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酥從房間出來,剛好看見郁時霽的身影一閃進了電梯。
大步走過去,電梯門已經關了。
紅色數字跳動幾下,最後在頂樓停下。
沒記錯的話,上面就是上次郁懷序來過的會所。
大叔來這裡幹什麼?
栗酥低頭捏捏手指,猶豫了一下,也搭電梯跟了上去。
順著紫氣,很容易找到郁時霽在哪個房間。
門沒有關嚴實,留了一個手指頭寬的縫隙。
栗酥在外面徘徊,探著腦袋往裡面瞅。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踉踉蹌蹌經過,看見栗酥,又退了回來。
「喲,學生妹!多少錢?跟哥玩玩?嗝~」
醉酒男一邊說著,一邊手上不乾不淨地打算去占便宜。
手還沒有來得及碰到栗酥的胳膊,就被栗酥抓住了手指頭。
稍一用力,男人的屁股就結結實實砸在了地面上,發出一聲重重的悶響。
「誰他媽給你的膽子?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醉酒男惱羞成怒,笨拙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揮舞著拳頭惡狠狠地朝栗酥沖了過來。
但他根本沒機會近到栗酥的身邊,就又被栗酥踹翻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看清楚我是誰!你他媽明天還想不想在這裡站著了?」
栗酥歪歪腦袋,「不認識,不過……你這面相,真的很刑!」
「呵……知道我行就老實點!給哥伺候舒服了,哥放你一馬!」
醉酒男以為栗酥在誇他,猥瑣地笑了,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抬著胳膊就要往栗酥肩膀上搭。
這個時候,後面的門忽然開了。
郁時霽抓住那隻胳膊,用力一折,醉酒男的胳膊直接軟趴趴地耷拉了下來。
「你他媽……」
醉酒男看清郁時霽的臉,嚇得一激靈,「三……三爺!」
郁時霽睨了醉酒男一眼,又看到栗酥身上那一大塊鮮紅的紅酒漬,眉頭不自覺蹙起,問:「你怎麼在這?」
栗酥剛站外面偷看,現在難免心虛。
她咧嘴笑笑,「大叔,好巧啊!你也在啊!」
栗酥一邊說著一邊往後挪腳,打算溜。
一轉頭看見醉酒男弓腰塌背,躡手躡腳準備跑,立馬拽住。
「你不能走!」
「……」
當著郁時霽的面,醉酒男哪裡還敢借酒撒瘋?
他縮著腦袋,討好地跟栗酥道歉。
「對不起,剛才真的冒犯了!我就是想搭個訕而已,真沒打算幹什麼,就是嘴賤……」
他用力地在嘴上拍了兩下,「真的抱歉!我自罰!……」
醉酒男說著,就要掙開胳膊離開。
但栗酥抓得緊,根本沒打算放開的意思。
醉酒男繼續說:「我都道歉了,你不用抓著不放了吧?都是誤會……」
栗酥冷冷打斷:「誤會?搭訕要動手動腳嗎?別拿性騷擾當搭訕!你這麼刑,讓你這麼隨便走了,禍害其他人嗎?」
栗酥毫不猶豫打了110報警電話。
醉酒男一張臉漲得通紅。
試圖恐嚇栗酥。
「小姑娘,報假警可是犯法的!」
郁時霽幽幽地開口:「旁邊有攝像頭,我也是人證。」
醉酒男眼神微閃,不敢直視郁時霽的眼睛。
但被拉著又走不了,只能梗著脖子硬著頭皮說道:「那……那又怎麼樣?我就沒碰到她一根手指頭,就算有三爺當靠山,我也是正常搭訕,反而是她一直動手,我還要告她呢!……」
警察一到,醉酒男就惡人先告狀,一屁股坐在地上抓住警察的褲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哭起來。
「警察叔叔,我被打了,你們要替我做主啊!」
「誰打的?」警察問。
醉酒男毫不猶豫地指向栗酥,「她!」
警察看清醉酒男指的人差點沒壓住嘴角。
對面就是一個瘦瘦弱弱的小姑娘,犯得著要死要活地整這死出?
挨揍沒挨揍不知道,發酒瘋倒是真的!
但他還是問了栗酥,「你打他了?」
栗酥淡定點頭。
醉酒男立即咧嘴笑了起來,「她承認了!抓她!」
栗酥緩緩補充道:「幫警察抓壞人,應該算見義勇為吧?」
「什麼意思?」
栗酥用指頭指指醉酒男,「他呀!殺人犯,提供線索,算立功吧?」
「……」
醉酒男最後那一點酒意全被嚇沒了,後背騰起一陣冷意,慌忙否認,「你別胡亂造謠!」
栗酥輕輕一笑,「別心虛啊!半年前,你在家裡招嫖,玩大了,不小心玩出人命,人窒息身亡,你害怕敗露,把屍體分屍在冰箱藏了一個月,後來轉移到郊區的空別墅,埋在了院子裡面,敢不敢讓警察去查查?」
「!!!」
醉酒男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現在細節、埋屍地點,都被分毫不差地說了出來。
就算極力掩飾,也藏不住他的慌亂。
冷氣明明開得很足,他現在卻冷汗直流。
兩個警察也聽得心驚肉跳。
但看醉酒男的反應,他們也能分辨個大概。
見醉酒男作勢要跑,就先一步把人給按住了。
他們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能知道這麼清楚?能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嗎?」
栗酥還等著見他的未婚夫,當然不能跟警察走。
而且她回去配合也沒什麼用,總不能說是看面相看出來的,都是寫不進卷宗的內容。
她回答道:「我和師父是警局的特別顧問,你們按我提供的線索去挖屍體就行……」
為了取信,專門撥通了一個電話,大致把這邊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後把電話遞了過去。
警察聽到對面的聲音,立即站直,「廖局!嗯!好,知道了!」
「栗顧問,你的手機,我們就先走了,再見!」
警察把手機還給栗酥之後,匆匆忙忙帶著醉酒男回去了。
還要去挖屍體,今晚工作任務可有點重!
郁時霽安靜地站在門口,將一切看在眼裡。
他表面風平浪靜,內心卻被狠狠地衝擊到了。
這個小姑娘怎麼能把醉酒男的事情調查得那麼清楚?
他最近一直在暗中調查常琰鋒的事,只查出他在公司做的一些手腳,但關於大姐的死,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如果能找她幫忙,是不是可以事半功倍?
還不等郁時霽張口,栗酥的手機忽然響了。
看了眼來電顯示,知道郁懷序帶衣服過來了。
她也在樓上耽擱了很長時間,立即朝著郁時霽揮了揮手就跑開了,「大叔,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