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看向克洛完成的那幅,被命名為畫中眼的畫。
這個畫中世界。
真的只是為了讓他們窺視一下克洛的過去嗎?
沈獄的精神力釋放了出去。
圍繞著那幅畫轉了一圈。
然後,便控制著精神力,衝進了這幅畫裡面。
畫中畫。
畫中眼。
這個名字是不是在預示著什麼?
沈獄想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想。
總不能這畫中世界的出現,真就是為了讓他們看一場電影?
他的精神力沉浸去了畫中的畫。
畫中的畫裡,是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
沒有莊園,沒有深林,也沒有色彩。
明明是同樣的一幅畫,內里卻截然不同。
沈獄的精神力繼續在畫中探查。
在畫中最深處,傳來了一絲意識的波動。
克洛呆愣的站在黑暗中,獨自一人面對著這處毫無色彩,什麼都沒有的世界。
沈獄的精神力直接凝聚成人形。
精神力是一個人的靈魂的具現化,精神力的波動也很難遮掩。
沈獄的精神力在人物卡的身體裡時,人物卡的身軀會遮掩住沈獄的精神力波動。
不然,只要是感受過沈獄真實的精神力波動的人,估計都會感受到那些人物卡的精神力全都與沈獄一模一樣。
這就當場掉馬了。
好在沈獄在扮演人物卡的時候,或許是人物卡上面有什麼機制,他的精神力會被遮掩住。
只有精神力外放,與人物卡的距離越遠,才會顯露出沈獄精神力的本質出來。
這一次進入畫中畫的世界。
沈獄便發現了這一點,他用精神力凝聚出來的人形,也更接近他本來的面目,而不是病這個人物卡的外貌。
沈獄走在這片黑暗中。
精神力淡淡的光,籠罩在他的身上,令他在黑暗中看起來像是在發光一樣。
克洛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他面無表情,像是感受不到外界的動靜一樣,完全的封閉了自己。
沈獄來到克洛的面前,看到克洛的那一刻,他挑了挑眉。
克洛的意識竟然呆在這幅畫中。
那外面那個在外活動的克洛又是誰?
第二人格?
或者被詭異侵占了身體?
沈獄伸出手,在克洛的眼前晃了晃,「克洛。」
克洛微微動了動眼睫毛,像是被一個聲音,從自己的世界中喊出來了一樣。
他的眼睛慢慢的有了一些光。
克洛反應遲鈍的看向了站在眼前的克洛。
他張了張嘴巴,艱難的發出聲音:「你,是誰?」
「我是異軌會的會長,沈獄。」
沈獄?
外國人嗎?
克洛看向黑暗的四周,我這是在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被困在了這裡?」
克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他連現在自己是什麼情況都還不知道。
「我……」他還想說什麼。
一個記憶便湧現在他的腦海中,他殺了自己的父親……
「我殺了他……」
「我殺了他……」
克洛突然抱住自己的腦袋,蹲在了地上,「我把他殺了。」
「我已經無法繼續畫出畫了。」
克洛回想著,只要他想動筆畫畫的時候,他親手殺死那個人的記憶也會一同湧現在他的大腦裡面。
這導致他根本就下不了筆。
明明他恨極了那個男人。
卻在殺了那個人後,感覺到了一絲悔恨,或許那個人做的很過分。
但是,他不該殺了那個人。
沈獄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你不需要責怪自己,否則,你接下來的人生將毫無意義。」
「這都是我的錯。」
「這不是你的錯。」
「我殺了他。」
「那麼,你想做什麼呢?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為此毀滅自己嗎?」
克洛抬起頭,絕望又痛苦的問:「那我該怎麼做?」
「我是一個罪人。」
「罪人嗎?」沈獄收回手,他轉過身,背著手說道:「曾經,我也這樣認為,我感覺自己做錯了一件事。」
克洛不由看向了他。
沈獄繼續說道:「我一直在追尋一條沒有盡頭的道路,我不知道這條路是不是正確,未來又會如何,因此,我與以前的好友決裂,走上了那條與他的理念完全不同的道路。」
「我或許做錯了。」
「但我沒有後悔,我依舊行走在這條路上,即便這條路充滿了荊棘,但為了我的理念與期望,我也絕不能回頭。」
「你呢,你的理想是什麼?」
克洛喃喃自語:「我的理想?」
「我的理想……曾經,我希望成為一個藝術家。」
「但我的手上沾染了鮮血,我已經不能畫畫,我,無法成為藝術家。」
沈獄轉過頭:「你真的不能畫了嗎?」
克洛一愣,他遲疑的伸出了自己的雙手,這雙手骨骼分明,白皙纖長,沒有勞作留下的厚繭。
是一雙保養的非常好的,不從事勞作才能養成的雙手。
他的父親雖然利用他,但是在錢財方面,從來沒有怠慢過他。
這也是他為此悔恨的原因。
或許,他的父親並不愛他,但到底培養了他,也讓他能夠沒有後顧之憂的畫畫。
沈獄:「其實,畫有很多種,用筆來作畫是一種,人生亦是一幅漫長的畫作,往裡面增添色彩的同時,也能描繪出一幅壯麗的畫卷。」
「你走的每一步,都在畫出美好的畫作。」
克洛內心顫動了一下。
沈獄轉過身面對著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我需要你的才能,你做好準備,來為我鋪就未來的畫卷了嗎?」
「我,真的可以嗎?」
克洛這麼猶豫的說著,但是,他的手卻握上了朝他伸出來的那隻手。
然後,他敏銳的感知,聞到了一股非常好聞的味道。
他咽了咽口水。
沈獄察覺到了,他收斂了身上的氣息。
不過,克洛有些遲疑的看向沈獄,「您的身上……」
沈獄臉色不變,「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此刻還想要待在這空無一物的畫裡嗎?」
「該醒過來了,克洛·塔斯肯那。」
克洛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闖過了一層什麼東西。
眼前的黑暗消失,一片明亮的景色逐漸亮起。
他出現在了畫卷外面。
站在莊園裡那條熟悉又陌生的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