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陌生營地
波魯克立刻朝著風蛇的方向追了過去，瞄準目標，施展法術：
「昏昏倒地！」
無形魔力瞬息而至，命中了那條倉促逃竄的風蛇。
風蛇想要向天空抬升，一股難以抗拒的睡意湧上它的腦海，翅膀無力撲騰兩下，隨即從半空跌落，摔到叢林當中。
「很好！」
波魯克撥開灌木樹枝，追趕過去。
翠綠風蛇正躺在草叢當中，呼呼大睡，即使摔落的疼痛都沒能喚醒它。
波魯克面帶笑容，拾起風蛇，用狩獵匕首割開腦袋上的毒腺，連帶毒牙都一同裝入一個小罐子裡。
隨即將風蛇開腸破肚，刮掉內臟，用鹽巴和香茅醃製，裝到另一個罐子中密封，放入行囊。
「？」
處理風蛇的時候，波魯克忽然餘光看到前方的位置。
他往前走兩步，輕輕撥開草叢。
一條泥土小道出現在視野中，分隔開兩旁的樹林。
「有道路！」
波魯克驚喜萬分。
道路只有在長期通行的情況下才會形成，有路就意味著即將找到智慧生物的聚落。
他連忙穿過草叢，來到小路上，蹲下身體仔細觀察。
土壤在不斷踩踏之下變得緊實，草木無法生長，露出中間兩米的空地，獸道不會有這個寬度。
再多觀察，波魯克發現，這條林間小道並非完全平坦。
橫截面是波浪形，兩條一左一右的凹槽，中間抬高，間距均勻，這是車輪壓過的痕跡，更加確證了波魯克的猜測。
「嗯？這是—」
波魯克往前走兩步，來到路邊，看到一個淺淺的腳印。
他抓起一把浮土，灑在腳印上，吹了口氣，塵土飛揚，淺色的浮土更多停留在凹印當中，讓腳印更加明顯。
浮現出的腳印面積巨大，呈現倒心形，中間一條豎直裂紋。
「偶蹄目？這似乎是牛蹄。」
波魯克皺著眉頭沉思，根據他的經驗判斷，這是一隻偶蹄目生物留下的足印，極有可能是牛類。
但問題來了。
根據波魯克對足印的觀察，這頭牛，貌似只有兩條腿。
「唔，會是牛頭人嗎？有意思。」
他露出笑容，這下子更加有趣了，這個世界到處都是他沒見過的新鮮事物。
天空還是一片金黃，波魯克背上行囊，沿著足跡前進的方向，繼續向前，尋找足跡的主人。
時間不斷流逝。
太陽很快就落下西山，這晚沒有星星，只有一輪滿月，叢林裡光線昏暗，氣溫不斷降低。
波魯克擦了把額頭變涼的汗珠，行走在土路上。
到現在還沒看見生物聚落的痕跡，該停下腳步，結束今天的行程了。
就在波魯克準備紮營的時候，遠處的火光吸引了他。
「有人！」
波魯克雙眼一亮，放慢腳步，小心謹慎地朝著篝火位置走過去，儘量不先驚動對方。
叢林當中，一面大帳篷出現在視野里，篝火緩緩燃燒，偶爾發出輕微的爆裂聲，因為主人沒有關注，已經在逐漸熄滅。
巨大的行囊靠在帳篷邊緣，營地的主人顯露身影。
那是一頭澤地牛頭人，也叫水牛人！
這片地區的冬天不太寒冷，它穿著一身粗布單衣，脖子上掛滿原始的裝飾物，可以看到粗糙厚實的青黑表皮，長著粗毛，稀稀疏疏。
儘管身材高大壯碩，它的表情卻溫和沉穩，坐在道旁的大石頭上，硬殼筆記放在腿面，迎著昏暗火光，粗笨的四根手指握著炭筆寫寫畫畫。
似乎遇到什麼難題，水牛人抬起寬闊的大鼻子，扭頭用雙眸凝視夜空中的滿月。
一對巨大的水牛角生長在腦後，隨著動作移動，與厚實的背脊形成一條直線。
背後一條柔軟牛尾，無意識地輕輕擺動。
「果然是牛頭人。」
波魯克朝著營地緩步向前，離得近了，腳步聲終於驚醒了那頭水牛人！
看見黑暗當中走出的身影，水牛人立刻站起身，硬殼筆記扔到石頭上，隨手抄起身邊的木棍棒，警惕來者。
「陌生者，別再靠近了！」
警告聲低沉有力，說的是地表通用語，不過能聽出來，這不是它的母語。
波魯克無意與它為敵，果斷按照水牛人的指示停止前進的腳步。
「你好，這位水牛人朋友，我沒有惡意！」
他抬起空空如也的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拿武器。
水牛人還是沒有放鬆，站在篝火邊，緊握粗棍棒。
看見眼前這個長相怪異的類人生物，它忽然眼晴亮了起來。
對方這個長相，似乎在書里見過，
於是水牛人瓮聲問道：
「嘿，你是人類？」
波魯克面帶微笑，摘下帽子微微鞠躬，露出黑色頭髮，向它自我介紹，
「如您所見，我叫波魯克，是一名男性人類牧師，也是一位探險家，侍奉A
異鄉遊子的庇護者』羅格。」
「我正在遵照羅格的教義，進行一場遠遊，希望能借您的篝火搭個帳篷。」
波魯克朝著水牛人揮了揮自己的牛仔帽，海獺絨帽身上有一枚貼著幽藍鬃毛的金色鱗片。
這是羅格的聖徽。
異鄉遊子的庇護者』，這位神明它從未聽聞。
水牛人仔細審視對方，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放下警惕，倒坐回石頭上說道：
「好吧，波魯克，只要你是個友善的人，大可以在這裡紮營，但要離開我的帳篷三十尺。」
「當然，這是我應該的。」
波魯克面如春風，和善的說道，
「感謝您的慷慨，還沒請教您的名字？」
水牛人拿著筆記，抬頭瞟了一眼，隨口說道：
「我是雅克·黑角，一名雄性牛頭人學者，同時也是一位武僧。」
說話間，他伸出長舌在鼻尖捲動，潤濕有些乾燥的鼻子。
「雅克，很棒的名字！」
儘管波魯克不了解這個名字有什麼含義，但這並不妨礙他隨口誇讚一句，試圖拉近彼此關係。
隨即，他找到一個距離合適的位置，把自己的行囊打開，拿出帳篷支起來。
做好這些之後，波魯克從罐子裡拿出之前醃製的風蛇，用樹枝串起來。
走到篝火邊，添了點柴火，讓火焰更加旺盛，他開始燒烤。
波魯克，其實也就是羅格，前世探險的過程中，品味過世界各地的美食，自已對於荒野烹飪也很有一套見解，尤其是露營經常選擇的燒烤，更是一把好手。
在火焰面前，油脂漸漸燥熱不安，溢出蛇肉表面，滋滋作響，濃郁的肉香味飄蕩在整個營地四周。
雅克·黑角端坐在石頭上，自光低垂，正在書寫筆記，可是他明顯心不在焉，筆頭划動的速度越來越慢。
他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其實水牛人正在聳動的碩大鼻子，已經出賣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