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知識改變命運
生產隊當農民的日子著實不輕鬆。
因為媳婦兒跑了的緣故，陸一帆在村民們面前，始終表露出一種喪氣消沉嘴臉，誰也懶得搭理。
這到是很好地一種情緒偽裝。
讓他避免了不少和陌生村民打交道的麻煩。
「這娃兒，廢咧！~~」
「可不咋滴，媳婦跑咧，這打擊，一輩子再難抬頭……」
「唉，人往高處走，誰叫咱這地方窮呢！」
「往後自家娃尋媳婦，還是別找太漂亮滴，尤其咱農村娃娃，咱得有自知之明，千萬別痴心妄想找人城裡姑娘，咱得認命，得保證門當戶對，不然又得是下個陸一帆……」
「你們一個個，都胡咧咧啥，沒屁事乾淨扯啥閒蛋，操滴球心，就尼瑪會看人笑話得是，都雞趕滾遠……」
村民們的日常議論，說三道四聲音不絕。
背後嘲諷說閒話者有之。
仗義執言維護者亦有之。
陸家在村里是大戶，爺爺輩有四兄弟，父輩那就更誇張，男男女女加在一起，共有33個。
到了前身這一輩。
興許農村日子實在艱難緣故，不復剛解放的頭二十年，開枝散葉速度稍稍有所趨減，但也有堂兄弟姐妹近50個。
前身所在的這一支系人丁最為興旺。
父親有兄弟姐妹總共11人，八兄弟三姐妹，父親行二。
陸一帆自己在家裡是么弟。
他上面還有兩哥一姐，都已經成家。
有個妹妹，小他三歲，眼看也到了談婚論嫁年齡。
說實話。
前世獨生子的他，融入這樣的一個大家庭，真的頗有難度。
好在漂亮知青媳婦兒跑了這件事，暫時可以成為最好的偽裝，讓他可以假裝任性、頹喪，不愛理人。
不過這樣的糟糕生活圈子，同樣也越發堅定了他要借高考跳農門的信念。
轉眼到了10月底。
一直都有特意留意國家恢復高考消息的陸一帆，果然是透過廣播聽到了相關新聞。
和大家固有印象中，高考都是在夏季所不同。
77年首屆高考恢復之後，考試是放在了冬天12月份。
至於個種原因，一切都是特殊十年歷史遺留問題。
確認過消息之後，陸一帆第一時間裡就跑去縣城打聽招考辦消息，頗費了一番波折之餘，算是順利地領到了報名表。
又過不半個月，通過了預選考試，算是真正拿到了12月中旬舉行的唯一一次冬季高考資格。
家裡人對他這等瘋魔般舉止反應。
勸說無效之餘，便也只能任由他異想天開去撞南牆。
沒錯。
在親友們的眼中。
他去報名參加高考，多少有些太過於自不量力。
為了那個已經跑回京城的媳婦兒，想通過高考考進京城，然後去追人家麼……
拜託，娃兒你只是個高小畢業生啊！
陸一帆也不多做任何的解釋。
眼看時間已經進入了冬天，鄉下農閒季節到來，他的悶頭在家搞複習參加高考行為，儘管在村民們眼中，都是被絮叨成了死腦筋、痴情種。
無所謂。
一切讓事實說話就是了。
煎熬等待高考這段時間裡。
陸一帆不是沒設想過，該要在離開這片土地之前，給這個家，留下點什麼補償回報。
畢竟他替代了別人兒子。
冥冥之中前身的殘留靈魂印記影響，加之這幾個月來，和父母家人相處期間，大家對他的包容愛護，人都是感情動物，他下意識是不想跟這個家有太過深刻情感牽扯，想走個乾淨利索，問題在於這種事情豈能說迴避便迴避得了。
只是說，父母和已經成家立業的哥姐。
他眼下根本沒能力去施加什麼影響力，也沒人肯聽他這『想媳婦』想瘋魔的蠢小子絮叨什麼。
唯一能施加影響力的，唯有同樣是高小畢業，待字閨中，時刻準備尋個好人家嫁了的小妹了。
所以，他在自己搞複習的同時，也鼓動起了妹妹陸一欣，來年高考，改變人生。
轉眼到了十二月中旬。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給大地披上了厚厚銀妝。
77年的高考題，對陸一帆這個985雙碩畢業生而言，真的談不上什麼難度。
考試很順利。
當然，為了避免考試過後的一些，疑似被泄題之類麻煩事兒上演。
陸一帆沒有去門門考滿分如此驚世駭俗的表現。
而是適當控了下分，在自認為的一條，足以確保能考入京城的線上。
別問他為什麼要一門心思考入京城，而不是就近的省城西安。
真不是村里人猜想那樣，一心要考入京城去追妻，還要跟鍾秀萍再續前緣。
原因再簡單不過。
年代特殊，京城有更加廣闊天地。
改開初期的這段時間裡，想要憑藉一己之力，開創一片事業。
成為天龍人，顯然是要比選擇省城西安，機會要多百倍不止。
轉眼又過了十來天。
高考成績出來了。
這天。
伴著一陣敲鑼打鼓聲。
縣裡、公社裡，好些的幹部領導，風風火火一起出現在了村頭。
「喜報！」
「驚天喜報！」
「咱們仁和村村民陸一帆，高考成績全省第一，考了個省狀元……」
縣裡文教宣傳部門的幹部手拿大喇叭，乍進了村口就是興奮大喊起來。
嘩……
全村轟動了。
好小子，村里這是，出了個文曲星呀！
沒人看好的高小畢業生陸一帆，為了進京追妻報名參加高考。
結果一不小心，居然就考了個省狀元的好成績？！
嘖嘖嘖，陸家祖墳真是冒青煙了吶。
本就是全村第一大戶的陸家，這下可是全都興奮鼓譟起來。
人逢喜事精神爽。
聽聞消息之餘。
陸一帆自己同樣算是暗鬆了一口大氣：還好一切順利，中間環節沒出什麼岔子，這結果就再好不過，有了省狀元的高考成績，京城的名校，那還不就是任由他來挑選。
父母家人對於這樣一個驚人之極意外之喜。
那自然也都是瘋了般在感慨，陸家祖墳真的冒了青煙。
人的名，樹的影。
有了這省高考狀元爺的新身份加持。
陸一帆在家中的話語權分量，坐火箭般躥升到了最高。
於是果斷攤牌，表示說要趁著來年春節後去學校報名之前這段時間，他要全力輔導小妹陸一欣的功課，確保自家小妹也能在來年夏季的高考，能夠榜上有名，家裡就此出兩個大學生。
對於這一決定，家裡人無不舉雙手贊同。
知識改變命運，小妹陸一欣在三哥不斷的洗腦影響之下，也是徹底擺脫了要早點嫁人的念頭，一心也要學三哥那樣，通過高考來改變人生未來，進城當個吃商品糧的城裡人。
畢竟說是。
這年代的大學生，非但不用掏學費，反而是月月能拿國家補貼。
屬於能掙錢，將來畢業又能包分配一份好工作，絕對逆天改命的大好事。
尤其對這窮困鄉村青年們，那是躍農（龍）門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