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說,符籙是低階修士的殺手鐧,根據我的親身經歷,我發現確實如此。當你的修為不敵對手的時候,你的對手往往會產生輕視之心,想要一舉將你擊殺,而對方發動攻擊的時候,往往會有所保留,不會使出渾身解數。這種時候是最好的下手機會,如果你的手裡有一張或者幾張符籙,在對方攻過來的時刻你突然暴起反擊,將之全部使出,絕對會打得他措手不及。書中有介紹...」關於答應另外條件的事情被陸羽巧妙的以「趕緊開始」為由混了過去,此刻正在講著關於符籙的內容。
「等等。」夏芊兒打斷了陸羽,「根據你的什麼親身經歷?說來聽聽。」她眨著美目,一下就發現了陸羽言語中的漏洞。
糟了!不要聽得這麼認真吧.....
「呃...就是,我為了顯示講解的完整性,隨便那麼一說的。」陸羽支支吾吾道。
夏芊兒不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他的眼睛。
一分鐘過去了,陸羽感覺不自在。
半刻鐘過去了,夏芊兒還是那麼看著陸羽,他慌了。
一刻鐘過去了,「好好好,我說......」陸羽咬了咬牙,將事情全盤托出。
在講到自己被袁榮踩在腳下的時候,雖然他非常想避過去,但不知為什麼還是沒有跳過,細細說了出來。
夏芊兒聽得驚心動魄,她很憤怒:「楊毅居然是這種人!」
但在陸羽說到袁榮被自己擊殺了的時候,就連夏芊兒也不禁愣了愣,「陸師弟....你..你怎麼將這種事情都告訴我..?你不怕被刑罰堂抓去嗎?」
「師姐,若不是你幫我檢驗靈根,我又怎會順利踏上這修仙路。若我連誰好誰壞都分不清楚,還談什麼修仙。」陸羽低聲說道。
夏芊兒被他這樣的坦誠弄得很不是滋味,袁榮和楊毅要取他性命,他卻將自己擊殺袁榮的事情告訴自己,毫不懷疑。
說到底還是自己害了他,袁榮雖死,但楊毅卻要在大比上狠狠收拾陸羽,這收拾肯定不會是磕磕碰碰,以楊毅的狠毒,絕對是斷胳膊斷腿。
她緊咬貝齒,卻也想不到好的辦法。
「師姐,你放心,昨晚我已經能將靈力凝聚在手指上了,我覺得若是在這幾個月內瘋狂修煉,還是有希望的。」陸羽說道。
「什麼?這麼快就能凝靈光了麼?不愧是天靈根...可是,楊毅是鍊氣五層,你們之間相差太多了,就算你拼了命的修煉,也不可能在三個月就衝到五層的。」夏芊兒雖然驚奇,但也說出了實情。
「我會努力縮小差距的。對了,師姐,我白日不能修煉,想利用白天的時間去做些什麼,不知該怎麼辦。」陸羽將困擾一併告訴夏芊兒。
她略一聽,思索道:「你不是說符籙對低階修仙者很強麼?不如我帶你去......學制符!」她想到了不錯的辦法。
「制符?我今日聽授業的秦師兄講,煉器的材料很是珍稀,難道制符所需的材料就不是麼?而且,我又沒有靈石....肯定無法順利學下去....」陸羽可憐兮兮地說道。
「這點小事包在師姐身上,快跟我來。」夏芊兒拉起陸羽,直接跑向了符雲閣。
......
符雲閣在合歡宗東南角,是宗門訂製符籙的地方,人跡稀少。此時,夏芊兒已經帶著陸羽來到閣前。
「季師叔,芊兒來看您啦。」夏芊兒甜甜地對著閣中喊道。
「喲,芊兒來了,又到我這裡要符嗎?我可沒有免費的符哦。」裡面傳出一道爽朗的聲音,隨後一個黑須老者出現在門前。
「哪有,我這次是帶師弟來學制符的。」夏芊兒嗲聲道。
「師弟?」季姓師叔看了看陸羽,問道:「你要學制符?」
陸羽畢恭畢敬地答道:「正是晚輩,勞煩師叔了。」
季行舟打量了他半天,懷疑地問道:「你為何想學制符?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老夫是萬萬不教的。」
陸羽不知道該怎麼說,正在苦思冥想著原因,一旁的夏芊兒立刻解圍道:「師叔~您就別挑三揀四的啦,看在芊兒的面子上,難道連個學徒都不能收麼?您若是不收他,回去我就告訴我爹。」
「哎呦我的小祖宗誒,你可別總說這種話來威脅老夫,我收,我收還不行嗎。」老者吹鬍子瞪眼地無處發作,便將目光看向陸羽,說道:「但醜話要說在前面,若是這小子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浪費了制符的材料,那我還是要拒絕的。」
「行,您看著辦吧,我就把他放您這兒啦, 過幾天我再過來。」夏芊兒莞爾一笑,轉身對陸羽說:「陸師弟,你好好在這兒聽季師叔的話,可別惹禍哦。」
「嗯,多謝師姐照顧。」陸羽心中一暖,他知道,這是夏芊兒在全力幫他,他不得不為此感動。
夏芊兒點了點頭,轉身離去,留下一陣香風。
陸羽回過頭來,見季姓師叔已經向閣內走去,他趕緊跟了上去。
符雲閣與合歡宗的其它建築大不相同,倒不如說是一個商店。他進去之後,發現閣中一圈都是櫃檯,台子是玻璃做的,透明,裡面整齊地擺放著精緻的一張張符籙。
五顏六色大小不一的符籙讓陸羽眼前一亮,但他又不敢胡亂張望,只能小心翼翼地跟著季師叔的步伐繼續向裡面走去。
閣間一共二層,樓上是幾間靜室。季行舟明顯不是磨蹭的人,直接將他領到了靜室開始測試天賦。
二人盤腿坐在蒲團上,老者當先問道:「小子,可知什麼是符?」
「樓下櫃檯中的就是符。符乃道法。初由道家創立,妙用百千。」陸羽不忘書中所講,完整地概括了一遍。
「不錯,那你可使用過符?」老者繼續問道。
「沒有,不知符籙如何使用。」陸羽對眼前老者可不能說實話,他目光微移,沒有直視老者。
老者心中一笑,自然有數,在他眼裡,陸羽就像個小屁孩,小屁孩跟老頭子耍心機,那自然是愚蠢的事。不過他也不點破,只是說道:「現在我給你十張靈紙、一兩音砂和傳音符的製作方法。老夫先在你面前演示一遍,隨後你用這些材料,若是能做出三張來,老夫便收你,若是不能,哪兒來的回哪兒去,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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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輩明白。」陸羽看著老者從儲物袋中變出一打靈紙和一隻符筆,又拿出一盤銀色細砂擺在面前,抽出了一張空白靈符,將靈力匯集於符筆筆尖。
一點螢光閃爍,老者一隻手撐在地上按住靈紙一角,雙腿微曲,另一隻手抓著符筆,蘸了一下音砂,以極快的速度行雲流水般地在靈紙上勾畫靈紋,陸羽全神貫注,眯著眼死死地盯著眼前靈紙上的紋絡和老者手中的動作,將其深深刻在了腦中。
一刻鐘後,靜室內突然出現了一道微弱的靈力波動,老者手中的靈符銀光一閃,靈紋迴路之間靈力一亮,成功被封印其中。一道傳音符就這麼製作完成。
「看清了嗎?」老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偏過頭問道。
「看清了。」回過神來的陸羽答道。
「哼,」季行舟冷笑一聲,「看清了?那你給我做一遍。」眼前這小子絕對在說胡話,自己還沒給他時間去看製作傳音符的方法秘籍,僅憑他用眼睛觀看自己做一遍就能行?季行舟在心裡給陸羽打了一個很低的印象分:自不量力。
接過季行舟扔過來的符筆,陸羽靜下心來。剛剛老者制符時的動作一遍一遍像過眼雲煙般在腦海里重複,他眼中精光一閃,抽出一張靈符。
幽幽的黑色靈力匯於筆尖,陸羽一手按住靈符左上角,另一隻手提筆落於音砂之上。
動筆!
毫不猶豫,一往無前。就像完完全全復刻下來一樣,天馬行空,不存瑕疵。季行舟看得一愣一愣,說不出話來。
片刻後,靜室之中再次出現微微的靈力波動,陸羽手中的靈符烏光一閃,黑色的靈力流轉於其間,若從顏色上來看,顯然比普通的白色傳音符更加高貴。完成!
「季師叔,晚輩做完了,不知有沒有錯誤。」陸羽將符籙交給季行舟。
老頭子接過符籙檢查了半天,除了比正常的傳音符好看一些外,沒有任何問題。
他不滿地說道:「你這小子,莫不是以前學過制符的手藝,故意到我這幫夏芊兒那丫頭蹭符籙來的?」
「沒有,晚輩怎敢隱瞞前輩。」
「不敢隱瞞?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用過符籙,就你這點小伎倆,可別太自負了。」老者似乎依然對他不看好。
「晚輩不敢...」陸羽有點無奈,明明自己做得不錯,這老頭兒怎麼就看自己不順眼呢...
「行了,你這張符算是通過了,現在繼續做。做十張,老夫看看你的成功率。若是達不到三成,同樣滾蛋。」
「晚輩知曉了。」
隨後老者走出了屋子,陸羽搖了搖頭,抓起符筆,開始繼續製作傳音符。
他卻不知道,此刻剛剛走出門外的季行舟,正神色激動地喃喃道:「撿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