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大宛的汗血寶馬,和不可計數的金銀珍寶整合運輸後。
李如松也不再耽誤,率軍當即向著沙域和汗國邊境再次返回。
與此同時。
伊利汗國境內。
草原之上,陽光曝曬。
牧民們冒著熱汗,紛紛趕著牛羊,向他們領地的小溪而去。
最前方,三人騎馬並行。
其中一大漢舔了舔嘴角,眼中冒著邪火,咧嘴笑道:
「族長,大汗若是拿下沙域,你說,我們會不會分到些胡姬?」
一旁大漢附和笑道:
「那還用說,我們靺鞨部的五千黑水軍,可是大汗的頭等助力,再說,族長還深受大汗喜愛,說不定還會多給我們劃分一片牧場!」
正中大漢聞言,眼中難掩喜意,卻是勸誡般道:
「都莫要胡說,征戰中原人,是我們四大汗國,和波斯一同出兵,滅掉中原人 後,說不得還要跟波斯人再戰,不可掉以輕心。」
「再說,就算戰勝,也是四大汗國一同瓜分沙域,分到我們靺鞨部的,能有多少。」
「是是,族長的目光如同雄鷹般深遠,我們曉得了。」
二人附和一笑,心中卻不由腹誹。
這族長的母親,是被搶來的中原人。
如今的伊利大汗上位後,便將他母親拉到了汗帳,前族長也被殘害。
這族長恬不知恥,還覺得十分光榮。
母親被辱,草原人的血性他沒繼承,中原人的聰明也沒沾染。
反倒是繼承了幾分無用的故作謙虛。
不等三人笑意散去,翻過最後一處山坡後。
他們臉面上的笑容,霎時戛然而止。
面前,屬於他們的溪流邊,竟有十幾騎騎士,在溪邊飲馬。
騎士們看見他們的身影后,卻依舊仿佛沒看見一般,繼續摩挲擦拭著馬背。
「族長,這是波斯的親騎,之前跟咱們交過手!」
」下令吧,族長,喝了靺鞨部的水,當讓他們用血來承擔!」
二人叱罵著,身後的牧騎見狀後,也都面露凶光的咆哮著。
「族長,殺光他們!」
草原之上,人與狼是一套規則,領地決不可被侵犯。
靺鞨族長聞言,眼中卻難掩錯愕,不知如何處理。
「這....萬一他們是來傳信的,還是派人交涉一番....」
「鏗!」
不待他說完,周遭牧騎已然紛紛抽出馬刀。
前方漢子面色猙獰,也懶得恭維他,怒吼道:
「那是他們的事,今日若不砍翻他們,那就是示弱,周遭的部落,就會齊齊湧上來,撕碎我們!」
言罷,牧騎們紛紛嚎叫著奔涌而下。
周遭一同遷徙的草原老人和女人們見狀,亦是滿目興奮的,為他們眼中的英雄歡呼著。
小溪邊,波斯騎士看著遠處山坡捲起的滾滾塵煙,嘴角皆不由勾起一絲笑容。
果然,這些汗國人,依舊是一勾引就上鉤,可比中原人好打多了。
眾人也不耽誤,紛紛翻身上馬,轉馬向著另一側高處奔涌。
「快追,不要讓這些人跑了!」
眼見波斯戰騎開始逃跑,靺鞨牧騎們更加興奮,揚起馬鞭,奮力追趕。
短短時間,數千騎已然鑽下了盆地,向著對面山坡之上狂奔。
眼瞅著波斯戰騎很快就要進入射程範圍,牧騎們紛紛抬弓。
正當此時。
山坡之上,囂塵四起。
波斯大帝一身黑色皮纛,拍馬而下!
身後,數不盡的不朽者戰騎,紛紛緊緊跟隨!
牧騎們見狀 ,眼中只剩下驚愕,彷佛掉入了冰窟一般。
「噗嗤!噗嗤!噗嗤!」
眨眼之間,雙方戰到一起,暴起連綿血霧。
以高沖低,再加之波斯戰騎儘管是青銅甲冑,也比只有一件皮襖的牧騎要好的多。
戰場局勢,牧騎完全被碾殺!
山坡之上,靺鞨族長看著下方窪地,無主戰馬越來越多,自己的族人一個接著一個倒在地上,臉色愈發蒼白。
他回眸看了看身後,皆是滿臉震驚和絕望的老弱,臉色一狠,揚起馬鞭。
當即,帶著十幾個雇從,一言不發,遠遁而去!
原地,原本的老人和女人們,原本絕望的臉色之上,又多了幾分愕然。
不等他們多加反應。
山坡下,波斯騎士們,已然閃爍著貪婪的目光衝來!
.......
」呼~,該死的波斯人,等我們的黑水軍調回來,我勢必報此仇!」
靺鞨族長咬牙切齒,時不時驚疑後看。
一旁的扈從見狀,也頗覺無語,開口提醒道:
「族長,不必擔心了,我們已跑入高山部的地界,高山部的營地,離此地應該只剩下十里。」
靺鞨族長聞言,又長舒一口氣,恢復了原本鎮定,冷然道:
「走,先去高山部,想辦法知會大汗,該死的波斯人,又欺騙了我們!」
十幾騎疾馳而行。
越往前,卻越覺的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
一刻後,終於抵達了高山部的營地。
「族長,太安靜了,有些不太對啊!」
靺鞨族長不由點點頭,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我們來路之上,是不是沒看到一處牛羊,這日頭高照,為什麼無人牧羊?」
十幾騎面面相覷,皆感到一陣後脊發涼。
正前方空蕩蕩的大營之中,班超緩緩走出,看著面前的十幾騎,似笑非笑開口:
「呦,波斯人的速度倒是可以,這麼短的功夫,就滅了一族。」
又是一人從營中走出,一臉獻媚,望了望面前的戰騎,謙卑開口:
「稟報大人,這是靺鞨部的族長,他們的黑水軍,已經被大秦兵馬,于于闐國內擊敗。」
班超點點頭,「怪不得。」
靺鞨族長凝重的看著交談的二人,看清一人臉面後,頓時一驚。
那不是左賢王嗎!
怎麼對個少年點頭哈腰!
就算是面見自家大汗,也沒見過左賢王,把姿態放的這麼低啊。
這少年,到底是什麼身份...
不等他清楚,班超卻已失了興趣。
一個族長而已,還是沒了部落的族長,沒有抓起來的必要。
「殺了。」
言語一聲後,班超打著哈欠,再次隱入營中。
在靺鞨族長愕然的目光中,左賢王臉色一厲,招了招手。
頓時,四周百騎奔涌而來,馬蹄如雷,殺氣不止。
看著眼前一幕,靺鞨族長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沒想清楚發生了什麼。
左賢王上前,撿起他的頭顱,抹下他不甘的眼神後,隨意扔到一旁。
而後,他厲聲吩咐:
「都記清楚了,我們如今,已是大秦的人,不想族人慘遭屠戮的,回去就按計劃行事!」
「去吧!」
命令一下,百騎當即散去。
接下來的幾日。
班超攜數萬戰騎,以及波斯大帝的一萬戰騎,如同兩把利刃一般,肆無忌憚的在伊犁汗國大肆殺戮。
短短七日下來,被滅部落,不下百部。
直到這時,伊犁草原上的部落,才基本都知曉了如今的草原上,到處都是屠夫。
牧民這才有意識的向著汗庭靠近。
波斯和班超兩部,也合兵一處,開始為同伊犁汗國的決戰做準備。
夕陽西下。
班超和居魯士大帝一同飲馬斡難河。
居魯士側眸微瞥班超後,緩緩輕笑:
「閣下,你們中原向來宣揚不主動外侵,喜好和平。」
「可如今看來,這傳聞,倒是有失偏頗。」
幾戰下來,數得上的大部落,基本都被班超攻下,所得牛羊數百萬計,自然讓他嫉妒。
話中,也帶了幾分怨氣。
班超熟視無睹,依舊是和煦如風的臉面,回之以笑:
「大帝所言差矣,中原之戰,向來為衛護家園而戰,今日攻汗國,也是為了自保而已。」
「大秦立國以來,向外開戰,一直都是為了肅清周圍蠻族,以求和平罷了。」
「只要有朝一日,我大秦周遭再沒有蠻族,則戰便可止。」
波斯大帝聞言,臉色愈發難看。
這群中原人,只要跟他們接壤,就是蠻族。
要是照班超所說,那豈不是天下只剩下一個大秦了!
好一個愛好和平,只打蠻族的大秦。
他收起笑容,肅然反問:
「閣下可曾反思過,大秦周遭,為什麼總是有蠻族?」
「大秦的疆域也越來越大?」
班超依舊笑著,翻身上馬。
撇下一句話後,拍馬而去。
「這你別管。」