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城:「不能這麼做吧?」
「雖然,馭詭師每一次使用能力,都會讓壽命減少,但其實使用能力也不算是減少壽命……呸,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陳青城第一次嫌棄自己在特異局裡面聽那些人講解這些關於馭詭師的課程,自己卻走神沒聽了。
那些理論,與分析。
曾經自己聽的頭大。
現在卻分外的想回憶起來,這樣就能向對方解釋,一味的壓抑,其實並不能解決這些問題。
該死的腦子,快給我想起來啊!
陳青城絕望的發現,越想,他的大腦就越是一片空白。
往日裡,接受過的那些教育,早就在成為馭詭師後,自我放棄般的越來越不在乎,以至於現在的大腦空空一片。
腦子裡充斥著的都是怎麼弄死那幫蟲子一樣遍地傳播的邪神信徒,以及他們召喚出來的邪神眷屬們。
偶爾還得去處理如蟑螂一樣源源不斷冒出來的詭異。
打鬥,廝殺,血腥,哀嚎。
充斥滿了他的大腦。
另外一個馭詭師也露出不贊成的表情:「確實,一味的壓抑並不可取,實際上,從一開始特異局在研究怎麼壓制詭異時,也曾經提過這種建議。」
「那就是通過馭詭師本人的情緒來影響身體裡的詭異,但是在從一個觸犯了死刑的馭詭師那兒實驗出,結果卻是,那位一直壓抑情緒的馭詭師,最後死於自己的瘋狂。」
「適當釋放情緒,反而有利於壓力的放鬆,也算是一種宣洩方式,只要不太過分,不造成嚴重後果或者傷害到他人就行了。」
「人類之所以能被稱為人,不就是因為他們具有七情六慾嗎?」
「高興,憤怒,悲傷,慾念,驚悸,惶恐,膽怯,喜愛,同情,厭惡,嫉恨,渴望,不安等等等等……」
「擁有這些感情的人類,才算是一名真正的人。」
「你可以克制它不要放任它,但不能真的完全抹殺它,否則不就成為了一具空殼?」
「一直壓抑著心中的那頭野獸,最後有一天,也會被心中的這頭野獸所吞噬,到了那時就是萬劫不復了。」
陳青城一臉驚訝的看著朱岑淮:「老朱,沒想到你還是個文化人,這麼有才去出本書吧,一定有人看的。」
「滾。」朱岑淮笑罵了一句。
「我好歹也是正經985畢業出來的高材生。」
解玉若有所思,「適當發泄嗎?」
他揚起一個笑容,「我懂了。」
不知道為什麼。
這兩人的背後一涼,總感覺有一口大鍋從天而降,罩在了他們的頭上。
但仔細一想又感覺沒有啥問題。
他們說的都是實話。
馭詭師雖然也是情緒受到了影響,變得比之前更加瘋狂,而且也屢屢有人失控被反噬。
但經過研究表明,壓制情緒是下下策,治標不治本。
壓抑下去的情緒,往往都會在後面以更加惡劣的情況爆發出來。
所以這個方法是錯誤的。
既然是錯誤,那麼就不應該運用。
對於這位民間的馭詭師,他們也希望對方不要一錯再錯。
同為馭詭師,大家的身上都有共同的困境,只要對方不是那種殘忍邪惡不當人的馭詭師,他們都會選擇拉上一把。
天空中傳來一聲巨響。
他們沒來得及想太深,就立刻抬頭向高空看去。
只見那尊惡神,已經飛到了大門前,祂的身形一下子漲到了與大門一般高。
隨後祂就狠狠一拳擊打在大門上。
嘎吱————
沉悶的聲音,再次迴響在所有人的耳中。
感知力越高的人,這一聲就越清晰。
特別是馭詭師們,他們不由捂住了耳朵,一陣齜牙咧嘴。
嘶!
耳膜都差點被這一下給震破了。
那隻巨手在裡面扒。
惡神竟然也跟著扒。
惡神興奮的注視著那雙大手,一個還算強大的對手,太好了,祂都多久沒動手了?
祂都多久沒遇見能令祂暢快的打一架的對手了?
當然是要讓對方出來,祂才能痛痛快快與對方打起來。
解玉看到這個情況,他又是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控制不住嗎?」
「你們做好準備,先把這座城市的人全都撤走吧。」
陳青城:「在得到邪神信徒在這裡搞事的消息後,特異局就讓警衛聯繫軍方,開始撤離附近的人。」
這裡的事鬧的這麼大。
如果能順利阻止對方還好,如果不能阻止,他們當然也要考慮後果。
所以,官方應該會下令撤離這座城市的居民。
至於藉口,如果是之前可能還要頭痛一下想什麼藉口。
現在詭異還有馭詭師等等異常事件,全都開始暴露在網上。
大家也都認識到了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詭異這種東西。
只要讓對方還想活著,應該就會配合。
陳青城不放心,還讓隊長去問了問局長。
李津很快回復,「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已經撤離,我們已經通知距離較近的城市中的居民撤離到其他地方。」
畢竟這裡開了一扇未知的大門。
就算不考慮它的危害性,光是從它裡面湧出來的那種詭異能量,也代表這裡的環境,已經變得不再適合普通人居住。
詭異能量,可是對人體有一定污染性的!
畢竟,詭異之所以能污染這麼多人,不就是靠詭異能量進行傳遞嗎?
當然,他們想的或許沒那麼多,只是看到大門的出現,本能的感受到了威脅,想儘可能的遠離這種東西而已。
解玉看向高空。
他能感受到來自契約傳遞過來的,屬於惡神的情緒。
如同真正的詭異一般。
惡神的情緒如驚濤的怒浪,風嵐般的惡意,以及極其的興奮與愉悅。
不斷的傳遞過來。
解玉想要繼續壓制下去。
一旁的陳青城卻看到這位一向溫和如君子一般如沐春風的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直到最後,簡直就如同那些神色癲狂的瘋子一般。
他看得都感覺心驚,想問一聲沒事吧?
卻又像是怕驚擾了對方一樣,根本不敢開口。
為什麼要壓抑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