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趁人之危還是喜歡
牆壁在滑動、漂離,擴散的冷光漸漸同古怪的花紋交織在一起,如同蔓生的野草般畸形瘋長,幾乎要勒得她透不過氣來。
時間幾乎停止了流逝,世界在手邊某個地方翹起來,仿佛閉上眼睛,就會跌落世界的邊緣。顧寶珠奮力仰起頭,眩暈感陣陣襲來,只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從隔壁微弱地傳來落在她的嘴裡。
是了,她被舔狗舔住了。顧寶珠近乎恍惚地想道。
她望著在手指尖漂移的眉眼與遠處的花紋,伸出手捏住了裴澤的脖頸,跳動的灼熱的脈搏如此懸掛在指尖,像是一顆鮮活的心臟。
去死啊啊啊啊啊啊啊……
顧寶珠的手掌用盡力氣,卻喘息著倒入更深的水底之中,呼吸仿若被進一步掠奪,她感到自己青筋暴起卻無能為力,暴跳如雷卻無計可施,就像俗話說的那樣,人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強龍不壓地頭蛇,好漢不吃眼前虧,讓他一讓又何妨……
顧寶珠只是眼皮翕動了下,流下一行眼淚,我恨細狗。
裴澤感到顧寶珠在撫摸自己的脖頸,有如情人間的愛撫與親密,這令他更深地汲取著顧寶珠的溫度與水分,黑眸中全然是令人興奮的、無法抑制的愉悅。
即便只是在撒謊也沒關係,他只會順應她的想法,這樣淺顯笨拙的心意自己只會如數受納啊。
想要的東西近在咫尺,為何會拒絕拿到手裡,如此有趣的……掌中之物。
他不想再思考下去了,他此刻只想要長長地嘆息,想要更加緊密地同顧寶珠聯繫在一起,他的思緒跳到曾經潮熱的夏日的午後,仿佛慵懶過後的空虛與幸福隨之而來,令他期待永遠停留在片刻。
房門被人重新撞開,飛濺的木屑摔至牆壁,掉落至兩人身旁。
江儼大步走入室內,看向兩人的瞳孔陡然縮成針狀,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他上前兩步一手揪住了裴澤蓬鬆濃密的秀髮,用力向後扯去。
裴澤只覺頭皮被撕扯得生疼,他茫然地看向來人,幾乎是瞬間便被打中面部。
頭要炸掉了,喘不上氣,顧寶珠腦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念頭,全都去死好了,大家一起下地獄,誰也別他媽過了!
顧寶珠聽著聲音自極遙遠的地方傳來,任由自己終於,墜入深淵。
裴澤怒視著江儼,擋住他雨點一樣落在身上的拳頭,大聲吼道:「江儼,你是瘋了嗎?」
幾乎是在片刻,他便回過神開始反擊,同江儼拳拳到肉地激情互毆起來。
「嘭!」
江儼被裴澤推到了牆壁上,發出一聲重重的悶響,他毫不客氣地踹了裴澤一腳,揪住裴澤的頭髮欺身用膝蓋擊打他的腹部。
裴澤反手扯住江儼的手臂,一個背摔將江儼扔到桌子上,桌面的杯盤水果和食物殘渣統統被掃落,發出叮叮噹噹清脆無比的聲響。
裴澤忍住頭皮出血的疼痛,幾乎氣極反笑:「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還是說你其實眼紅顧寶珠喜歡的是我?」
江儼立刻便挺身自桌面上站起來,盛大的怒氣將他的褐眸映襯得灼灼如火,他瞥了昏睡過去的顧寶珠一眼,面帶譏諷地衝過來,「喜歡還是趁人之危,你心裡沒點逼數嗎?」
裴澤躲開江儼揮過來的一拳,又向江儼揮拳,兩人互相攥住了對方的手臂,僵持在原地。
裴澤窺視著江儼人模狗樣的裝束,忍不住覺得噁心,嘴上說著只是出門商量投資事項,其實還不是為了顧寶珠,竟然還打扮得如此隆重,還真是可憐啊……私生子也只能靠著心口不一來維護自己珍貴的東西了,他臉上忍不住有了些許笑意,「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你這樣押注在顧寶珠身上,她才會被人針對!歸根結底,你也只是看重她的價值而已,我就不會將這麼危險的任務交給她,我起碼能夠做到最基本的保護,你呢?你以為她不清楚你的算計嗎?你以為她會因為被利用而喜歡你嗎?她比你想像中聰明多了,說到底,她只是把你當做一個跳板而已。」
江儼目光陰沉地聽裴澤論述完畢,很是譏誚地諷刺道:「你到底在自說自話什麼,你以為你有多了解她,我真是……」
他閉上嘴,並為試圖和裴澤爭辯這個決策感到了好笑,他抽手重新抓住裴澤的頭髮,拎起來便用力慣向地面,「你在家族的名聲果然和你的人一樣爛,相信他們會感謝我為他們教育後代的。」
溫熱的血液流經眼皮,裴澤幾乎是瞬間就感到了劇烈的頭痛,他反手困住江儼的手臂,雙腿勾住江儼的腿部將他絞到地面,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將江儼的手臂全部卸了下來。
「只會抓頭髮嗎?你簡直……無恥至極!」裴澤不可理喻地哈出一口濁氣,眼皮上粘稠的血跡幾乎要令他睜不開眼睛,他喘著粗氣想要再補幾拳,卻又被江儼用力地踢翻。
「顧寶珠要進行救治,和你這種蠢貨根本沒有溝通的必要。」江儼兩條手臂無力地垂在兩側,半跪著站起身,向外吩咐下去,「還等什麼,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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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飛垂眸走入室內,在江儼的示意下抱起顧寶珠。
裴澤坐起身,半靠在掀翻的桌子前方,伸手壓住額頭的傷口,壓抑著怒意說道:「去我家的醫院,她的症狀應該是服用了高濃度麻痹性藥物,醫院有最好的設備和特效藥物。」
梁飛看向江儼。
裴澤卻是嗤笑出聲,「呵呵,你真該慶幸她沒有被毒死,否則我不會饒過你!」
江儼站住腳回頭,「不要忘了是誰他媽要開這個宴會的,真是個蠢貨!」
「也不知道誰他媽要我擔保才能出門!你就沒有一點私心!說起來你家的老頭子快死了吧,所以連找個繼承人都這麼著急,連精挑細選都做不到呵呵。去你們的醫院,你能保證江家不會下手嗎?無論如何,顧寶珠都要去我的醫院。」裴澤深呼吸了下,有些艱難地站起身。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