁懷序揉著發澀的眼睛,不情不願跟在管家的後面。
當看清楚沙發上坐著的人時,他的那點困意和不情願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大師!竟然是你!」郁懷序激動地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栗酥面前。
昨天從衛生間吐完出來,栗酥就沒了蹤影。
有那麼一個恍惚,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他怎麼也沒想到,今天就見到了栗酥。
還是在自己家裡!
「是你?」栗酥顯然也沒有想到,昨天晚上碰見的人竟然是郁家的。
還真是巧!
郁老爺子驚訝,「你們兩個認識?」
「額……咳咳咳……」郁懷序劇烈咳嗽起來。
昨天晚上的一幕又一次浮現在眼前,他整個人都不好了,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只能趁著咳嗽的間隙偷偷給栗酥遞信號。
只不過欲蓋彌彰的太過明顯,被郁老爺子一眼識破,「眼睛抽筋了?」
郁懷序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連忙矢口否認,「沒……沒有……」
「酥酥,你來說。」郁老爺子轉頭看向栗酥,聲音也緩和了不少。
栗酥被郁懷序的反應逗笑了,只大概說了昨天的事,並沒有向郁老爺子講述細節。
「昨天晚上他被一個厲鬼纏身,我剛好碰見,出手幫了一下。」
郁老爺子瞭然,「原來是這樣,多虧你了。」
郁懷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有點發懵。
老爺子這就相信了?
接受度也太高了!
為什麼還能這麼平靜?
他昨天晚上可是親眼見的,還花了整整一個晚上,才算勉強消化……
正想著,就聽見栗酥喃喃自語,「難怪厲鬼會找到他……」
「什麼?」郁懷序更疑惑了,「厲鬼找人還有選擇的?」
栗酥點頭,「你臉上的黑氣也沒散,容易遇上災劫。那些東西都是欺軟怕硬,自然容易吸引它們……」
她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從隨身背的布包裡面掏出一個小巧精緻的羅盤。
「我想先在房子裡面看看。」
不止一個人出事,問題大概率出現在環境中。
不用栗酥解釋,郁老爺子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他毫不猶豫地對栗酥說:「隨便看,哪個房間進不去的,讓小序幫你找鑰匙。」
「嗯。」
栗酥跟著羅盤的指針,徑直的朝著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郁懷序連忙跟了上去,小聲地跟道謝,「大師,昨天多謝救命之恩,還有剛才的事情也謝謝你,還好你沒跟爺爺詳細說,要不然我都沒臉回家了……」
「不用謝。」栗酥回答道。
郁懷序咧了咧嘴,「大師,你不用跟我客氣,對了,你跟我爺爺認識嗎?我聽見他叫你酥酥……」
「……」
栗酥忽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向郁懷序,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最後視線落在他的那張臉上。
眉頭不自覺地微蹙。
她能從這張臉上,看出郁懷序沒有兄弟,只有一個姐姐。
可是這張嘴,著實有點太碎了。
現在退親還來得及嗎?
郁懷序被栗酥盯得有些晃神,特別是看到栗酥皺巴在一起的小臉之後,他總有一種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的錯覺。
他忍不住出聲,「大師?我的面相……還有什麼問題嗎?」
栗酥也不拐彎:「我是清水鎮過來的,不知道郁老爺子有沒有跟你提過……」
「清水鎮?」郁懷序一瞬間就想起來了,小叔叔接娃娃親,去的不就是清水鎮嗎?
他的聲音都揚高好幾分,「你是小叔叔那個娃娃親?」
這次換栗酥腦袋發懵了。
「小……叔叔?」
還能有這種選項?
栗酥鼓了鼓腮幫子,一時間無言,沉默的握著羅盤往前走。
郁懷序則是跟在身後,一直喋喋不休,「我們真的是太有緣分了,昨天晚上哪能想到你就是我小嬸子啊?小嬸子,你昨天晚上怎麼走那麼快……」
「這是誰的房間?」栗酥在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停住了腳步,打斷了郁懷序的話。
郁懷序道:「這是爺爺的書房,門沒鎖。」
開門進去,在房間內巡視一圈,最後栗酥的視線落在了牆壁上的一張字畫上。
越靠近字畫,羅盤擺動的越厲害。
事實上,已經不需要羅盤,栗酥的眼就能分辨出來字畫上縈繞著淡淡的黑氣。
「找到了。」栗酥踮起腳尖,把字畫從牆壁上取了下來。
郁懷序的臉色變了,「這幅畫有問題?大師,你確定沒有看錯嗎?」
「一點小把戲而已,我從不走眼。」栗酥回答。
她拎著古畫走出房門,找到郁老爺子,問道:「我能把這幅畫拆開嗎?」
字畫不是名家所作,甚至沒有落款,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幅字,卻被裝裱的很精緻,還掛在房間中最顯眼的地方。可以看出,郁老爺子很喜歡甚至可以說很珍視這幅字畫。
栗酥又補充道:「您放心,我不會損壞到字畫本身,還能再完好如初的裝裱回去。」
郁老爺子抓住輪椅把手的手暗中用勁兒,像是下定決心一樣,用力地吐出一個字,「拆!」
栗酥拆畫的時候,郁老爺子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栗酥的動作。
是真的很緊張這幅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